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阿洛輕聲呢喃,這個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親昵,仿佛是已銘刻在心底的唿喚:“別難過,我在這兒。


    盡管他不記得過去的種種。


    但此刻懷中的兔軟軟讓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疼,這種感覺驅使他想要給予她無盡的安慰。


    兔軟軟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著阿洛,眼中充滿了眷戀與依賴,那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倒映著對他深深的信任。


    “師父……”她的聲音依舊帶著哭腔,但卻多了一份安心。


    阿洛看著兔軟軟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他緩緩抬手,伸出大拇指,帶著無盡的愛憐,輕輕為她擦掉眼淚。


    那淚珠沾染在他的指尖,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燙得他的心一陣揪痛。


    “軟軟,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阿洛的聲音微微發顫,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內心的波瀾卻怎麽也無法平息。


    他知道,自己對兔軟軟的情感絕非僅僅是因為此刻的憐憫,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牽掛,即便失憶,也無法斬斷。


    兔軟軟微微一怔,看著阿洛那認真又關切的眼神,那眼中的溫柔與疼惜,心中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少了幾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那笑容雖然帶著些許勉強,卻充滿了溫暖:“嗯,我不哭。”


    阿洛將兔軟軟再次擁進懷裏,大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


    此刻,他的心跳如雷,每一下都在胸腔裏震出迴響。


    望著天邊被夕陽染成橙紅的晚霞,阿洛的思緒愈發紊亂。


    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橫衝直撞,可那畫麵卻如迷霧後的幻影,模糊卻始終無法看清。


    他隻知道,眼前的雌性對他而言,無比重要,重要到他的靈魂深處都在為她的悲傷而哀鳴。


    曾經,他失憶後對過往的記憶沒有太多執念,也未曾想要找迴那些失去的片段。


    可現在,一種強烈的渴望在心底熊熊燃燒。


    他無比渴望的想要揭開那些被遺忘的記憶裏東西,想要知道自己與她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


    自己丟失的記憶到底有什麽?


    第二天,晨曦微露,天邊泛起魚肚白,柔和的光線如同細密的銀紗,灑在大地上。


    兔軟軟便早早起了身,她輕輕推開洞口的遮擋物,緩緩走出山洞。


    清晨的涼風如靈動的精靈,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竟是敖拂,坐在她家洞口的一塊石頭上。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天才亮吧。


    敖拂察覺到兔軟軟,便迴過頭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起得那麽早。


    一時間,他微微有些尷尬,為了緩解這微妙的氣氛,他輕咳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


    “我……我把你要的花草帶來了。”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但此刻卻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額……就算帶來了,也不用來那麽早吧,兔軟軟想著。


    隻見敖拂指著不遠處,瞬間兔軟軟就驚呆了。


    誇張到那種程度,小巧的嘴巴微張,眼睛也是瞪得有些大,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奇景。


    隻見敖拂指處,擺放著好多好多珍稀花,它們形態各異,色彩斑斕,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她快步走了過去,目光在那些珍稀花草與敖拂之間來迴穿梭,眼中滿是震驚。


    這敖拂本事那麽大?


    一夜之間找來如此之多的奇花異草。


    目測一百多株。


    這比白澤和帝祁找一星期的還多。


    敖拂見兔軟軟這般震驚的表情,心中竟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以往在她眼中,自己總是那個蠻橫無理、強行將她帶離的討厭鬼。


    可此刻,她眼中的震撼卻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極其偉大的事。


    不枉費昨天他找了那麽多獸人幫他一起。


    可他努力維持著臉上一貫的冷峻,試圖隱藏內心的喜悅。


    然而,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得意。


    “這些應該夠你種一陣子了。”


    兔軟軟一聽,想都沒想,連忙搖頭,抬頭看著他,眼神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不夠,我還要。”


    此刻,她的心中滿是對離開這裏的憧憬,敖拂本事那麽大,按照這趨勢,她是不是很快就離開這裏了。


    一想到這裏,她就開心不已。


    甚至笑容都露在臉上不自知,眼睛亮晶晶的,都成月牙狀了。


    敖拂看著兔軟軟那毫不掩飾的喜悅,心中原本因她那句“不夠”而泛起的一絲不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直直照進他心底,讓他甘願為她赴湯蹈火。


    “還要?”敖拂挑眉,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你可別得寸進尺。”


    話雖如此,可他心裏卻在盤算著要去哪裏為她尋來更多珍稀花草。


    兔軟軟聽聞敖拂的話,笑容微微一滯,笑容瞬間沒了。


    自己太心急了。


    竟忘了敖拂的脾氣本就陰晴不定,說變就變。


    可對早日離開這裏,與帝祁、白澤團聚的渴望,又讓她鼓起勇氣。


    敖拂看著兔軟軟瞬間消失的笑容,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他感覺自己就不該說那話。


    明明前一刻隻想拿捏一下,可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所有的理智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剛想說什麽,卻見兔軟軟咬了咬下唇,聲音微微顫抖,努力讓自己聽起來誠懇些:“這些花草對我真的太重要了,求你了,再幫我找找吧。”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直直地望向敖拂,希望能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鬆動的跡象。


    “好,我再幫你找。”敖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說出這句話時,他心裏竟有種奇怪的滿足感,仿佛能為她做這些事,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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