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軟軟的心猛地一顫,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的憐惜。


    她望著星瀾那滿是淚水與哀求的小臉,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


    腦海中不斷閃過帝熙剛剛瘋狂的模樣,那冰冷的目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指,仿佛是揮之不去的噩夢,讓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最終她還是退縮了,她想,命重要。


    在恐懼與善良的掙紮中,恐懼占據了上風,她隻能選擇轉身離開。


    星瀾見兔軟軟要走,淚水奪眶而出,那湛藍的眼眸中滿是無助與哀求,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恰似破碎的星辰。


    “姐姐,不要走……我疼。”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帶著哭腔的唿喊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刺入兔軟軟的心間。


    兔軟軟的腳步瞬間停住,她的內心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一種本能的憐愛油然而生。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星瀾受傷的膝蓋上,那傷口還在滲血,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


    星瀾似乎察覺到了,他拚命地掙紮著從帝熙懷中探出身子,小小的手臂向著兔軟軟伸來,那模樣像是在黑暗中努力抓取最後一絲希望。


    兔軟軟本能地伸出手,接住了星瀾那小小的身軀。


    星瀾緊緊地摟著兔軟軟的脖子,小臉埋在她的肩頭,抽泣聲微微顫抖著傳入她的耳中,那溫熱的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衫,也一點點融化著她心中的恐懼與猶豫。


    兔軟軟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她輕輕拍著星瀾的後背,試圖安撫他的傷痛與不安。


    “星瀾,別怕,姐姐在這兒。”她輕聲低語,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與慈愛。


    帝熙的洞穴裏。


    兔軟軟正清水處理傷口,隻是擦傷,但幼崽嘛!


    細皮嫩肉的,這傷口很疼的。


    “星瀾,會有點涼,忍著點哦。”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安撫。


    星瀾咬著下唇,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微微點頭,然後抬頭看正在舉著珍珠燈的阿父。


    那珍珠燈的光芒柔和而朦朧,灑在帝熙的臉上,映出他複雜的神情,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緊落在兔軟軟的身上,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都默默咽下。


    嗯……把姐姐帶迴來是正確的,這樣阿父就不會總是愁眉苦臉了。


    處理好傷口之後,兔軟軟就要迴去了。


    兔軟軟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離開。


    帝熙見狀,連忙走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挽留:“兔子,我……”


    兔軟軟警惕地看著他,眼中的恐懼雖已被她極力掩飾,卻仍如影隨形。


    “傷口我處理好了,我也該迴去了。”她的話語簡潔而冷淡,仿佛在刻意與帝熙拉開距離。


    帝熙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和無奈,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兔軟軟向洞口走去。


    好不容易兔子來了,卻又要看著她離開,他連留下的理由都沒有。


    星瀾看著這一幕,小小的心裏滿是焦急。


    他阿父真是沒用,連姐姐都留不住。


    “姐姐,不要走!”星瀾稚嫩的聲音響起,他在獸皮鋪仰起頭,那雙湛藍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姐姐,我好疼……我又疼了……”


    兔軟軟聽到星瀾帶著哭腔的唿喊,立馬迴來,著急的詢問:“哪裏又疼了?”


    星瀾可憐兮兮地望著兔軟軟,小手捂著腦袋,癟著小嘴說道:“姐姐,我腦袋疼。”


    那湛藍的大眼睛裏淚花閃爍,仿佛夜空中搖搖欲墜的星辰。


    兔軟軟的心瞬間揪緊,急忙蹲下身來,輕柔地撫摸著星瀾的腦袋,聲音裏滿是焦急與關切:“星瀾乖,讓姐姐再看看。”


    她撥開星瀾額前的頭發,仔細檢查著,嘴裏喃喃自語:“怎麽會突然腦袋疼呢?是不是剛剛摔倒的時候碰到了?”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焦慮和心疼。


    剛剛摔到腦子了,別把腦子摔壞了,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星瀾感受著兔軟軟溫柔的撫摸,心中有些愧疚自己撒了謊,可是他真的不想讓姐姐離開。


    離開了,阿父又不開心了。


    他想讓阿父開心。


    兔軟軟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擔憂,她輕柔地撫摸著星瀾的腦袋,試圖找出疼痛的根源。


    “星瀾,告訴姐姐,是哪種疼法?是刺痛還是脹痛?”兔軟軟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星瀾眨了眨眼睛:“姐姐,就是疼,很疼很疼。”


    兔軟軟的眼神愈發焦急,她輕輕將星瀾抱在懷裏,溫柔地哄著:“星瀾乖,一會兒就不疼了,姐姐在呢。”


    她的心裏滿是自責和擔憂,想著這孩子怎麽這麽多災多難,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在受傷。


    星瀾靠在兔軟軟的懷裏,感受著她的溫暖和關切,心中一片依賴,好舒服,好溫暖,根本就沒有阿父說得那麽恐怖,阿父騙子!


    兔軟軟抱著星瀾,輕柔地哄著,但看著星瀾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的心又軟得一塌糊塗。


    明明帝熙對自己那麽的不好,可自己卻對他的孩子沒有抵抗力……


    她應該推開他的,不是嗎?


    星瀾感受著兔軟軟的懷抱,心中滿是歡喜,仿若置身於最溫暖的港灣。


    他偷偷瞄著兔軟軟,那美麗的臉龐和溫柔的眼神,讓他覺得無比親切。


    而帝熙站在一旁,看著兔軟軟和星瀾,目光複雜,他心裏甚至有一絲的竊喜,可同時又懊惱。


    兔軟軟一邊哄著星瀾,瞥了帝熙,看到他的樣子,心裏又害怕起來,但當她看到星瀾那純真無邪的眼神時,她覺得……這星瀾挺像他的,可性格怎麽那麽不同?


    星瀾多可愛!


    過了一會兒,帝祁來了。


    帝熙看到帝祁的瞬間,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帝祁來了,兔子肯定是要走了。


    兔軟軟看了一眼帝祁,又看了看星瀾,溫柔的問:“星瀾,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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