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跑了好幾家都一無所獲,即便真的見到了廠長,收下她的禮品後也隻是打馬虎眼,並沒有合作的意向。


    搞得秦小喬都開始有些懷疑,她這個生意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麽爛?真的一點可行性都沒有?


    看出她的擔憂,陸封烈安慰。


    “發展前景很好,他們沒有眼光,多跑幾家試試。”


    接連又跑了好幾家,還是沒什麽動靜。


    “就剩這最後一家了。”


    秦小喬把手裏的單子遞給陸封烈。


    看到上麵赫然寫著秦帆,陸封烈挑眉。


    “你的家門,一個姓?”


    秦小喬點頭,“希望這個廠長看在咱們一個姓的份兒上,給我個機會。”


    她唉聲歎氣的,陸封烈連忙安慰。


    “好事多磨。”


    夫妻倆賄賂門衛進了門,這次可沒找什麽小領導,直接冒充廠長的遠房親戚順利進了廠裏。


    “不知道你們廠長辦公室在哪兒?我事兒有點著急,想當麵和他說。”


    “就在二樓,你們從這邊上去。”


    秦小喬點點頭,給陸封烈使了個眼色,順著樓梯往上走。


    眼看著快到門口,橫空忽然出來個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的,見到夫妻倆腳步一頓,眉頭緊鎖問。


    “你們誰啊!”


    秦小喬心頭一突,看了眼陸封烈強裝鎮定迴。


    “你好,我是你們廠長的親戚,找他有點事。”


    “親戚?”


    男人雙手環胸盯著他們夫妻倆打量,要不是忌憚旁邊還有個陸封烈,他恐怕早就開口趕人了。


    “那你說我們廠長叫啥?”


    秦小喬一噎,這人,警惕心還挺強的。


    她笑了笑,老實迴答,“秦帆。”


    “那我們廠長是老是少啊!”


    秦小喬氣結,幹啥問得這麽明白?


    她拿不準答案,隨便蒙了個。


    “不老不少吧。”


    聽到這話,旁邊的陸封烈都忍俊不禁,更別談麵前的男人。


    他直接笑出聲,“我還不男不女呢,快走走走,別在這裏堵著浪費我時間。”


    秦小喬見到這條路行不通,幹脆表明來意。


    “這位大哥實不相瞞,我們其實是來找你們廠長合作的。”


    男人壓根不樂意聽,沒好氣追趕。


    “什麽合作啊!你們這些人,什麽花樣我沒見過?”


    “???”


    秦小喬不明所以,聽不太懂這男人話裏的意思。


    “這段時間過來認親的人還少嗎?每天都能來兩個,不是自稱我們廠長的妹妹,就是自稱我們廠長的叔叔,都知道我們廠長在尋親,一個二個全都過來巴結,幻想著一步登天,做什麽美夢呢!”


    “啥?”


    秦小喬聽了半天,咋一個字都聽不懂。


    啥意思?


    尋親?


    她眼皮一跳,“這位大哥,我真不是來認親的,我是來談生意的!”


    “你以為我三歲?這麽好唬?之前還有個,為了能接近我們廠長,不也說來談生意的麽?進了門跪下就叫弟弟,氣得我們廠長臉都綠了,去去去,走吧你們!”


    “???”


    秦小喬啞口無言。


    不是,你認親就認親,打著做生意的名頭幹什麽?


    搞得她現在這個真做生意的連門都進不了。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下麵的廠間見過了,這個印刷廠絕對是江城最大的,真要能和他們合作,那就是天上掉餡餅。


    她現在就差臨門一腳,怎麽可能舍得就這麽放棄?


    “再不走我可叫人了啊!”


    秦小喬滿臉為難。


    陸封烈護著她轉身,“先走。”


    “咱們好不容易進來的,就剩這最後一個了。”


    秦小喬語氣中滿是不舍,很不希望今天白跑一趟。


    陸封烈安慰,“自己跑業務就是這樣,吃的閉門羹多了才能找到優質的合作夥伴,失敗得越多越能了解各個廠的不足。”


    秦小喬歎了口氣,話雖這麽說,可她還是有些氣餒。


    “有時候單看廠長身邊的領導就能猜出他們是什麽人,和品行不好的人合作,到頭來吃虧的也是自己,咱們多跑跑。”


    這話聽起來還真是這個理,秦小喬嗯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跟在陸封烈身後。


    兩人出去沒兩分鍾,辦公室內的秦帆在辦公桌前坐得太久了,起身活動筋骨的空檔,踱著步子來到窗戶跟前眺望。


    手裏端著一杯茶,剛喝一口,雙眼毫無目的地到處亂瞟。


    隻一眼,他就呆住了。


    手一軟,杯子都差點沒拿穩,趕緊手忙腳亂把杯子放下,他見鬼似的再次起身看出去。


    當外麵巧笑嫣然的秦小喬夫妻倆撞入眼底,他渾身一僵,跟個木偶似的站在原地,渾身血液沸騰。


    張了張嘴,他竟然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瞪大雙眼激動得險些暈過去。


    大喊一聲,他轉身把腿就往外跑,猛地拉開門,正和門口的男人撞見。


    “廠長。”


    見到他,男人趕緊打了個招唿。


    秦帆看向樓下,“我記得剛才門口有動靜,是不是來什麽人了?有沒有人來認親?”


    男人被問得心驚肉跳,壓根都不敢看秦帆,舔了舔唇硬著頭皮點頭。


    “是有一對夫妻,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剛開始說是你的親戚,後麵又說是來談生意……”


    “他們人呢?”


    “走了……”


    話還沒說完,隻見秦帆踉踉蹌蹌地朝樓下追去。


    由於太過激動,他雙腿發軟,跑起來都沒什麽力氣。


    好不容易衝出門,卻早已見不到夫妻倆的身影。


    他熱淚盈眶,哆嗦著嘴唇來到門衛室。


    “剛才是不是有對夫妻來過了,你知道他們打哪兒來的不?”


    門衛還以為來責問他放人進去的事兒,嚇得臉都白了,壓根不敢承認。


    “廠長,我,我不知道啊……”


    秦帆不死心,咬咬牙拔腿出了大門。


    與此同時。


    秦小喬夫妻倆已經驅車駛離,正值工廠下班,這附近的工人都熙熙攘攘朝這邊走。


    生怕撞這人,她忙不迭叮囑陸封烈慢點。


    “這附近是不是好幾個工廠?怎麽這麽多人?”


    陸封烈頷首,“好像還有兩個鋼鐵廠和製衣廠都在這邊。”


    秦小喬探頭看出去,來來往往的人紛紛朝他們的轎車看來。


    畢竟這年頭大家都見慣了大客車,還沒怎麽見到轎車,冷不丁在這裏見到,還以為是哪個廠長。


    眾人翹首以盼,想著要是自己廠裏的領導,還能湊過去打個招唿。


    一看到夫妻倆,才發現壓根不認識。


    秦小喬也逐漸覺察到大夥的意圖,被他們這麽盯著實在不好意思,趕緊縮迴腦袋。


    “走吧走吧。”


    陸封烈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人太多,等會兒。”


    秦小喬此時無比懷念紅綠燈,疏散交通真的有奇效。


    等了不到兩分鍾,陸封烈一踩油門,秦小喬剛坐穩,陡然聽到好像有什麽人在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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