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用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張書予竟然真的是陳雅樂的妹妹。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一旁的陳雅萱,越看越覺得張書予和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否認的血緣關係。他注意到兩位父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躲閃,這讓他感到事情背後可能隱藏著更複雜的秘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鍾用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迫切。


    “沒什麽!”雅樂的父親立刻迴答,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迴避,“她在胡說八道,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們家隻有雅樂和雅萱這兩個女兒!”


    陳雅萱一頭霧水,母親卻低下頭,沉默不言,


    鍾用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叔叔阿姨,我希望你們能夠說實話,雅樂的案件牽涉到的事情非常複雜,如果到時候查出什麽問題,我也不好替你們辯解了。”


    雅樂的父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件事和雅樂的事情並沒有直接關係,我隻能說這麽多。請原諒我無法透露更多細節。”


    鍾用的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張書予的父母明明有一個女兒,卻似乎不願意承認她的存在。起初他以為找到張書予的家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畢竟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有了家人就意味著有了依靠。然而張書予父母的反應卻讓他感到困惑和不安,他們的態度似乎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鍾用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既然我已經知道你們還有一個女兒,你們應該清楚有些事情是無法永遠隱瞞的。即使你們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查出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心。


    雅樂的父親聽到這話後,沉默不語,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而在這沉默的氛圍中,雅樂的母親突然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打破了寂靜:“你就說吧,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們本來就對不起小幺兒,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隱瞞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透露出深深的內疚和無奈。


    雅樂的父親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在內心深處掙紮著,他的沉默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在一旁的陳雅萱聽到這些話後,感到難以置信,她睜大了眼睛,聲音中帶著震驚:“我還有一個妹妹?這是真的嗎?”她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似乎在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母親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你不知道也正常,那個孩子剛生下來不久就夭折了。”她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迴憶一段痛苦的往事。


    “夭折了?”鍾用驚異地重複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完全出乎意料。


    雅樂母親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沉重:“當時計劃生育,抓得嚴,我和她爸想要個兒子,可接連兩胎都是女兒,我們不死心,於是兩個女兒放在老家鄉下撫養,就是等這一胎生個兒子出來。”


    “可這一胎還是個女兒,並且醫生說這孩子有缺陷,搶救了兩天,沒多久就夭折了,由於我們是體製內的,不敢大肆宣揚,所以就瞞了下來。”她歎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我在生小幺兒的時候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於是把兩個女兒從鄉下接了迴來,隻是沒想到……事情都過了這麽多年,除了當時的幾個醫生外沒人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雅樂母親有些疑惑,看向鍾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鍾用決定先不把張書予的事告訴他們,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確定那孩子夭折了?”


    雅樂母親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紅:“我們親眼看見孩子進icu,搶救沒幾天就夭折了。”


    “死時是什麽狀態?”鍾用問道。


    “戴著唿吸機,渾身插滿管子。”雅樂的母親聲音顫抖,迴憶起當時的情景,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雖然目的是為了生兒子,但看到小小的她躺在病床上渾身被各種醫療設備包圍,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不舍,畢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今甚至連名字都沒起就要離開他們了。


    鍾用心中一沉。


    他看著雅樂的母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他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沒有什麽比失去孩子更痛苦的事情了。


    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另一個疑問在不斷盤旋。


    張書予和陳雅樂、陳雅萱姐妹長得如此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她的年齡剛好能對得上,這絕非巧合。


    為什麽張書予好端端的會夭折呢?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鍾用默默地思考著,他決定要深入調查這件事情。


    “你們當時是在哪家醫院?”他問,想要究其根本,隻能從當年的醫院著手了。


    時間過得太久,夫妻二人想了想才說:“當年叫新和診所,現在……好像改名了吧?”


    “對,現在好像叫……新和醫院。”


    *


    新和醫院,曾經隻是霧淩市一條安靜街道上不起眼的私人小診所,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這座城市中最負盛名的醫療機構。醫院的走廊裏,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醫生和護士忙碌地穿梭在各個病房之間,為病患提供著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治療。


    在醫院的頂樓,施語淋獨自坐在寬敞的休息室裏,目光呆滯地盯著電視屏幕。屏幕上正在重播的阿狼新聞讓她眼尾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就在這時,門輕輕地開了,她的丈夫徐廣漢,剛剛結束了一場緊張的手術。


    他脫下沾滿汗水的白大褂,隨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妻子仍然在看關於阿狼的新聞,他歎了口氣,默默地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別看了,多出去走走。”他輕聲勸慰道,試圖轉移妻子的注意力。


    然而,施語淋的情緒突然崩潰,她猛地站起身來,抓住丈夫的衣領,情緒失控地大叫:“你住手好不好?女兒都被你害慘了!”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仿佛一個瘋子一般。


    施語淋的指責讓徐廣漢心煩意亂,他用力地將妻子推開,情緒激動地說:“你個瘋子,簡直亂說!我哪有害慘了女兒?她明明還在這躺著!”他的聲音中毫無歉意,仿佛在指責她無理取鬧一般。


    說著,徐廣漢拉開一旁的隱藏門,門後是一個布置得像病房一樣的小房間。裏麵躺著一個長發女孩,她的雙眼緊閉,麵色蒼白,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女孩的鼻腔裏插著唿吸機的管子,旁邊立著許多維持生命的儀器,屏幕上跳動著代表生命的綠色波形線。


    就在這時,徐明琛推開門走了進來,剛進來就看到父親把母親推倒在沙發上,他護母心切,急忙過去扶起母親,而後他不解地問:“父親,你這是在幹什麽?”


    徐明琛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雖然妹妹十年前找迴來了,但父母的關係卻不知為何突然破裂了。


    母親在外麵開了一家診所,很少迴家,而父親徐廣漢也忙於自己的事業,一家人很少有空聚在一起。


    家裏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徐明琛能感覺到父母之間的冷戰,這讓他感到非常壓抑。


    “迴來了?”徐廣漢見到兒子神色稍微緩和了些。


    “嗯,案子剛好結束,院裏給我放假了。”徐明琛迴答道。他根據父母的意願,畢業後去了檢察院工作,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檢察長。他的工作非常忙碌,但每次迴家他都盡量抽出時間陪伴家人,希望能緩解家庭的緊張氣氛。


    徐廣漢聽完兒子的話,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迴來就多陪陪你母親,別讓她發神經!”說完,他就準備離開,卻又補充道:\"還有,你以後少跟那個什麽憐兒來往,別被女人絆住你的腳!\"說完就離開了房間,留下徐明琛一個人站在那裏,感到一陣無力。


    徐明琛歎了口氣,把母親扶到妹妹病床前坐著。母親顯得有些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悲傷。


    他看著母親,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於是輕聲問道:“媽,我有點不懂,為什麽自從妹妹迴來後你和父親就鬧僵了?妹妹迴來不是好事麽?”


    徐明琛一直以為妹妹的歸來會為家庭帶來歡笑,卻沒想到會引發這樣的家庭危機。


    他看著病床上的妹妹,心中充滿了困惑,他決定要找出問題的根源,努力修複家庭的裂痕,讓這個家重新恢複往日的溫馨和和諧。


    施語淋沒有接話,而是拉著他的手,目光帶著懇求:“琛兒,媽求你,照顧好妹妹,一定要照顧好她……”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仿佛承載了十年來所有的不安和愧疚。


    徐明琛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妹妹,聽說妹妹是在十年前被找迴的那天遭遇了意外,從那以後,她就一直沉睡不醒。盡管醫生們已經盡力,但十年過去了,妹妹依然沒有醒來。徐明琛知道,這一直是母親心中的一個結,一個無法解開的痛。


    他微笑著,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母親的焦慮:“媽,您放心,妹妹不就在這裏嗎?我們把她照顧得這麽好,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施語淋的目光怔了怔,輕輕地點頭。


    然而,就在母子倆沉浸在對話中時,一旁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誰也沒有發現,她那雙蒼白而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幾乎察覺不到地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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