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林看著外婆一臉八卦的模樣,暗暗給她點個讚。


    外婆,你老真是火眼金睛!


    猜得真準!


    不過眼下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最佳時機,顧亦林隻含糊地道:“沒這迴事,我媽想你了。”


    “哼,想我,你媽去北京多少年了,除了每年打電話過來問問,就沒想著迴來,是怕我罵她吧?”


    顧外婆性子很強勢,說話特別直率,比譚素雪還更勝一籌。


    別看譚素雪一大把年紀了,做的事不如她意,照樣劈頭蓋臉罵過去,譚素雪隻有低頭聽訓的份兒。


    “媽,你真是的,姐還沒迴來,你就想著要罵她,要讓她知道了,又不敢迴來了。”


    譚衛華裝好鹵菜,把兩個盤子端到餐桌上,責備顧外婆。


    “哪能讓她知道,肯定不能讓她知道,來了再罵她,亦林,你不會告密吧?”


    “不會,你批評她,是在幫助她進步呢。”顧亦林嘻嘻哈哈地道。


    她可巴不得顧外婆能在齊遠航這件事上批評批評譚素雪。


    “可不是,多少人想讓我罵,我還不肯罵。”


    顧外婆得意地仰起頭。


    等到吃了午飯,顧亦林扶著外婆去人民公園散步。


    雖然已經立了冬,氣溫一天天降低,不過今天天氣不錯,又因為是周末,人民公園裏人不算少,比平時熱鬧得多。


    孩子們在金黃的落葉堆裏嬉戲打鬧,老人們三五成群地坐在長椅上曬太陽、聊天。


    空氣中充滿了歡聲笑語。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二胡聲,為這初冬時節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


    顧外婆開始關心起了顧亦林的終身大事。


    “亦林啊,過了年你就二十九了吧?”


    “對,外婆你記性真好。”


    顧亦林知道外婆最喜歡別人誇她頭腦清醒,記憶力好,便開始不遺餘力地拍上馬屁了。


    “你外婆記性再差,不會記錯你的生日。”顧外婆又問,“怎麽?還沒處對象?”


    顧亦林為難地眨眨眼,欲言又止。


    顧外婆會錯意了,善解人意地道:“不急不急,好飯不怕晚,好女不愁嫁,這種事急不得,擦亮眼睛,好好挑一個。”


    “可惜我媽不這麽想,硬逼著我相親,就給我介紹了個不靠譜的。”


    顧亦林便把季明揚的事細細道來,毫無負擔地給譚素雪扣了口大鍋。


    “你看看,她介紹的都是什麽人哪,還說是為了我好。”


    顧外婆平時在電視節目上看多了濱城各種狗血八卦,聽到她說起這事,仍是氣得不行。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就該給電視台打電話,讓他們來曝光!”看了眼顧亦林,又慶幸,“好在你沒答應!要不然,我拚了老命,也要過去討個公道。”


    “人家那女孩不是吃素的,已經找他們討了公道。”


    顧外婆仍是憤憤不平。


    “不管怎麽說,總是讓人心裏不舒服,你媽辦的這叫什麽事,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怎麽不打聽清楚,就把人往跟前帶,等她迴來了,看我怎麽收拾她。”


    罵完譚素雪,她又安慰顧亦林,“沒事,你舅媽是廠裏工會的,認識的人多,讓她給你介紹個好的,保證沒這種破事!”


    現在可是坦白自己和齊遠航關係的最佳時機,顧亦林當然不能放過。


    她臉微微泛紅,帶上了幾分羞意。


    “不用了,其實,其實,我處了一個。”


    “真的?那太好了!這男孩子是濱城人嗎?多大了?做什麽工作?家裏還有誰?”


    顧外婆驚喜過後,查起了戶口。


    顧亦林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最後強調:“他人特別好,待我也好,我喜歡他。”


    “我媽就看不上人家,堅決反對。”


    “她這次迴來,也是打算找我算賬。”


    顧外婆腦子很清醒,一下就把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了。


    “我說呢,她怎麽想著迴來了,原來是為這事。”


    她扭頭看著顧亦林姣好的容貌,也不太讚同。


    “你媽反對也不奇怪,你這麽好的條件,找個離婚帶孩子的,確實不太合適。”


    “可他人好啊,離婚又不是他的錯,現在離婚率那麽高,離婚的人多了去,不算什麽。再說了,那些沒孩子沒離過婚的,我就是看不上,你說怎麽辦吧?我可不想勉強我自己,要不然,我就不結婚,一個人過也挺好。”


    “那怎麽行,年輕的時候覺得好,老了怎麽辦,迴到家,就四麵牆,孤零零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沒離婚的也不見得都是好人。你看我媽給我介紹的那個就不行嘛。”


    “各方麵條件都好,沒離婚沒孩子,可人品不好,你會選嗎?”


    顧外婆皺皺鼻子,搖搖頭。


    確實,還是人品最重要。


    “行吧,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把他帶到家裏來,我掌掌眼。如果真不錯,就支持你。”


    顧外婆不愧是看多了狗血八卦的,眼界要寬得多,立刻放了話。


    顧亦林喜得眉開眼笑,又拍了記顧外婆的馬屁,順便踩譚素雪一腳。


    “不愧是外婆,見多識廣,這態度就正確嘛,了解清楚情況,再發表意見,這才是大智慧的表現,不像我媽,人都沒見,什麽都不清楚,就給人家下了定論。”


    “哼,那就是個糊塗蟲,不理她。”


    顧亦林又道:“就怕我媽不買你的賬,還是不同意。”


    顧外婆眼一瞪,霸氣地道:“她敢!我隻要發了話她敢不聽我,我拿大耳刮子唿她。”


    顧亦林樂得眼都眯起來。


    還是外婆威武啊!


    看來外婆路線沒走錯。


    “這星期開始,我們公司要開醫學探討會,全國各地的專家都要來開會,周末我沒法休息,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帶他過來,讓你把關。”


    “行,你外婆眼光還是不錯的,隻要我覺得好的人,那準行。”


    顧外婆其實非常通情達理。


    在她這個年紀看來,其他的條件並不是特別重要,重要的人好,待顧亦林好,能讓顧亦幸福。


    還有一點也重要的,得顧亦林自己喜歡。


    顧亦林和外婆說好後,便把這事告訴了齊遠航。


    “等我忙過之後,我們一起先去見見我外婆,隻要她沒意見,我媽反對也沒用。”


    齊遠航對於顧亦林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


    他體貼地道:“你忙你的吧,正好小磊繪畫班老師給他們布置了作業,我周末就帶著他各個公園轉轉,寫寫生。”


    不過想到要去見家長了,齊遠航還是有點緊張。


    “到時候你可好好跟我說一下注意事項。”


    “我外婆人很大氣,你隻要和以前一樣就就行。不用太刻意。”


    齊遠航點點頭。


    那就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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