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祁微微一愣,心頭一暖,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到獸皮床邊。


    兔軟軟先躺了下去,拍了拍身側的空位,衝帝祁眨眨眼:“快來呀。”


    帝祁緩緩躺下,剛一挨著獸皮,兔軟軟便像隻乖巧的小貓般,順勢鑽進他懷裏,尋到最舒服的位置,雙手環住他的腰,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她能清晰地聽到帝祁略顯急促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撞在她耳畔,兔軟軟心裏明白,他心裏還為自己難受著呢。


    她輕聲呢喃:“睡覺吧,我守著你。”


    隨後便輕聲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小曲。


    那曲子旋律輕柔,婉轉空靈,像是從遙遠山穀飄來的風吟,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兔軟軟哼得極為認真,每一個音符都傾注了她的心意,試圖借此驅散帝祁滿心的陰霾。


    哼著哼著,兔軟軟感到懷中的帝祁身子漸漸放鬆,唿吸也趨於平緩,她以為帝祁快睡著了,便停了下來。


    剛一停,帝祁卻伸手將她摟得更緊,悶聲說:“別停,接著哼。”


    兔軟軟抿嘴一笑,繼續哼起小曲。過了好一會兒,她感覺帝祁徹底放鬆了,才慢慢停下哼唱,輕聲道:“睡吧,帝祁,有我在呢。”


    帝祁沒吭聲,隻是手臂下意識收緊,仿佛要用懷抱將她牢牢鎖住,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兔軟軟靜靜窩在帝祁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唿吸聲。


    月光透過洞口,灑在兩人身上,像是為他們披上一層銀紗。


    兔軟軟悄悄抬眸,端詳著帝祁熟睡的麵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哪怕此刻眉頭微蹙,依舊難掩帥氣。


    不愧是她一看就迷上的男人。


    雖說獸世沒有一個雄性醜,但帝祁就是不知為什麽,就長在她的審美點上,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叫人移不開眼。


    她抬手,指尖輕輕撫過帝祁的臉頰,喃喃低語:“往後……我定不會再推開你了。”


    想起過往那些逃避、閃躲的瞬間,滿心懊悔。


    往後定要與他坦誠相對、不離不棄。


    兔軟軟沒睡就一直靜靜的守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太久了,不久,微光落入洞穴。


    她挪了挪帝祁的手,想下床。


    才一動,帝祁就醒了。


    帝祁睜開雙眼,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這麽早,要去哪?”


    兔軟軟輕聲道:“想去外麵透透氣,你再睡會兒。”


    帝祁卻不依,長臂一伸將她重新攬迴懷裏,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悶聲道:“我陪你。”


    兔軟軟摸了摸他的額頭,拒絕道:“你在睡會兒,天還沒怎麽亮。”


    她想著讓帝祁多歇歇,補足精神。


    帝祁卻不聽她的,執意起身,卻被兔軟軟摁了迴去,她佯裝兇巴巴地說:“睡覺!”


    帝祁被兔軟軟這麽一摁,乖乖躺了迴去,看著她一臉不容商量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終是合上眼。


    看了不遠處的她的衣物。


    她的衣物已經全被帝祁帶迴來了嗎?


    過去拿了一件長獸皮裙穿了起來。


    洞外,晨曦初露,微光灑在草地上,凝成一顆顆晶瑩露珠,仿若細碎寶石,熠熠生輝。


    兔軟軟張開手臂伸了一個懶腰,微風拂過,挺涼,她愜意地眯了眯眼。


    扭頭,就看見千臣在不遠處處理獵物。沒想到千臣起得那麽早,兔軟軟有些詫異。


    畢竟現在天都還不怎麽亮,都沒幾個人起來的。


    千臣似有所感,抬眼望來,兩人目光交匯,一時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千臣率先移開視線,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處理著獵物,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泄露了他的慌亂與窘迫。


    兔軟軟早就已經不在乎那件事了。


    說得好聽點就是,千臣再惡劣也沒有帝熙惡劣。


    雖然千臣曾經想過殺她,但時過境遷,她知曉逃避不是辦法,況且如今大家都在一處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總得直麵過去的糾葛。


    她緩緩走近,輕聲問道:“需要幫忙嗎?”


    兔軟軟心裏坦蕩蕩,想著化解幹戈,往後相處也能自在些。


    千臣手上的動作頓住,沉默片刻後低聲迴應:“不用。”


    聲音裏透著幾分疏離、冷淡和一絲不平靜,似乎沒有想到兔軟軟會過來跟他說話。


    兔軟軟微微頷首,也沒強求:“那行我在旁邊,有事的話,叫我。”


    說完,便踱步到一旁。


    邊走邊抬手隨意地撥弄著垂落肩頭的長發,柔順的觸感從指縫間滑過,清晨的微風拂來,發絲隨風輕舞,帶出幾分自在隨性。


    她抬眸望向遠處連綿的山巒,光正一點點暈染開來,黑暗正一點點的退去。


    千臣悶頭處理著獵物,兔軟軟就在不遠處隨意的走著,時不時舒展一下身子。


    良久,千臣站了起來,抬眸看向兔軟軟,嘴唇微張,平靜的問道:“我要去河邊處理獵物,你去河邊嗎?”


    “啊?”兔軟軟疑惑的看著他:“我沒聽清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去河邊,你去不去?”千臣提高音量,心裏有急促,又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期待。


    兔軟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去吧。”


    來這裏那麽久了,什麽地方都沒有去過,正好去河邊瞧瞧。


    千臣扛起處理好的獵物,大步朝河邊走去,兔軟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天色尚早,薄霧還未完全散去,朦朧地籠罩著周遭,空氣中彌漫著清晨獨有的草木清香。


    河邊靜謐清幽,河水澄澈如鏡,偶有微風拂過,泛起層層細碎漣漪,攪碎這滿河的美景。


    千臣尋了塊平坦的大石頭,將獵物擱下,熟練地將手變成蠍爪,開始剝皮剔骨,動作行雲流水。


    兔軟軟看著,不禁咋舌:這爪子比刀還鋒利,真是神奇。


    看一次驚訝一次。


    隨後一撇眼,兔軟軟就看到震驚的一幕,河邊的不遠處有一片竹林,竹子粗壯得超乎想象,足有一個成年腰身那麽般粗,修長的竹竿直插雲霄。


    兔軟軟不由得走了過去,看一下。


    真嘟假嘟,這是竹子嗎?


    現代的竹子都沒有那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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