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莉正在傷心難受間,隔壁門一響,鄰居開門出來,見到陳月莉好奇地問:“小陳,怎麽了?沒帶鑰匙?”


    陳月莉慌亂擦掉眼淚,笑著道:“是啊,鑰匙弄丟了,我正著急呢。”


    這六年齊遠航對她毫無保留的好,還是讓她不願相信齊遠航會狠得下心,她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在鬧離婚,萬一讓有心之人知道了,在中間攪和,那就麻煩了。


    “剛才我迴來的時候正遇到他出去,是朝小區裏走的,會不會是你們那套房去了?”鄰居好心地提醒她,“你去那找找看,說不定還沒有走。”


    陳月莉猛然醒悟過來,對,他們還有一套房,那套已經說好了要給陳海亮,齊遠航可不能反悔。


    她忙不迭地謝過鄰居,就往小區裏跑。


    等她到了房門口,趕快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裏。


    插不進去!


    這套房子的鎖也換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陳月莉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王八蛋!你真當老娘好欺負是不是!”


    陳月莉忍不住對破口大罵,用力踢著房門。


    尖銳的聲音在樓道裏迴蕩,引得周圍鄰居紛紛側目。


    此刻的陳月莉,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賢惠的形象,整個人蓬頭垢麵,衣衫不整,活脫脫一個潑婦。


    陳月莉心一橫,迴去,就在門口等他,不信不不迴家!


    這一次她不會給他留臉麵,要把他做的事全部公諸於眾,讓大家看清他的真麵目。


    為了小月,她豁出去了!


    先在小區鬧,要是沒用,就去齊遠航單位鬧,讓他不得安生!


    陳月莉說幹就幹,坐到自己家單元門前,雙手抱胸,等著齊遠航出現。


    可是左等右等不見齊遠航的身影,眼看到了午飯時間,鄰居家的窗口飄出飯菜香,她的肚子也開始咕咕直響。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就沒好好吃一頓飯,她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


    “這個死男人到底撞了什麽邪,睡一覺起來,什麽都不對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陳月莉從一開始的怒火中燒,漸漸變得焦躁不安。


    饑餓、疲憊、絕望,種種負麵情緒全部湧了上來,折磨著陳月莉的神經。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喪家之犬,無處可去,無家可歸。


    就在她的耐心和體力都快要消耗殆盡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陳月莉被嚇了一跳,慌亂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哥哥陳海亮。


    “喂,哥……”


    陳月莉的聲音沙啞無力,帶著濃重的鼻音,還隱隱透著一絲哭腔。


    電話那頭的陳海亮似乎很著急,根本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月莉,你在哪兒呢?趕緊迴家一趟!爸媽都在等你呢,有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啊,哥?我現在沒空,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陳月莉此刻滿腦子都是齊遠航,根本沒心思關心其他事情,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別廢話了,趕緊迴來!這事兒可大了,電話裏說不清楚!”


    陳海亮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


    “哥,我真的……”


    陳月莉還想再爭取一下,卻被陳海亮粗暴地打斷了。


    “你還有心思在外麵閑逛?!趕緊給我滾迴來!否則後果自負!”


    陳海亮說完,也不等陳月莉迴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月莉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心裏更加煩躁。


    但她轉念一想,父母和哥哥都在家等著,肯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幫她一把。


    齊遠航可是很看重她的父母,要是讓他們出麵說和,齊遠航沒準會改變決定。


    她越想越覺得有理,快步出了小區,在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就往家裏趕。


    陳月莉的家住東城區,在一個破舊的國企家屬院裏。


    這座家屬院修建於八十年代,全是六層高的多層樓房。


    這麽多年過去,刷著灰色塗料的樓房早已斑駁不堪,牆皮脫落,露出灰敗的牆體。


    樓道昏暗狹窄,彌漫著一股黴味和淡淡的尿騷味。


    陳月莉家住三樓,防盜門鏽跡斑斑,門上貼滿了小廣告,門把手上的油漆也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黑乎乎的金屬。


    雖然這裏是陳月莉出生長大的地方,她卻是非常厭惡迴到這裏。


    她已經習慣了綠樹蔥籠,秩序井然的高檔小區,那裏不管是治安,還是環境都是這裏無法比擬的。


    她曾想著讓父母把這裏賣掉,讓齊遠航幫著出一部分錢,換個好點的房,可惜她父母不肯,說這裏要拆遷,就想著等拆遷大賺一筆。


    隻是已經等了快十年,每年都在說拆,每年都沒有動靜,標準的幹打雷不下雨。


    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拆遷。


    陳月莉甚至懷疑,會不會她死了,這房子還在。


    陳月莉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空氣中彌漫的怪味,踏上了逼仄的樓道。


    聲控燈一閃一閃,昏黃的光線照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狼狽不堪。


    踩著坑窪不平的水泥台階,陳月莉高一腳低一腳走到家門前,敲響了房門。


    一進家門,陳月莉就看到父母和哥哥坐在客廳裏,臉色都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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