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燦見狀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攪和著碗裏剩的那個餃子,埋頭一口吃了。


    猛地起身問了句,“還吃嗎?我把桌子收拾了。”


    冷小琴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根本舍不得挪步,迴頭催促道。


    “把吃剩的碗收了就成,等你奶來還要吃。”


    伴隨著楊燦燦收拾碗筷的叮當聲,對麵周勇家也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小勇,小勇,我是媽,快開門。”


    房門被拉開,周勇虎背熊腰立在門口,幾乎塞滿整個門框。


    馮母後退兩步,彎著眉眼笑得十分和氣。


    “小勇,我這次過來呢,是想和你聊聊小月的事兒。”


    這畢竟是家事,站在門口聊不太合適,馮母的意思是進去好好談談。


    周勇卻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結束,立在門口挪都沒挪一下。


    “阿姨,我和馮月已經離婚了,離婚報告也下來了,結婚這麽多年,算是我蹉跎了她的時間,具體的補償我也給你們了……”


    馮母聽到這裏急得不行,趕緊打斷。


    “小勇,我們來找你不是要什麽補償,你當女婿這麽多年做得好不好難道我們不知道嗎?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小月有眼無珠,我也能看出你很喜歡小月,既然都磨合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非得這個時候離婚?”


    馮母想起自己那個女兒就滿肚子的氣。


    “要不我們坐下重新聊聊,肯定還有轉寰的餘地。”


    周勇搖頭,掃了一眼,來的幾乎都是馮月那邊的親戚,但她本人卻沒來,代表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媽,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媽。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我一個人支撐這麽多年太累了,我和馮月緣分已經盡了,再說什麽也沒用,你們快迴去吧。”


    眼看著周勇即將關門,馮母趕緊叫住。


    “小勇,小勇……”


    屋裏的周母早就聽不下去了,實在忍無可忍,氣急敗壞衝上來拽過周勇挺身堵在門口。


    “親家,你捫心自問,我們母子倆對你女兒如何?她做的那些破事,要不是小勇攔著我指定要計較,現在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趕緊給我走,我看到你就來氣!”


    “別以為你女兒是什麽香餑餑,我兒子就是什麽臭狗屎,他們已經離婚了,即便馮月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可能再讓她進家門。實話跟你說吧,我前幾天下鄉已經給小勇找了個老婆,你們要是還來那就是自取其辱。”


    周勇聽到這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親媽咋說他是臭狗屎?


    偏偏他杵在後麵壓根沒有插嘴的機會,隻能硬著頭皮等著。


    馮母表情變了變,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僵硬。


    “親家你開玩笑的吧?這麽快就給小勇找了個?”


    周母冷笑。


    “不然呢?給你女兒守活寡?我們小勇是堂堂正正的軍官,拿著津貼住著分配的房子,你憑啥覺得他離了馮月找不到更好的?當初要不是小勇執意要娶她,你女兒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也不看看你們往上數三代都是啥,是資本家!”


    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驚得馮母麵色一白。


    拽了拽身側的衣服,她自己也覺得是女兒對不起女婿,事已至此,好像已經沒有補救的機會。


    她無奈地點點頭,垮著肩膀好似老了好幾歲,苦笑道。


    “是我們小月對不起小勇……”


    她看了眼麵前同仇敵愾的母子倆,不管說什麽都是他們理虧。


    “那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她笑得很勉強,轉身對跟著來的親戚們使了個眼色,一行人才又不甘心地離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生怕被外人瞧見一樣。


    見他們遠去,周母緩過神,悵然若失的靠在門口。


    有一說一,馮家除了馮月,其他人都十分不錯。


    至少在對周勇這事兒上,向來都是幫他不幫馮月,也把他當成親兒子對待,隻可惜,他們兩家緣盡於此。


    唉聲歎氣的,周母拍了拍周勇的肩,轉身拉上門。


    “你和馮月那屋東西都收拾幹淨了?”


    周勇不明所以,“收什麽?”


    周母瞪他一眼,踱著步子進了他們的臥室。


    “還收什麽?都離婚了,她的那些東西你不得扔?留著做什麽?留著膈應你自己,留著膈應你未來媳婦?”


    周勇頭疼不已,捏捏眉心苦笑。


    “媽,我這才離婚,哪有那麽快結婚?再說現在部隊事情比較多,沒有那個閑工夫。”


    周母嘿了一聲,“你就算再忙,晚上還得迴來睡覺吧?”


    她不滿地翻箱倒櫃,隻要是馮月的東西,全都給扔到地上。


    “我也不瞞你,這次去鄉下真給你找了個媳婦,忙著過來就是為了通知你,順道給你把家裏收拾收拾,小丫頭過兩天就來。”


    周勇撐著櫃子時不時搭把手,對周母說的話,那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也不在你這裏多呆,免得打擾你們新婚燕爾。”


    周勇聽她越說越來勁,忍不住反駁。


    “媽,你兒子一把年紀,現在還離婚了,常年在部隊,五大三粗不懂疼老婆,長得也不帥氣,誰願意嫁?”


    周母可不樂意他這麽貶低自己,沒好氣給他一下。


    “咋這麽埋汰自個兒?你在我眼裏就是最棒的,是馮月沒眼光,她是資本家,成分不行,要不是嫁給你,別說找工作,連嫁人都成問題,不感恩就算了,還覺得跟著你委屈,不知道她咋想的。”


    說著她自己唉聲歎氣的,“太蠢了,你在部隊發展這麽好,跟著你以後有的是好日子,她非要自己作妖。也好,她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你對她好就是白費力氣,正好媽給你找塊捂得熱的。”


    提起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周母哪兒還有剛才的義憤填膺,笑得臉上都能開出花來。


    “這小丫頭長得漂亮,嘴巴也甜,她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我打聽了下,今年二十了。”


    “……”


    聽老媽越說越像真的,周勇一陣無語。


    真要貌美如花,還能二十不嫁人?


    是不是她老人家對長得漂亮有什麽誤解?


    “隻是可惜了,腦子有點不太好。”


    “……”


    得,還是個智障。


    醜的智障,想想他就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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