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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暑氣蒸騰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那聲聲蟬鳴仿佛不知疲倦,將悶熱的空氣攪得愈發濃稠。


    程言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手中捏著一封信,信封的質地普通,卻因那上麵一枚顯眼的紅色印章,讓他的目光變得凝重而複雜起來。


    這信,看似是尋常的慰問之辭,可程言心裏清楚,那裏麵隱藏著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關乎著未來的風雲走向。


    他深知自己此刻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一封信紙,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隻是,這份責任,在這亂世之中,絕不能輕易袒露分毫。


    正當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他抬眸望去,隻見陸瑾正朝著自己走來。


    他每次休假,總是不辭辛勞地趕來見程言,本應是滿心歡喜的重逢時刻,可程言的心卻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封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手還緊緊地按著。畢竟,隻有這樣就能把那信裏的秘密也一並按捺住,讓它不被任何人察覺。


    陸瑾很快走到了程言的麵前,他的臉上帶著旅途奔波後的些許倦意,可那雙眼睛看向程言的時候,卻滿是明亮的光彩,那光彩裏藏著思念,藏著關切。隻是,在瞧見程言略顯不自然的神色後,那光彩中又多了幾分疑惑。


    “程言,你這是怎麽了?”陸瑾的目光在程言的臉上來迴打量著。


    程言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嘴角扯起一抹略顯牽強的微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什麽,就是這信裏有些東西寫錯了,沒什麽用處,我正準備待會兒去扔掉呢。”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內心是何等的緊張,手心裏早已出了汗。那封信在口袋裏好似一塊滾燙的烙鐵,灼得他的心陣陣發慌。


    陸瑾盯著程言看了好一會兒,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偽裝,直抵心底。程言硬著頭皮迎上那目光,麵上依舊維持著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心跳卻不受控製地加速起來。


    良久,陸瑾似乎還是選擇了相信程言的說辭,可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卻泄露了他心底仍殘留的一絲懷疑。


    他輕輕歎了口氣,抬眼望向校園外那看似平靜卻又透著幾分詭譎的街道,語氣裏多了幾分凝重:“阿言,最近外麵可不太平,我聽說有一夥人,正暗中謀劃著什麽,感覺滬上又要起一陣大風波了。你在這學校裏,可得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凡事都多留個心眼兒。”


    程言順著陸瑾的目光望去,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封信裏提及的種種,心中愈發沉重,可麵上還是點點頭,應聲道:“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別太擔心了。”他的聲音平穩,可內心卻像是被洶湧的海浪不斷拍打著。


    陸瑾像是察覺到了程言話語裏的疏離,他心中一酸,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程言的胳膊,隨後,緩緩地把頭抵在了程言的肩膀上,那帶著溫熱氣息的話語裏滿是無奈與不舍:“感覺這一鬧,咱們又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了呢,每次相聚都這麽匆匆,我真怕……”後麵的話,陸瑾沒有說出口,可那話語裏的擔憂卻溢於言表。


    程言感受著肩膀上那熟悉的重量,心中一陣刺痛,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陸瑾的後背,像是在安撫對方,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勁,讓自己能在這兩難的境地裏多幾分堅定。“沒事的,你工作要緊嘛,現在這世道本就多變,咱們總會有再見麵的時候,別想太多了。”程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又淡然,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時,內心是怎樣的掙紮與不舍。


    程言歎了口氣,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有些人便會陷入無盡的危險之中,那些暗中窺探的眼睛,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絕不會放過任何與自己親近的人。


    他隻能把這份秘密、這份糾結,深深地鎖在心底最隱秘的角落,獨自去麵對那未知的風雨,哪怕與陸瑾之間會因此多了許多誤解和隔閡,他也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陸瑾在程言的肩膀上靠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他看著程言的眼睛,像是想要把他的模樣刻進心底,良久,才輕聲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對了邱萍姐說她今晚做了好吃的,指名讓你來吃呢。”


    程言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讓陸瑾安心的笑容:“嗯,我知道了。我還有兩節課,等我下課就跟你去。


    程言與陸瑾告別後,轉身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每踏出一步,都似有千般重負壓在心頭,可他不敢迴頭,怕這一迴頭,眼中的不舍便再也藏不住,讓陸瑾瞧出端倪。


    教室裏,程言站在講台上,往日裏那生動有趣的授課聲此刻也多了幾分心不在焉,學生們似也察覺到了老師的異樣,平日裏那些踴躍發言的景象不見了,課堂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沉悶氣息。


    程言努力定了定神,強行將思緒拉迴到課程內容上,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眼前這些學生的學業不能耽誤,這是他身為老師的責任,也是他在這複雜世間為數不多能堅守的純粹之事。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響,程言收拾好教案,緩緩走出教學樓。


    陸瑾坐在校園的椅子上,靜靜地等著程言放學,目光時不時地看向程言所在教學樓的方向。這時,下課鈴響了起來。


    沒過一會,學生們便三三兩兩地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校園裏頓時熱鬧了幾分。陸瑾站起身,正準備往教學樓那邊去尋程言,卻聽到旁邊幾個女生正小聲地議論著什麽。


    “今天程老師上課太奇怪了,感覺心不在焉的,講著講著就好像走神了呢。”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生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我還想著是不是我們哪裏沒做好,惹程老師不高興了,可看老師那神情,又好像是有別的心事呢。”另一個短發女生附和著。


    陸瑾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立刻上前幾步,走到那幾個女生麵前,出聲詢問道:“同學,你們說你們程老師今天上課心不在焉?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那幾個女生先是被嚇了一跳,看清是陸瑾後,才放鬆了些。麻花辮女生歪著頭打量了一下陸瑾,問道:“您是?”


    陸瑾忙自我介紹道:“我是程老師的朋友,我姓陸,你們要是知道些什麽,還請跟我講講,我很擔心你們程老師。”


    短發女生看陸瑾一臉誠懇,便說道:“先生,我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呢,就是程老師今天講課不像往常那麽有意思了,老是停頓,感覺思緒都不在課堂上,我們還從沒見過程老師這樣呢。”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也補充道:“對呀,而且程老師今天好像還挺嚴肅的,往常都會和我們互動,今天卻沒怎麽提問我們,下課了也匆匆就走了,感覺像是有很重的心事呢。”


    陸瑾聽著她們的話,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他謝過那幾個女生後,便加快腳步往教學樓裏走去,他想找到程言,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哪怕程言依舊不肯說,他也不能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程言獨自扛著那些心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樓道裏還有不少學生來來往往,陸瑾一邊側身避讓著,一邊往程言的教室趕去。終於到了教室門口,卻發現教室裏已經空無一人了,隻有那黑板上還留著程言上課時寫下的粉筆字。


    陸瑾走進教室,他看著那熟悉的講台,仿佛能看到程言站在上麵強打精神授課的樣子,他的心裏一陣刺痛。


    “程言你到底怎麽了?”陸瑾的目光緊緊地黏在那黑板上的粉筆字上,那些或深或淺的痕跡,就好似程言此刻那藏在心底、難以言說的情緒,透著一股壓抑與掙紮。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著那些粉筆字,指尖落下些許白灰,卻渾然不在意,隻是心底的擔憂如同瘋長的藤蔓,愈發肆意蔓延開來。


    他轉身走出教室,順著樓道繼續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逢人便急切地問有沒有看到程言,眼中的焦灼清晰可見。


    可問了一圈下來,得到的都是搖頭的迴應,陸瑾的腳步愈發急促,額上也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身原本整潔的衣衫,此刻也因他這一番折騰,添了幾分淩亂。


    陸瑾心裏清楚,程言定是有意避開自己,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弄明白緣由。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教師辦公室前,望著那扇扇透著幾分靜謐的窗戶,陸瑾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說不定程言就在這裏。


    而此時的程言,正在學校的倉庫裏,他背靠著門板微微喘著氣,腦海中還在不斷思索著那封信裏所牽扯之事的應對之法,全然不知陸瑾正在外麵焦急地尋找著自己。


    陸瑾腳步匆匆,帶著滿心的焦灼與急切,在校園裏四處找尋著程言的身影。那教師辦公室的每一間屋子,他都細細查看了一番,可依舊不見程言的蹤跡,失望也在心底蔓延開來,但也沒能讓他停下腳步。


    “阿言,你到底在哪裏?”憑借著心底那一絲執拗,陸瑾又在校園裏轉了好幾處地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程言的角落。


    直到來到那平日裏少有人問津的倉庫前,陸瑾望著那扇緊閉的門,莫名地覺得程言或許就在裏麵,他加快步伐走上前去,抬手用力地敲了敲門,:“阿言,你在裏麵嗎?”


    倉庫裏,程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子猛地一僵,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屏住唿吸,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可陸瑾在門外等了片刻,不見迴應,心中越發篤定程言就在裏頭,他又接連敲了幾下門,提高了音量喊道:“程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到底怎麽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程言咬著嘴唇,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他何嚐不想打開門,撲進陸瑾懷裏。可那封信背後牽扯的秘密,還有自己特殊的身份,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懸在頭頂,隻要稍稍透露,他和陸瑾之間必有一個了斷。


    陸瑾見門遲遲未開,他不再猶豫,伸手握住門把,用力一擰,那倉庫門竟沒上鎖,“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光線瞬間傾灑而入,陸瑾一眼就看到了背靠著門板、神色慌亂的程言。四目相對,陸瑾看著程言泛紅的眼眶和那明顯想要逃避的模樣,心疼與疑惑交織在心頭,他緩緩走進倉庫,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輕聲問道:“阿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就不能跟我講講嗎?”


    程言靠在陸瑾的肩膀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陸瑾,你別問了,沒什麽事,就是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


    陸瑾把程言抱得更緊了,他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阿言,你覺得我會信這樣的話嗎?咱們相識這麽久,我怎會看不出來你有事瞞著我,你今天整個人都透著不對勁,我實在放心不下,求你,就別再瞞著我了。”


    程言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用力掙脫開陸瑾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卻仍舊強裝鎮定道:“陸瑾,我說了隻是我自己的事,你別管了,你就當我想獨處一陣子,過段時間就好了。”


    陸瑾看著程言這般抗拒的樣子,心中一陣刺痛,他實在想不明白,曾經那個與自己親密無間的程言,為何如今要在兩人之間豎起這樣一道冰冷的牆,將他拒之千裏之外。


    可他又怎會輕易放棄,再次朝程言走近一步,說道:“阿言,不管是什麽事,我都願意陪你一起麵對,你這樣獨自扛著,我心裏不好受,你要是有難處,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總好過你一個人煎熬啊。”


    程言聽著陸瑾的話,眼眶越發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幾乎就要忍不住將一切和盤托出了,可腦海中那封信的內容,讓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隻是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陸瑾,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說,你別再逼我了,有些事,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跟邱萍說一聲,今天我就不去了。”


    陸瑾望著程言那痛苦又決絕的模樣,心中滿是無奈與失落,他知道此刻再怎麽追問,程言也不會鬆口了,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阿言,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我便不逼你了,隻是你要記得,我一直都在這兒,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找我,不管遇到什麽,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擔,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陸瑾深深地看了程言一眼,那眼神裏飽含著不舍與牽掛,轉身緩緩走出了倉庫。程言看著陸瑾離去的背影,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他知道,這種滋味比任何傷痛都要來得猛烈,他獨自沉浸在痛苦與無奈之中,而那信裏的秘密,依舊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等待著他去獨自麵對那未知的風雨。


    陸瑾失魂落魄地走在迴家的路上,那原本就有些沉重的腳步,此刻仿佛灌了鉛一般,每踏出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落寞的影子,就如同他此刻孤寂又落寞的心境一般。


    一路上,陸瑾的腦海裏不斷迴響著程言那些決絕又疏離的話語。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能讓程言如此狠心地將他拒之門外,讓他看得見,卻觸碰不到。


    迴到家時,邱萍正在忙碌著,瞧見陸瑾獨自迴來,臉上先是露出一絲詫異,隨後便問道:“程言呢?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呀,我這飯菜都還熱著呢,就等著你們倆了。”


    陸瑾聽到程言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勉強扯起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聲說道:“程言他……有事,來不了了。”說著,便徑直往屋裏走去,不願再多說什麽,那落寞的背影讓邱萍姐心中滿是疑惑。


    邱萍看著陸瑾的樣子,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是暗暗歎了口氣,想著等過陣子再找程言問問清楚,這倆孩子平日裏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才好。


    陸瑾迴了自己房間,他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他雙手抱頭,將臉埋進臂彎裏。此刻,在這寂靜無人的房間裏,他再也不用壓抑自己的情緒,滿心的失落、痛苦與無奈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他實在是想不通,也放不下程言,可程言卻那般抗拒他的關心,那道無形的鴻溝橫在兩人之間,讓他不知該如何跨越。


    陸瑾在地上坐了許久,直到雙腿都有些發麻了,才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窗外的夜色漸濃,點點繁星閃爍著,可在他眼中,卻好似都蒙上了一層陰霾,就如同他此刻灰暗的心情一般。


    而另一邊,程言在倉庫裏獨自待了許久,直到夜色完全籠罩了校園,他才緩緩站起身來,擦去臉上殘留的淚痕。


    那封信裏的內容依舊在腦海中不斷盤旋,他知道,留給自己準備的時間不多了,自己必須盡快振作起來,按照信中的指示去謀劃下一步的行動,因為那關乎著太多的事情,還有未來的走向,而他,已然沒有了別的選擇,隻能咬著牙,向著那未知的黑暗,義無反顧地走去。


    第二天。


    程言站在何校長的辦公桌前,微微低垂著頭,猶豫再三後才緩緩開口,:“何校長,實在是對不住您了,我家中突發了些棘手的狀況,我實在是沒心思再繼續留在學校授課,所以……所以才鬥膽來向您辭行。”


    說程言抬眸看向何校長,那眼中滿是愧疚,畢竟這校園,承載了他諸多的心血與付出,還有那些與學生相處的溫暖時光,可此刻,卻也隻能暫且放下了。


    何校長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程言,他自是能看出程言此刻的不對勁,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家中有事那般簡單,可也沒有立刻追問,隻是輕聲說道:“程老師啊,你先別急著說這些,家中若真有難處,你且和我仔細講講,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呀,這學校裏,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困難一起麵對便是了。”


    程言聽著何校長這暖心的話語,心中一陣感動,可那信裏牽扯之事太過機密重大,又怎是能隨意透露的,他再次低下頭,聲音愈發低沉:“何校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事兒……實在是旁人幫不上忙的,我隻能自己去處理,所以才想著辭去這教師的職位,以免耽誤了學生們的學業啊。”


    說著,程言抬眸看向何校長,那眼中滿是愧疚,仿佛做出這個決定,於他而言是無比艱難的一件事,畢竟這校園,承載了他諸多的心血與付出,還有那些與學生相處的溫暖時光,可此刻,卻也隻能暫且放下了。


    何校長微微皺眉,站起身來,語重心長道:“程老師,你在咱們學校任教的這段日子,大家都看在眼裏,你對教學的那份熱愛,可不是隨便能找到替代的呀。你如今這般倉促地要走,我這心裏著實不舍,再者說了,這家裏的事兒再難,也總有個解決的法子,你要是就這麽走了,萬一迴頭後悔了可怎麽辦呢?”


    程言知道何校長是真心為他好,可自己卻沒辦法說出實情,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何校長,我明白您的苦心,可我心意已決,我怕繼續留在這兒,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教學了,還望您能理解。”


    何校長看著程言那堅決的模樣,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思索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程老師,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也不好再多勸你什麽,隻是這辭職信,我暫且先不收了,你且當作是我給你放個長假吧,你先安心去處理家裏的事兒,等一切都妥當了,要是還願意迴來,學校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隨時歡迎你迴來。”


    程言聽聞此言,心中滿是感激,他朝著何校長深深鞠了一躬:“何校長,您的這份恩情,我程言記下了,不管日後如何,我都感激您今日的體諒與照拂,我……我先告辭了。”


    何校長趕忙扶起程言,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是不舍:“去吧,程老師,一路上小心些,希望你能早日解決家中之事,早日歸來。”


    程言再次道謝後,走出校長辦公室,一路上他望著這熟悉的校園,心中滿是感慨。


    曾經在這裏,他站在講台上,為學生們傳授知識,那是他為數不多能在這亂世中感受到純粹與安寧的時刻。


    可如今,為了那信裏的任務,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去踏入那未知又危險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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