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不愛出門,她還是從曲非煙那聽說此事才急忙過來叫楊過拿主意。


    “龍兒,你想救她是嗎?”


    小龍女眉眼微抬,長歎一聲道:“師傅當年其實從未偏心於我,是師姐心中早有所屬,師傅一眼便瞧了出來,所以要她發下終身不離古墓的誓言。


    之後的事想必你已知曉,現在想來,如果把你我放在當年師姐的位置上,我自問比她差不到哪去,隻是我也許不會殺人,我會選擇獨自離去,去一個過兒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要,真要如此,龍兒你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楊過一驚,當即拉住她正色道,因為原書中小龍女還真是這樣幹的。


    小龍女看他著急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過兒,你當真了?我隻是同情大師姐的遭遇嘛。”


    “說也不行,你覺得我聽了心裏能好受嗎?”


    “是我說錯話了,過兒,我們還去救師姐嗎?”


    雖然嘴上問著自己,一雙眼眸間卻早已露出希翼的神采,楊過哪裏還不知其意,隻是有些為難道:“去,現在就去,但李莫愁作惡不少,去了她肯定是沒道理的一方,到時候可能郭伯伯……”


    郭靖怎麽可能站他們一邊,小龍女亦是心如明鏡,她反握住楊過的大手,二人十指相扣,小龍女清冷之聲透著決然道:“無妨,那我們便隻拜天地,不拜高堂,蒼天為證,以地為床!”


    “哈哈哈!好~龍兒,我們去罷!”楊過仰天長笑,有小龍女這句話,他將再無顧慮。


    郭府大門外,李莫愁、洪淩波兩師徒皆被五花大綁壓跪於街口,她們披頭散發,原本烏黑亮麗的秀發上沾染了許多雞蛋殼、爛菜葉,身上更有數不清的鞋底印,狼狽不堪的兩人像是即將問斬的犯人一般被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這些人裏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江湖人士,還有一部分穿著統一服飾的正派弟子。


    衣裳上全是補丁的,一看便知是丐幫弟子,穿藏青色道袍的是全真教弟子,一身藍色道袍的是武當弟子,還有五嶽劍派、青城派、昆侖派的一些人。


    “郭大俠怎麽還沒出來,難不成他連這點時間也沒有?”說話這人是嵩山派的陸伯,他們嵩山派為抓李莫愁師徒,折了兩名弟子在這裏,所以言語間難免不忿。


    一個丐幫八袋長老瞪他一眼,棍子重重的敲在地上道:“郭大俠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處理此等小事,我看不如當場將這妖女千刀萬剮,以泄你我心頭之恨。”


    “阿彌陀佛,眾位施主與老衲一樣皆是布衣,何來生殺之權,長老此言繆也。”


    她是恆山三定之一的定靜師太,也是在場資曆最老之人,如果不是她執意阻撓各派,李莫愁師徒隻怕早已淪為刀下亡魂。


    全真教領頭的道士是個身材魁梧,留著長須的高大男子,他一擺手,指著他身邊死傷的人道:“定靜師太,我全真、丐幫、嵩山、青城四派為抓這個妖女可是死傷了十多名弟子,更何況李莫愁這妖女原本就殺人無數,當年陸家莊的滅門慘案你可清楚?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讚同丐幫長老的意思,將此妖女就地格殺。”


    “師太的話不無道理,不如等郭大俠的消息再做打算也不遲。”說話這人是武當七俠之一的莫聲穀,武當七俠除了死去的張翠山、癱瘓多年的俞岱岩,其餘五俠如今都齊聚於襄陽,雖然此地隻有莫聲穀一人,但其餘諸派也不敢輕視於他


    青城派的餘人豪和嵩山派的萬大平站在一起,二人資曆比起這些人就差多了,所以他們兩個單獨商議了幾句,餘人豪才上前兩步一抱拳道:“各位前輩明鑒,青城、嵩山兩派和這妖女並無恩怨,隻是我和萬兄弟在酒樓喝酒撞見許多人在追殺這妖女,身為名門正派,豈不拔刀相助?卻不想妖女奸詐,兩派各有兩名師弟死於冰魄銀針之毒,路見不平本是義舉,隻希望在場正道前輩不要寒了弟子們的心。”


    “阿彌陀佛~” 定靜師太念一聲佛號,這並不能改變她的立場。


    “唉,要我說直接殺了多省事。”


    “可不是,對李莫愁這個殺人魔頭還有什麽可爭辯的?”


    “誒,郭府裏有人出來了,那好像不是郭大俠啊。”


    “是喬峰,丐幫北宗的幫主!”


    “看來郭靖是把這件事托付給喬峰處理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郭府裏走出一龍行虎步的雄偉漢子,他長著一張英武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穿一身略微破敗的灰衣布袍,舉手投足間盡顯威勢。


    喬峰大步從人群讓出的過道走出,他先衝眾人微一抱拳,才高聲道: “各位好漢!在下喬峰,丐幫北宗幫主,受郭大俠所托特來此處主持公道!”


    北喬峰,南慕容之威名江湖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各派為首之人紛紛自報家門,還了一禮。


    接著在各派口中喬峰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點點頭,亦是讚同當麵處死李莫愁師徒,定靜師太是出家人,說出的話難免處處透著慈悲之心。


    “李莫愁,洪淩波,你二人臨死可還有遺言交代?”喬峰走到她們身前,麵無波瀾的問道。


    洪淩波臉被扇得跟豬頭似的,她嗚嗚呀呀發出兩聲怪叫,發現根本說不出話來,便隻顧著低聲啜泣了。


    李莫愁卻是笑了,像個瘋子般叫道:“哈哈哈!隻怪當初師傅偏心,要是讓我學了那玉女心經,就憑你們也想殺我?我恨呐,我恨不得把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殺光,嗬哈哈哈~”


    “殺了妖女!”


    “妖女狂妄!喬幫主快快將她授首!”


    “該死的魔頭!快殺了她!”


    眾人皆罵,汙言穢語之聲不絕於耳,身為出家人的恆山弟子已經全變了臉色,更有幾個小尼姑來勸定靜師太離開,定靜卻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四派弟子已然超度,要是我等走了,誰來超度二位女施主呢。”


    “阿彌陀佛。”恆山派眾弟子雙手合十齊聲道。


    喬峰歎息一聲,高舉右手就要掌斃了李莫愁。


    李莫愁似乎已是認命般,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就要拍向自己的一掌,口中喃喃清唱起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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