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塗,格日勒!”


    “到!”


    “土塗,克烈”


    “到!”


    “索方,博爾誌”


    “到!”


    巴依城西“皇家衛隊選拔營”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官長麵無表情的拿著各部族送來的名單點名。


    “你們幾個先去新兵營曆練曆練!”


    格日勒聽著士官長的話,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他怎麽可能忘記,自己的父親就是死在去年的那場戰爭之中!此刻,他強忍著悲痛,鼓起勇氣向士官長發問:“長官,我們明明是來參加皇家衛隊選拔的,為何卻要先被送去新兵營呢?難道……是又要開戰了嗎?”


    士官長似乎對格日勒的質問感到十分不悅,他提起手中的馬鞭,二話不說便朝著格日勒狠狠地抽了過去。


    格日勒正值青春年少、血氣方剛之時,又豈會懼怕這區區一鞭?隻要有人敢對他不敬,他絕不會有絲毫退縮!麵對士官長如此蠻橫無理的舉動,格日勒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隻見他身手敏捷地側身一閃,巧妙地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並迅速展開了反擊。他用盡全力揮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士官長的眼眶之上。


    遭受重擊的士官長頓覺眼前一陣金星亂冒,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險些站立不穩。旁邊的士兵見狀紛紛抽出長刀把格日勒包圍了起來!


    “大膽格日勒!竟然敢對長官動手!”


    格日勒見狀正不知所措,一旁的克烈趕緊貓腰擠進包圍圈,把他拉在自己身後護著並且點頭哈腰的對著這群士兵抱拳行禮討饒:


    “各位軍爺稍安勿躁,我阿弟莽撞衝撞了各位長官,我在此跟各位長官道歉!”


    接著克烈拉著格日勒來到剛剛站直的士官長麵前,他按著格日勒一起給麵前的士官長鞠了一躬,這代表士兵對長官的最高禮儀:“長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初來乍到的小東西計較,我們一定聽從長官的差遣。”


    士官長想著如今的狀況正是用人之際,他對著克烈說到:“看好你兄弟,再有下次,軍法處置!現在,你們立刻拿著名牌滾去新兵營報到!”


    克烈等的就是這句話,畢恭畢敬的把狗腿演的活靈活現:“好嘞!我們這就滾!”


    他忙不迭的拉著格日勒一起往新兵營的方向跑去。


    格日勒邊跑邊問:“為什麽啊,克烈,你阿爹也是去了兵營就身死他鄉的,我們難道要繼續這樣不明不白的替人當炮灰嗎?”


    克烈無奈的笑了笑,他看著桀驁不馴的格日勒:“如果可以選,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要死在這種無畏的爭端裏。以後你就會明白的,皇家衛隊隻是他們征兵的一個借口罷了,真正能接近皇家衛隊的絕不可能是你我這樣啥背景都沒有貧民百姓。”


    格日勒疑惑的問:“那我們又是為何而戰?我阿爹為族人戰死了,可是皇城人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族人也不過隨口安慰兩句。而我阿娘和我們家的日子過得怎麽樣根本沒有人會在意!我如何戰死了,我根本不知道為誰而死,並且真正難過的隻有我自己的家裏人。”


    克烈苦笑道:“我們沒得選啊!聽說前方戰事吃緊,南邊那位鎮北大將軍甚至拋棄新婚的妻子,親自帶領十萬大軍挺進邊境線,我軍敗北,傷亡慘重。我們這次就是要直接被拉往邊境線曆練的。”


    格日勒:“我們到底要去幹什麽呀?咱們兩個連一點兒作戰經驗都沒有,難道就這麽憑借著自己的一身蠻力去白白送死嗎?再說了,咱們為什麽要和南方打仗呢?每年都要去搶奪其他國家的物資,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對啊!畢竟那些國家裏大多數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而已,他們也是有爹有娘、有血有肉的人啊!”


    克烈聽到格日勒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道:“你趕緊給我閉嘴吧!可千萬別再亂說了,小心會丟掉你這條小命的!”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他們已經來到了新兵營門口,隨後便跟著其他新兵一起走進了營地裏麵。


    剛一進新兵營,迎麵走來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看起來應該就是這裏的股長。隻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這些新兵們,大聲說道:“你們這些新來的家夥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巴依虎狼軍隊中的一員了!在這裏,你們必須要遵守紀律,聽從指揮,努力訓練!隻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格日勒與克烈兩人在新兵營裏十分“老實本分”地配合著訓練,僅僅過了兩天時間,他們便接到命令要前往邊關支援。聽說這次南邊的那位鎮北大將軍使出了看家本領,下定決心要把邊境線上代表遊牧三十六國的巴依虎狼師趕迴草原深處去。


    號稱巴依最為精銳的虎狼師竟然在前方的激烈戰鬥中又一次遭遇了慘痛的失敗!他們被應九州所率領的強大鎮北軍一路追擊,從邊境線一直驅趕到了索方那片令人望而生畏、充滿危險的沼澤地才罷休。這片沼澤仿佛是一個張開獠牙的巨獸,吞噬著一切敢於踏入其中的生命。


    格日勒滿臉愁容地攙扶著雙腿顫抖不止的克烈,嘴裏不停地埋怨著:“我的好兄弟克烈啊,就算你再怎麽拚命表現,咱們的股長大人也絕對不會因此而高看你一眼的!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別把自己給累垮了。咱們這急行軍才剛剛走了一整天而已,距離目的地索方還有很長一段路呢!你現在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等到明天上了戰場,難不成你還要跟著敵人一起去大商做客不成?”


    克烈聽著格日勒一邊費力地攙扶著自己,一邊卻像個娘們兒似的喋喋不休,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他使出渾身力氣,猛地甩開格日勒的手,怒不可遏地吼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擁有天生良好的體力!你若是覺得我拖累了你,大可以自顧自地往前走就是了!”


    格日勒輕輕地拍了拍克烈寬闊堅實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關切:“嘿,兄弟,你怎麽還生起氣來啦?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嘛,股長那邊可是有馬可以騎的哦,你完全可以去為自己爭取一下這個機會呀。”


    克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斜眼看著格日勒,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嗬,你倒是挺清楚股長有馬可騎啊,但你可知道為啥隻有股長才有這待遇嗎?”格日勒連忙向克烈抱了抱拳,恭敬地說道:“請賜教,請賜教!”


    克烈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他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格日勒的肩膀,聲音中透著滿滿的自豪:“告訴你吧,這都是因為等級!等咱們哪天也升到了那個級別的時候,別說是騎馬了,就算是想要女人,那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挑的!”說完,他還挑釁似的衝格日勒揚了揚下巴。


    格日勒聽完克烈的話後,眉頭緊緊皺起,眼神變得深邃而凝重,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自己母親溫柔慈祥的麵容以及妹妹天真可愛的笑容,如果他們不幸成為失敗的那一方,那麽他們的家園將會遭到毀滅,而這可怕的後果,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承受的。


    在這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一直流傳著一個殘酷而血腥的慣例。每當戰爭結束,失敗的一方都將麵臨滅頂之災。男人往往會被殘忍地坑殺,而女人們,則被那些勝利者視為毫無尊嚴的“兩腳羊”,像物品一樣隨意丟棄在士兵營地中,任由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們肆意蹂躪折磨。更有甚者,一些心理扭曲、變態至極的蠻子,為了炫耀自己所謂的勇猛與威嚴,竟然會將她們烹而食之!


    想到這裏,格日勒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悲痛。他暗暗發誓,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降臨到自己家人身上。他必須全力以赴,為保衛家園、保護親人而戰!哪怕前路艱險無比,他也要堅定信念,勇往直前!


    沉默之間,突然前方有箭矢如暴雨般鋪天蓋地地襲來,仿佛要將這片空間都填滿一般。那箭矢來勢洶洶,速度極快,讓人根本無法躲避。


    身邊許多和他一樣的新兵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箭矢射中,身體瞬間被穿透,變成了一隻隻刺蝟。他們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戰場,讓人不寒而栗。


    在這混亂的場麵中,格日勒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就在這時,他看到克烈隨手抓過身邊的一個同伴,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到了自己的麵前,用他的身體當做盾牌,擋住了那些致命的箭矢。


    格日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克烈的舉動。他怎麽也想不到,克烈竟然會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同伴。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隻能拚命地向後退縮,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掩體遠離此刻的危險。


    股長跳下馬來,麵色陰沉至極,手中的馬鞭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烈地揮動著。他試圖驅使那些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新兵們重新集結起來,但這些新兵已經被如潮水般湧來的箭矢嚇得魂飛魄散。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攻擊,新兵們完全喪失了理智和勇氣。在生死關頭,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占據了上風,本能地選擇了保命而非繼續前進。股長眼睜睜地看著局麵逐漸失控,心中的憤怒如火山噴發一般噴湧而出。


    他怒不可遏地拔出了那把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鋒利長刀,閃爍著寒光的刀刃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他一邊揮舞著長刀,一邊對著身旁奔逃的士兵們怒吼道:\"不許退!不許退!誰敢臨陣脫逃,格殺勿論!\"


    然而,這些新兵們早已嚇破了膽,對股長的威脅置若罔聞。他們隻顧著拚命逃離這個可怕的戰場,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股長的唿喊聲在混亂的戰場上迴蕩著,但卻無法阻止士兵們的潰散。


    他看著前方那些正在奔逃的士兵,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刀,準備給這些逃兵一個嚴厲的教訓,讓他們知道逃跑的後果是什麽。


    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就在他準備揮動長刀的時候,一個名叫格日勒的士兵恰好出現在他麵前。格日勒似乎被恐懼所驅使,他的步伐踉蹌不穩,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


    股長毫不猶豫地揮出了手中的長刀,他原本隻是想嚇唬一下這些士兵,讓他們停止逃跑。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刀竟然不偏不倚地砍中了格日勒的大腿!


    刹那間,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湧而出,濺灑在地上。格日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股長驚愕地看著自己造成的傷害,他意識到這一刀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以至於深深地砍入了格日勒的腿部,露出了森森白骨。


    周圍的士兵們也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驚恐地望著格日勒和股長,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而格日勒則躺在血泊之中,臉色蒼白如紙,生命的氣息正從他身上迅速流逝......


    股長舉著長刀迎風而立:“這就是臨陣逃脫的下場!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給我列隊!向前衝!”


    ………………………………………………………………


    格日勒當然不會將自己的真實來曆告訴固力,因為這件事情實在太過離奇。實際上,他是在一場激烈的戰鬥結束後,被老巴勒在清理戰場時無意中撿到的。這段並不順利的經曆讓格日勒深刻地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老巴勒作為一名巫醫,雖然醫術不精,但在占卜方麵卻有著一定的造詣。


    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格日勒險些被股長一刀砍成了長短腿,大量失血後便暈厥過去。


    幸運的是,老巴勒恰巧撿到了氣息奄奄的格日勒,並使出了身為巫醫的看家本領——親自尋找了一些珍稀藥材為他治療。


    然而,事與願違,格日勒的腿部傷口不僅沒能痊愈,反而因處理不當導致感染,最終陷入高熱昏迷狀態。


    本來,老巴勒打算將格日勒就地埋葬,但當他在為格日勒整理“遺容”時,卻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的骨骼清奇,乃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大才之相。


    於是,他當場決定為格日勒進行一次占卜。盡管卦象錯綜複雜、撲朔迷離,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格日勒身份必將尊貴無比,而且他的轉機就隱約藏在他的族人之中。


    於是乎,老巴勒毫不猶豫地帶著格日勒,駕著牛車日夜兼程地向他所在的部族趕去……


    格日勒每當陷入昏迷時,便會沉浸於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之中——血腥的殺戮、支離破碎的家庭以及無窮無盡的痛苦。這些可怕的畫麵猶如噩夢一般纏繞著她,深深地烙印在他脆弱的心靈深處。


    在那混沌黑暗的世界裏,格日勒仿佛置身於一個被鮮血染紅的戰場之上。四周彌漫著濃烈的死亡氣息,他親眼目睹著人們相互殘殺,刀光劍影交錯閃爍,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慘絕人寰的叫聲。血腥與暴力充斥著整個空間,讓他感到無比恐懼和絕望。


    接著,畫麵切換至一個破碎的家庭。孩子們哭泣著,父母則麵容憔悴、眼神空洞。家庭的溫暖與和諧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片死寂和哀傷。這一幕幕令格日勒心如刀絞,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而最令他無法承受的,莫過於那無盡的痛苦。它如影隨形,無論格日勒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身體的疼痛、內心的煎熬以及精神的折磨交織在一起,將他緊緊束縛,使其幾乎窒息。


    當格日勒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那些恐怖的場景仍曆曆在目,令她身心俱疲。然而,正是這些經曆讓他明白了生命的脆弱與珍貴,也激發了他對和平、愛與幸福的渴望。


    如果有可能的話,格日勒寧願選擇遠離戰爭,永遠不要再被卷入其中。他渴望過上平靜而安寧的生活,遠離硝煙和戰火的紛擾。然而現實卻往往不如人意,戰爭的陰影始終籠罩著這個世界,人們似乎無法逃脫其影響。盡管內心充滿恐懼,但格日勒也明白,有時候麵對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裏,他必須學會堅強,不斷成長,以應對未來可能麵臨的挑戰。


    艾薇薇所需要的正是如此般的格日勒,這位“兵不血刃”即可製勝之人必定得心懷慈愛與大善之德,方可成為引領眾人之領袖。


    但是要把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草根擁立成為三十六族的領袖,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為了和平、為了自由!隻能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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