“真的沒有關係嗎?”阿洛再次追問,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急切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渴望。


    仿佛隻要這樣便能從她的迴答裏挖掘出那段被遺忘的過往。


    兔軟軟緩緩轉過身,目光與阿洛交匯:“真的,我們隻是短暫交集而已。”


    雖然隻是幾個月的交集,卻是她來這個世界初期最美好的時光。


    那些與阿洛共度的日子,如同璀璨星辰,鑲嵌在她記憶的深處,熠熠生輝。


    然而此刻,她隻能將這份珍貴深埋心底。


    阿洛望著兔軟軟離去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間小道,仍久久未曾移開。


    “真的隻是短暫交集嗎……”阿洛喃喃自語,眼神中滿是困惑與不甘。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兔軟軟的話語,卻怎麽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他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而那個東西,似乎與眼前這位離去的雌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種感覺如同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他,揮之不去。


    另一邊,兔軟軟與月婭帶著幼崽們迴到洞穴。


    一路上,兔軟軟都沉默不語,神色黯然。


    月婭瞧著兔軟軟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不已,輕聲安慰道:“軟軟,別太難過了,或許……或許以後他會想起來的。”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憐惜,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兔軟軟的肩膀,試圖給予她一些溫暖與力量。


    兔軟軟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搖了搖頭,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月婭,我沒事兒,隻是有點累了。”


    她嘴上雖這麽說,可眼眶卻漸漸泛紅,聲音也微微顫抖。


    月婭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與心疼,猶豫片刻後,緩緩說道:“軟軟,我跟你說,這朝涯也就是你說的阿洛,他是十五六個月前才來到咱們這兒的,不過那時候他沒有失憶,隻是那時候大家跟他接觸太少,都不知道他叫啥名字。”


    “他沒有失憶之前經常離開獸城,一離開就是十幾二十天吧,大概半年後吧,他出去受了傷,再醒來就失憶了,之後便留在了這兒。”


    兔軟軟聽著月婭的話,原本黯淡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


    十五六個月前?


    不就是帝熙帶著她離開之後的幾個月嗎?


    “他……是來找我的。”兔軟軟喃喃著,聲音輕得如同蚊蠅。


    她心中五味雜陳,既為阿洛曾為找她而來感到欣喜,又因他如今的失憶而滿心失落。


    月婭微微頷首,伸手輕輕拍了拍兔軟軟的肩膀,試圖給予她些許安慰:“嗯,應該是了。”


    “那他這半年都在做什麽?”兔軟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可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激動。


    月婭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他一直獨來獨往,很少與其他獸人交流,不過他學醫很快,嗯……平日裏最就喜歡在山林裏穿梭,帶迴一些草藥。”


    兔軟軟靜靜地聽著,腦海中浮現出阿洛在山林間的身影,曾經那個悉心教導她辨認草藥、傳授她生存技能的師父與眼前這個失憶的男人漸漸重疊。


    她釋然了,阿洛活著,便是最大的慰藉,不是嗎?


    心中雖然仍有波瀾,但她深知,生活還得繼續。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一地斑駁。


    兔軟軟如往常一樣在山洞前侍弄著花草。


    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


    她的眼神專注而寧靜,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和眼前的花草。


    她手中的動作輕柔而熟練,小心翼翼地修剪著枝葉,仿佛在嗬護著一個個珍貴的生命,仿佛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兔軟軟下意識地抬頭,看到敖拂那高大的身影。


    她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警惕,隨後又恢複了平靜。


    敖拂手中拿著一些草藥,緩緩走到她麵前,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神色複雜。


    “這些草藥對胎兒好。”敖拂的聲音依舊低沉,他將草藥放在一旁的石頭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拿走!”兔軟軟冷硬地拒絕,語氣中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那草藥確實對胎兒好,可她不需要。


    兔軟軟冷硬地拒絕,目光甚至沒有在草藥上多做停留,繼續專注於手中侍弄花草的動作。


    敖拂站在原地,眉頭緊蹙,目光緊緊鎖住兔軟軟,眼眸裏閃過一絲挫敗。


    “這些草藥真的對胎兒有益。”敖拂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他怕她以為又是打胎的草藥,想要解釋清楚。


    兔軟軟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手中的動作不停,隻是冷冷地迴了一句:“我說了,拿走,我不需要你的東西。”


    她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你……”敖拂剛想開口,卻見兔軟軟猛地站起身,眼神中滿是厭煩:“我說了我不需要,你聽不懂嗎?別再來打擾我了!”


    敖拂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的雙眼仿佛燃燒著兩簇怒火,死死地盯著兔軟軟。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換來如此冷漠的迴應。


    他隻覺一股怒火從心底直往上冒,燒得他理智幾近喪失。


    “你這不知好歹的雌性!”敖拂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說罷,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兔軟軟的胳膊,用力將她扯向自己。


    兔軟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摔倒,她驚恐又憤怒地瞪著敖拂,大聲喊道:“你幹什麽!放開我!”


    “我好心給你帶對胎兒有益的草藥,你卻這般不識抬舉!那些流浪獸,他們隻會給你帶來傷害,你怎麽就不明白!”敖拂怒聲吼道,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兔軟軟拚命掙紮著,試圖掙脫敖拂的束縛,憤怒地說道:“傷害?那你們呢?你們獸人對流浪獸趕盡殺絕,那又算什麽?你們的所作所為,跟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眶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那是憤怒與悲傷交織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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