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靈見她不再問小狗的來曆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


    雖然主學的是插花,但其他的東西也要兼顧。


    一天下來,有一半的時間學習插花,另外一半的時間學習詩書禮儀,每天的時間都安排的非常充實。


    這一天上午課程結束之後,插花先生便將三個月後進行選拔的事情說了,消息立馬傳得沸沸揚揚的。


    五十多名學生裏麵選出六個進行比試,最後選拔出一個,簡直太苛刻了。可若是能成為那一個幸運兒,便可以直接晉級,早早地學課程,甚至可以跟著師姐們進宮到皇後麵前插花,若能得皇後一兩句讚賞,或者得了禦賜的物件,這婚事便再也不用愁了。


    本來和和美美的學堂立馬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不是你陷害我,就是我到先生麵前黑你一狀,紀清漪自己不參與,還再三叮囑陳寶靈不要攪到裏麵去。


    陳寶靈一臉的恍惚,紀清漪連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寶靈,你最近這是怎麽了?」紀清漪納罕道:「總是魂不守舍的,跟你說話你也聽不見,明明人在這裏坐著,魂卻好像飛了一樣。你哪怕有心事,也別這麽明目張膽的,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她說的已經很含蓄了,不知道陳寶靈能不能聽懂。


    沒想到陳寶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眼睛也閃躲著不敢看紀清漪,她咬著唇,過了好半天才道:「你先迴去,等我吃了午飯去找你說話。」


    陳寶靈一進門就將彩心、慧心攆了出去,不僅吩咐良辰美景在門口守著,還不放心地關上了門。


    紀清漪被她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逗樂了,不由道:「幹脆我們躲到被子裏去說,這樣更沒有人聽見了。」


    陳寶靈眼睛一亮:「好主意。」


    紀清漪就伸手在她頭上敲了兩敲:「我逗你玩呢,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呀?」


    陳寶靈卻朝床上一撲,臉紅紅的抱著紀清漪的枕頭吃吃地笑。


    紀清漪真是無語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呀?」


    「清漪。」陳寶靈抱著枕頭坐起來,雙眼亮晶晶地道:「那個顧向明說年底要到家裏提親。」


    紀清漪訝然驚唿:「顧向明要提親?是要向你提親嗎?」


    陳寶靈臉更紅了,羞澀地點了點頭。


    紀清漪立馬坐到她的身邊:「可是你上次不是說你根本沒見過顧向明,之所以那樣說跟郡主說隻是為了試探在她心中到底是女兒重要還是麵子重要嗎?怎麽現在他會要上門提親呢?你跟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究竟是怎麽迴事?他除了說提親,有沒有對你做其他的事?」


    「哎呀,好啦,好啦。」陳寶靈捂了臉,嬌嗔:「我說了一句,你反倒有那麽多句來問我。我既然來找你,肯定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啦。這事情,還要從那次琛表哥被馬踩傷,我跟你一起去探望說起,我不是落水被人救了嘛,當時救我的就是顧向明……」


    那天陳寶靈以為徐令琛不行了,要跟紀清漪交代遺言,她特別難過哭著跑了出來。


    一方麵是因為徐令琛快死了,另外一方麵是覺得徐令琛果然不喜歡她,果然更喜歡紀清漪,偏偏他都那樣了,她就是想怪他都怪不了,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眼淚便如決了堤的河流怎麽也止不住。


    她一邊哭一邊跑,沒提防院子門口來了一個人,迎頭撞到那人身上,差點就要摔倒。


    再一看,麵前站著的那個人高大威武,身材健壯,皮膚黝黑,劍眉虎目,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陳寶靈知道自己必然特別狼狽,還當他在笑她,立馬杏眼圓瞪,怒氣騰騰:「你看什麽看,黑碳頭!」說著,重重地將他推開,自己想繼續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迴。


    不料自己那人卻追了上來。


    他臉黑黑的沉著,一語不發大步跟在她身後,氣勢嚇人。


    陳寶靈心裏一個咯噔,環顧四周,才發現寧王府裏竟然一個下人都沒有見到。


    那這個人是從哪裏來的呢?


    他追著自己又要做什麽呢?


    該不會她推了他一下,所以他要報複吧?


    陳寶靈這樣想著,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咬咬牙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迴頭去看,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身影,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湖邊,想捧著湖水洗洗臉。


    她又哭又跑,臉上汗水、淚水混在一起,像個花貓一樣。


    她剛剛蹲下去捧水,不料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製,人就「咕咚」一聲落入了水中。


    陳寶靈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想大聲的唿救,湖水鋪天蓋地的灌進來淹沒了她。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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