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穴,原來前麵是個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見盡頭,窟內結了不少的大棗樹,頂上有個圓徑丈許的大孔,月光從那大孔上直射下來,正照在一個禿頭老婦身上。


    二人本是並排而行,公孫綠萼一見到那禿頭老婦卻是嚇得“呀”一聲躲到了楊過身後,老婦頭發稀疏,禿得都差不多了,臉上全是褶子、皺紋,連衣裳也破爛不堪,幾近赤裸。


    那模樣,就像是楊過以前聽到過的一個美式笑話,問一個小偷去偷東西最怕看見什麽,答案是戶主家剛洗澡出來,滑溜溜沒穿衣服的祖奶奶。


    楊過現在就有點感同身受,他連忙背身過去,輕聲示意公孫綠萼道:“妹子,快去把你的外衣披給她。”


    “啊哦,我這就去。”公孫綠萼連忙脫衣向那禿頭老婦走去。


    老婦臉色冰冷,如毒蛇一般上下打量起公孫綠萼來:“姑娘,你生得真是好看呀。”


    “晚輩公孫綠萼,老前輩,衣服濕了,你先將就著披上吧,等我們救你出去再給你置辦新衣裳。”


    “哈哈哈…你今年十八歲,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時生,對不對?”老婦大笑後卻是厲聲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


    “我還知道,你左邊腰間有個朱砂印記,是不是?”


    公孫綠萼渾身一震,這個印記或許連她爹爹也不知道,難道此人就是?


    她不自覺倒退三步,不可置信道:“你是我娘嗎?你是我娘裘千尺嗎?”


    “那個小人跟你說了我的名字?


    哼!廢話少說,你先解衣給我一觀,不然我叫你暴斃當場!”


    公孫綠萼迴頭先看一眼楊過,發覺他一直沒有轉身,這才解開中衣,掀起腰間一角。


    月光照得她的肌膚潔白如雪,而那朱砂印記拇指般大小,卻恰好似一朵雪中落梅印在其上,顯得嬌俏可人。


    “臭小子!你敢偷看!”裘千尺瞧了一眼便能認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女兒,她本是驚喜萬分,卻突然瞥見楊過這小子居然敢偷看。


    “啊?”公孫綠萼手忙腳亂連忙將中衣重新穿好。


    “誰偷看了?沒憑沒據的,我可一直站在這邊從沒動過。”楊過確實好奇的瞄了一眼,他哪裏知道這老東西這麽警惕自己。


    “哼!好女兒,你以後可別被此人騙了去。”


    “娘?你真是我娘?原來你還活著嗚……”


    公孫綠萼抱著她嚎啕大哭,裘千尺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顫聲哭泣道:“我的親親寶貝兒~娘也好想你……”


    母女倆才溫情了沒多久,裘千尺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垮,推開公孫綠萼問道:“你是怎麽找來的?難道是公孫止那個小人騙你下來的?還有,這小子又是誰?”


    公孫綠萼邊擦眼淚,邊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緩緩說出,在了解前因後果後裘千尺眼中寒芒卻更甚幾分,她瞪著楊過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你還是個外來的小子!難不成你是鬼神轉世不成?”


    “嗬嗬,前輩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我不單能讓你出去,還能讓你手腳恢複如初。”


    “哈哈哈……我的手筋腳筋被挑斷十多年了,除非你會妖法不成,不然怎麽敢在我這裏大放厥詞!”裘千尺大笑過後雙目已帶上三分殺意,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利用了,這小子絕沒這麽簡單。


    楊過轉身看了看頭頂,怕是很快就要天亮了,所以他也懶得廢話,開門見山道:“我說能治便是能治,當然,我也是有條件的。”


    “哦,什麽條件?”


    “我去為前輩尋藥,要是治好了前輩,前輩報仇雪恨後當率絕情穀聽命晚輩十年。”


    “看到了吧女兒,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大哥,他不過也是利用我們母女罷了!”裘千尺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轉頭告誡起自己女兒來。


    “楊大哥,你,你不是說當我娘如親娘一般嗎?怎,怎麽如今都變了?你為什麽要騙我?”


    望著她失望欲泣的樣子,楊過卻是一聲長歎:“我沒騙你,隻要你娘答應,她以後便如我親娘一般。


    那藥不好取,我此去亦是生死難料,唉~我也有苦衷的,我需要絕情穀的勢力。”


    出乎裘千尺意料的是,這小子竟不辯駁。


    公孫綠萼也看清了一切,她大聲道:“你說讓我娘報仇雪恨後為你效力十年,你就這麽想我爹爹死嗎?”


    “公孫穀主可不會甘於人下,何況是我這樣的年輕人,我和他無冤無仇,何必想著他死?是你娘和他水火不容,妹子,你該看清了。”


    “娘,你……”


    “不錯!虧這小子這麽了解我老太婆,這麽看得起我裘千尺!


    楊過!你有城府有抱負,這筆交易很劃算,我同意了哈哈哈……別說是十年!就是讓你來當這個穀主也並無不可!我隻要公孫止那個卑鄙小人千刀萬剮!生不如死!方解我心中無盡怨恨!”


    公孫綠萼看著如此淒慘的娘親,想要勸說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她淚水橫流,自知要是楊大哥和娘親聯手爹爹怕是再沒了活路,可他畢竟是生養自己的親生父親呐!難道自己要親眼見證雙親相殘的人倫慘案嗎?


    “娘,女兒知道你受了無盡苦楚,是爹爹他對不起你,女兒勸不動你,但女兒願以命換命,隻求娘許爹爹一條活路。”


    那俏麗的人兒就如飛蛾撲火般朝一旁的岩石上撞去,直唬得裘千尺一聲尖叫:“快攔住她!”


    楊過身形一閃,轉瞬之間便點了公孫綠萼的穴道,他雙眼瞪大,已是用上了移魂大法。


    移魂大法雖不能做到隨意消除、篡改人的記憶,但封存和引導還是沒問題的,這就像是一種催眠手段,尤其是在人情緒失控的時候最為好用。


    楊過上前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隨即便直接點了她的昏睡穴,這樣一來公孫綠萼受到的精神傷害才能降到最低。


    裘千尺在鐵掌幫中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她也看出了楊過所用的是某種催眠手段,因此才未去幹涉對方,這種邪門的武功最忌被外人打擾,雙方都容易成傻子。


    “好小子,你的手段倒真不少!”


    “綠萼她藏不住事,不如等一切塵埃落定前輩再來安慰她。”


    “你舍不得她死?”


    “我當她和我的親妹子一般,你說怎麽舍得?”


    “嗬嗬,誰家的哥哥會偷看親妹子脫衣?你們兩個明明都互生了情愫,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哈哈哈…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正好到時等你取藥迴來成全了這樁美事,你便真如我的兒子一般了哈哈哈……”


    楊過伸手打斷她的大笑,抱拳道:“隻怕要令前輩失望了,在下早已娶了妻子,實非令愛良配。”


    他話音剛落,正欲抬頭間卻見一黑影朝自己猛射而來,躲是肯定來不及了,楊過身子不動,手中卻彈出一道真氣將黑影打落。


    “前輩!”楊過想讓其停手,立時便又有三枚棗核從她嘴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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