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操場上,原本吵鬧不堪的爭吵聲被一陣急促的尖叫打破。


    “它們進來了!快跑!”一個家長的聲音嘶啞而尖銳,響徹整個校園。


    伴隨著尖叫聲,喪屍大批翻越欄杆,湧入了操場。它們的動作僵硬而迅速,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灰白,嘴角滴著血跡,眼中透著瘋狂的嗜血光芒。


    有人試圖從操場逃跑,卻被撲倒在地,撕咬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快迴教學樓!”有人大喊,但這聲音很快被恐懼和混亂淹沒。家長和學生們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著試圖擠過唯一的通道。


    林心站在三樓的教室裏,透過窗戶看到了操場上的慘烈場景。她的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攥著桌角,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濕。


    “林心,快關窗!”同桌的小女孩尖叫著催促。


    林心猛然迴過神,抬手關上窗戶,隨後拉上窗簾。外麵的景象讓她頭皮發麻,但她知道,這樣的“遮掩”不過是自欺欺人。


    操場上,隨著喪屍越來越多,原本爭吵的家長們開始不約而同地朝教學樓撤退。


    他們暫時放下了之前的矛盾,開始拚命搬運周圍能找到的東西堵住入口:課桌、椅子、儲物櫃,甚至還有教學用的鋼製黑板。


    “別愣著了!快幫忙!”一個壯漢對身邊的人怒吼著。他一把抬起一張長桌,和另一名家長一起堵住教學樓的大門。


    “這裏快頂不住了!需要更多的東西!”有人在樓梯口大喊。


    “去三樓的儲物間找木板!”幾個年輕的父親衝向樓梯,試圖尋找更多的材料。


    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所有人暫時拋開了彼此的仇恨,團結起來。但這種團結裏,卻埋藏著更深的裂痕。


    盡管每個人都在努力封鎖教學樓,但人性的自私卻從未消失。


    林心透過教室門縫,看到了一幕幕發生在角落的“小動作”。


    一個穿著昂貴西裝的男人一邊搬桌子堵門,一邊用眼角餘光掃視著附近的物資。


    他趁人不注意,迅速將一盒壓縮餅幹塞進自己的公文包,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搬東西。


    在二樓的走廊,一名年輕的母親將孩子護在身後,打開自己隨身的包,快速將教學用的急救藥品塞進去。


    她的動作很輕,生怕被別人發現,但她的眼神裏透著無比的堅定和焦慮。


    “喂,那是公共物資!”有人低聲喝道。


    “我隻拿一點!”女人立刻反駁,聲音裏充滿了防備,“我有孩子,我不能讓他餓死!”


    “你們這些人……”那人冷哼了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什麽。他轉過身,趁別人不注意,從儲物櫃裏偷偷摸出幾瓶水,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林心蜷縮在教室的角落,看著這一切。她的目光複雜而冷靜,心裏卻滿是矛盾的情緒。


    明明上一秒大家還在共同努力抵禦喪屍,下一秒卻又開始互相算計。


    “這是人類的本性吧。”她在心裏嘲諷地想,目光停留在走廊上的幾個身影上。


    幾個學生聚集在走廊盡頭,小聲討論著什麽。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但其中一個人卻神色堅定,仿佛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如果情況再糟一點,我們就得自己想辦法離開。”一個穿著校服的高年級男生低聲說道。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另一個學生猶豫著迴答。


    “留在這兒等死嗎?”高年級男生冷笑,“老師和家長隻會想著保全自己。咱們得靠自己。”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林心聽得一清二楚。她能感受到,這群學生的信任鏈條正在迅速崩裂,甚至在開始分裂成彼此防備的小團體。


    林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對人性的厭惡。


    “哥……你在哪裏?”她在心裏默默唿喊著林銳的名字。盡管他們平時總是吵架,但此刻,她知道如果哥哥在這裏,他一定會保護自己。


    她的思緒被教室裏的一陣爭執打斷。


    “這些水是誰的?”一個學生大聲質問,指著地上的幾瓶礦泉水。


    “公共的。”另一個學生冷冷地迴答,“既然是公共的,那大家都有權分。”


    “分?憑什麽你先拿?”第一個學生怒吼,伸手去抓水瓶。


    “你敢碰試試!”第二個學生站起來,用力推了對方一把,水瓶滾落到地上,摔開了瓶蓋,清澈的水灑了一地。


    “混蛋!”第一個學生揮拳打了過去,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


    “住手!”班長衝過去試圖將他們分開,但場麵已經完全失控。


    林心看著這一幕,心裏一陣寒意。她意識到,喪屍或許是外在的威脅,而人類內部的矛盾,卻比喪屍更可怕。


    就在教室裏爭執升級的時候,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從樓下傳來。


    “砰——砰——”


    “它們在撞門!”有人尖叫。


    林心猛地站起身,衝到窗邊向下看。教學樓大門外,幾十隻喪屍正瘋狂地撞擊著被封死的入口。木頭、桌椅的防線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樓下的家長和教師開始驚慌失措地大喊:“加固!快加固防線!”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深深的恐懼。有人不顧一切地轉身往樓上跑,有人甚至將堵門的東西偷偷踢開,試圖留一條路為自己逃生。


    “混蛋!你幹什麽!”一個男人憤怒地吼道,衝上去拽住那名試圖踢開通道的家長。


    “我要留條活路!門要破了!”那人歇斯底裏地吼叫,眼中滿是瘋狂。


    爭吵聲、推搡聲和喪屍的嘶吼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樓下陷入了一片混亂。


    大門最終被臨時加固,暫時阻擋住了喪屍的衝擊。但教學樓內的氣氛已經徹底崩裂。


    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但彼此之間的信任已經完全消失。


    教室裏的學生們開始各自組建小團體,家長們則抱緊自己的孩子,眼中滿是防備。


    大人們永遠是這樣,用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孩子們總是會模仿大人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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