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讀書店的廢墟上,曾經的書香氣息被爆炸的硝煙所取代,但幸好,張書予為這家書店投了保險,這使得她能夠獲得一定的賠償。


    盡管如此,由於受傷,她現在無法從事體力勞動。


    在醫院的病床上,張書予望著窗外,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憂慮。


    “你不打算再幫她一把嗎?”於陽洲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低聲向紀若安詢問。他們倆站在遠處,確保張書予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紀若安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不好出麵。”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和複雜的情感。


    “為什麽?”於陽洲不解地追問,“你做了好事,卻不想讓她知道?你們小時候不是玩得很好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困惑,畢竟張書予和他們一樣,都是孤兒,在醫院時沒有人照顧,隻有紀若安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心盡力地幫忙。


    紀若安歎了口氣,眼含深意地盯著他:“你知道你是個神經大條的人麽?”


    於陽洲莫名其妙。


    “不管你相不相信,整個孤兒院裏,你是最幸福的一個。”紀若安道。


    “你什麽意思?”於陽洲雙眼微眯。


    紀若安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多說,她遠遠地望著病房裏的張書予,神色複雜。


    心想如果到時候實在沒人,那無論用什麽方式,也會幫助她度過這個難關。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街燈開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好像有動靜,兩人迅速躲到一旁的書架後麵,試圖不被發現。


    來了三個人,蒲吏和一名警員,還有一位是一個身穿名牌服飾、戴著昂貴手表的年輕人,他們推開了書店的房門,走了進來。


    幾人的到來,讓原本安靜的病房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氛。


    張書予抬眼,在看到那名年輕人的模樣後皺了皺眉頭,腦海中閃過一些記憶碎片,終於,她認出了這個人。陳漾,那個和王川新一夥經常來書店偷書的人,一個曾經讓她頭疼不已的不良少年。


    陳漾的出現,讓門外的兩人也瞬間緊張起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禁擔憂起來,而後雙手握拳,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現在的陳漾卻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他的臉上沒有了那種不可一世的表情,反而顯得有些低眉順眼。


    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後,陳漾的父親對他徹底失望了,他自己也意識到以前的自己確實混賬,於是他決定要做出改變,要來補償自己曾經的過錯。


    “有什麽話就現在說吧。”蒲吏笑著道。


    聞言,陳漾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


    “別緊張!”陳漾看到張書予不友好的眼神,連忙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誠懇,“我是來道歉的!”


    張書予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陳漾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看著陳漾,那個曾經的不良少年,現在卻在眾人的注視下,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表示他的歉意。這個舉動,讓張書予心中的敵意慢慢消散了一些。


    “以前的我真的是個混蛋,迴想起來,我都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而且現在書店被炸毀,這一切都與我脫不了幹係,我對此深感抱歉!”陳漾眼神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內疚。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無法挽迴損失,但是如果書店要重新建好,肯定需要有人來做那些繁重的體力活……”陳漾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太過激動。


    “所以……”陳漾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漲得通紅,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誠懇地說道:“一塊錢也好,請雇傭我吧!”


    陳漾再次鞠了一躬,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次贖罪的機會,也是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張書予微微一愣,而後露出了一抹微笑,她點了點頭,加深了這個微笑,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門外看到這一幕的於陽洲慢慢鬆開拳頭,眼神也有些欣慰:“哈哈哈,這個陳漾還不賴,是個男人……咦?”


    於陽洲話鋒一轉,因為他看到了身旁麵露震驚之色的紀若安。


    “你……你怎麽了?”於陽洲也跟著緊張起來。


    紀若安神色震驚地抬起頭:“你說……陳雅樂有妹妹麽?”


    “什麽?”於陽洲不明所以。


    “那我換個說法……張書予,有姐姐麽?”


    *


    兩人迴到地下室,翻找雅樂案的卷宗。


    “找到了!”於陽洲道。


    紀若安湊到他身邊,兩人翻開卷宗,找到陳雅樂的照片。


    難怪紀若安第一次看見陳雅樂的照片就覺得眼熟,這張臉分明和張書予長得有七分相似。


    隻是雅樂的每一張照片都是麵帶微笑的,而張書予從未笑過,臉上常常掛著一抹陰鬱。兩人氣質相差過大,這才讓紀若安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直到剛剛在病房裏,張書予露出了一抹笑容,紀若安才猛然有了這個想法。


    “這也太像了,她倆不會真是姐妹吧?”於陽洲震驚道。


    “那得問過張家父母才知道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張書予就有家人了!”於陽洲興奮道。


    紀若安沉默不語,她隱隱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對了,我還有幾個問題。”於陽洲突然想到什麽,看著她說。


    “你的頭腦聰明就算了,為什麽身手還這麽好?”


    紀若安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於陽洲沒發現不對勁,繼續問:“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真的沒有協助過趙厄麽?”


    “什麽?”紀若安雙眼微眯,她已經警告過了。


    “那吊繩上為什麽會有你的dna?雖然之前有問過,但當時事情太多就沒細究,現在也該說清楚了吧?”


    ……


    深夜異常寧靜,鍾用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裏,窗外的夜色如同一塊厚重的帷幕,將城市的喧囂隔絕在外。


    他麵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調查資料,文件夾、照片和筆記,在他被綁架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就在他準備整理資料,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工作時,突然一個報告跳入他的眼簾。


    在一份關於趙厄殺害吳航商的案件報告中,他注意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發現:在勒死吳航商的繩子上,檢測出了阿狼的dna。


    他心頭一跳,為什麽阿狼會被牽扯進來?


    就在這時,蒲吏輕輕地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他輕聲說道:“鍾用,你已經工作很久了,喝杯熱茶休息一下吧。”


    鍾用沒接茶,眉頭緊皺地問:“這裏為什麽會有阿狼的dna?”


    “這就是新的事件,剛剛盤問過趙厄,他說當時用其他繩子怕會追查到,所以特意從老家拿的繩子過來的。”蒲吏突然肅穆起來,他把杯子放在他的桌麵,徐徐道來。“老家?”鍾用想了想,震驚道:“趙又淵!”


    他接過茶杯,熱氣在寒冷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溫暖,可鍾用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對,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阿狼協助兇手完成的這幾起案件,但如果是阿狼的話,不會刻意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那就隻能是巧合了。”蒲吏喝了口茶,繼續說:“趙又淵曾經殺了自己的妻子,然後消失了,這種殺人魔和阿狼有關一點都不奇怪。”


    鍾用搖了搖頭:“不對,奇怪,很奇怪,殺人魔一般極具個性,都是單獨行動的,很少會有風格不一樣的殺人魔合作。”


    他邊說邊在腦中思索:“而且從老家拿過來的……都十年了!十年前繩子上就留下了阿狼的dna?”


    “等等,為什麽偏偏是繩子上?”他越想越不對勁。


    “dna從哪裏提取出的?毛發?”蒲吏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是,是血液。”鍾用翻看報告更正道。


    杯子裏的茶有些滿,蒲吏不注意灑出來了一些,滾燙的茶水倒在手上,讓他輕輕“嘶”了一聲。


    “嘶……血液……阿狼十年前還是個孩子,繩子上有阿狼的血液……趙又淵殺了阿狼?”剛說完就意識到有問題。


    “不對,阿狼案發生在趙又淵失蹤之後,也就是說當時趙又淵並沒有勒死他。”


    鍾用思索道:“我印象中趙又淵體格較大,不可能連當時隻有十二歲的阿狼都勒不死。”


    兩人在思考。


    用繩子勒住,卻又不想讓他死,十二歲的孩子……


    “如果這不是拷問,那就隻剩一個了。”蒲吏當了這麽多年刑警,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兩人對視一眼:“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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