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陽光灑在軍校的操場上,帶著一絲涼意。這天,一個廣播聲打破了平日訓練的喧囂,那嚴肅而莊重的聲音傳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各位學員請注意,現傳達一則重要通知。經過校方的綜合考量與評定,恭喜大家順利完成學業,下個月各位即將畢業!這是大家多年來刻苦學習、辛勤訓練的成果,值得驕傲與慶賀。然而,當下北伐戰爭正處於關鍵階段,前線急需各位這樣優秀的軍事人才投入戰鬥。因此,校方決定將大家編成幾支隊伍,分別派往不同的北伐戰場區域,希望各位學員能將在校所學的軍事技能與戰術運用能力充分發揮出來,為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為國家和人民英勇奮戰!”


    這一消息瞬間在學員們之間掀起了千層浪。興奮、緊張、不舍、憂慮等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彌漫在校園的空氣中。


    對於即將畢業,真正踏上那期盼已久的戰場,大家心中自是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熱血。那是對能施展抱負、報效國家的渴望;可一想到同窗數月的夥伴們即將分別,各自奔赴未知且危險的戰區,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甚至是否還能平安歸來,每個人的心頭又像是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滿是惆悵。


    程言和陸瑾正坐在宿舍的床邊,整理著平日裏訓練用的裝備,聽到廣播的那一刻,兩人先是一愣,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滯,隨後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複雜難明的神色。


    那目光交匯間,既有對即將投身真正戰場的躍躍欲試,也藏著對即將分離的深深不舍,還有一絲對未來充滿變數的隱憂。


    “終於要畢業了啊,咱們這麽久的努力,總算是等來了這一天,為國家出份力了。”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感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幾月在軍校裏摸爬滾打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早起訓練、熬夜學習戰術的日子,此刻仿佛電影般在眼前一一閃過。


    “嗯,隻是沒想到分別來得這麽快,而且還不知道咱們會被分到哪個隊伍,要是去了不同的地方……”陸瑾微微皺起眉頭,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他實在不願去細想那種分離的場景,尤其是跟程言分開,心裏就沉悶得難受。


    “不管分在哪邊,咱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打勝仗,讓百姓能過上安穩日子。”程言拍了拍陸瑾的肩膀,可他自己心裏其實也沒底,隻是此刻不願表露出那份擔憂罷了,“咱們在戰場上好好表現,等戰爭結束了,肯定還能再聚到一起的。”


    “對,咱們可不能慫,得讓那些敵人知道咱們的厲害!”陸瑾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鬥誌,他把手中的行軍背包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就能讓自己在麵對即將到來的未知戰場時,多一份安心。


    與此同時,校園裏的其他學員們也都在各自的宿舍、訓練場或是校園的角落裏,為即將奔赴北伐戰場做著最後的準備,每個人都神色凝重又帶著幾分決絕。


    劉俞在宿舍裏翻箱倒櫃,把自己平日裏珍藏的一些小物件都拿了出來,嘴裏還念叨著:“也不知道北伐那邊的情況咋樣,這些東西帶著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就當是個念想也好啊。”他拿起一個和大家一起參加某次比賽獲得的小獎章,看了又看,那獎章承載著他們共同的迴憶,此刻卻成了不舍分別的見證。


    梁書源則帶著幾個炮科的同學在訓練場上,一遍又一遍地調試著迫擊炮,神情專注而嚴肅。“這大家夥可幫了我不少忙啊,這次在戰場上你得好好保佑我,咱們平時沒少下功夫伺候你,到時候可別掉鏈子。”他一邊輕輕擦拭著炮身,一邊對身邊對著迫擊炮說道。


    陳梓平坐在書桌前,桌上堆滿了各種資料和地圖,他正仔細研究著北伐戰場各個區域的地形地貌以及可能的敵軍布防情況,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關鍵信息,還時不時地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對他來說,了解戰場的每一個細節,就像在黑暗中點亮一盞盞明燈,能讓他在戰場上多幾分勝算,也能更好地保護身邊的戰友。


    張如生和陸澤瑉兩人在校園的小道上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商量著應對戰場上各種情況的策略。


    “瑉兄,我覺得咱們到了那邊,得先盡快和當地的部隊取得聯係,了解實際情況,再根據咱們所學去製定具體的作戰計劃,不能盲目行動啊。”張如生一臉嚴肅地說道,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


    “是啊,老張,畢竟打仗不光是靠戰術,士氣也很重要。咱們得把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陸澤瑉點頭表示讚同,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戰場上那硝煙彌漫、戰火紛飛的場景,正在心裏默默籌劃著如何應對。


    周景行坐在宿舍的書桌前,麵前攤開著信紙,手中握著鋼筆,卻久久沒有落下一筆。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易玟那溫婉的麵容和他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如今即將奔赴戰場,他深知此去危險重重,可又不想讓易玟太過擔憂,斟酌了許久,才緩緩動筆寫了起來。


    “我親愛的玟玟:


    見字如晤。今日收到校方通知,下月我便要畢業了,本是值得欣喜之事,可隨之而來的消息卻讓我心中五味雜陳。當下北伐戰事吃緊,我們這些學員即將被派往不同的戰場,我亦在其列。


    我知曉,這是身為軍人的使命,我渴望在戰場上施展所學,為國家和百姓盡一份力,讓這片飽受戰火之苦的土地重歸安寧。隻是一想到即將與同窗好友分別,各赴險地,又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心中便滿是惆悵。而對你,我更是有著諸多牽掛與不舍,遠在他鄉的你,聽聞此訊,想必也會憂心吧。


    玟玟,你莫要太過擔憂我,我在軍校這幾月,學得了一身本領,定能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我會時刻謹記你的牽掛,那是我在槍林彈雨中奮勇向前的動力。我盼著早日擊退敵軍,凱旋而歸,到那時,便能與你相聚,再續咱們未竟的時光。我會帶著這份美好,踏上戰場,無論遇到何種艱難險阻,都不會退縮。


    願你在家鄉一切安好,照顧好自己,等我歸來。


    景行”


    寫完信,周景行輕輕吹幹紙上的墨跡,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折好,裝進信封,封好口後,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寫下易玟的地址。


    他看著那封信,仿佛看到了易玟收到信時的模樣,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這場戰爭能早日結束,自己能平安迴到她的身邊。


    整個軍校都沉浸在這樣一種既緊張又充滿使命感的氛圍之中,大家都明白,此刻的分別是為了日後更好地相聚,而戰場上的每一次戰鬥,都是為了守護身後那片深愛的土地和人民。


    夜幕降臨,軍校的宿舍裏亮起了昏黃的燈光,給這充滿離愁別緒的氛圍添了幾分暖意。陸澤瑉幾人都聚在了宿舍裏,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樣齊聚一堂的機會,往後怕是不多了,所以即便白天已經為即將畢業奔赴戰場的事兒忙碌了一整天,此刻卻也沒有絲毫困意,隻想趁著這難得的時光,好好地暢談一番。


    眾人或坐在床邊,或倚靠著桌子,一時間,宿舍裏彌漫著一種別樣的安靜,誰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靜靜地看著彼此,那些平日裏嬉笑打鬧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可如今卻即將被戰火分隔在不同的地方,這現實讓人心裏沉甸甸的。


    最終,還是劉俞打破了沉默,他撓了撓頭,臉上帶著一絲勉強的笑意,試圖讓氣氛輕鬆些:“哎呀,今天這消息一來,我這心裏啊,啥滋味都有。不過仔細想想,咱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不就是盼著能上戰場大展身手嘛,現在機會來了,咱可得好好把握住呀。”


    眾人聽了,微微點頭,梁書源接話道:“咱們這一身本領,終於能派上用場了,隻是這一分別,還真舍不得大家。咱們在這兒一起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哪天不是一起訓練、一起談天說地的,這突然要分開,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身旁的迫擊炮模型,那是他和陳梓平一起製作的,用來研究迫擊炮的結構和原理,此刻看著它,滿是迴憶湧上心頭。


    陳梓平緩緩說道:“分別固然讓人難受,但咱們肩負的責任更重,這北伐戰場形勢嚴峻,那裏的百姓正盼著咱們去解救呢。咱們到了各自的戰區,得盡快適應環境,把所學的戰術靈活運用起來,相互之間雖然不能時刻照應,但也要各自為戰,為整個北伐的勝利貢獻力量。”


    “梓平說得沒錯,咱們可不能光顧著感傷了,得打起精神來。”陸澤瑉附和道,“不管分到哪兒,咱們都是從這裏出去的,代表的是咱們這個集體的榮譽,可不能丟了麵子。多想想咱們一起克服過的那些難題,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張如生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說起困難,我聽說北伐戰場上的敵軍裝備精良,而且作戰方式很狡猾,咱們可得小心應對啊。咱們雖然有理論知識和平時的訓練基礎,但實戰和演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大家都得多留幾個心眼兒。”


    聽到這話,大家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程言沉思片刻後說道:“張哥說的是個問題,不過咱們也有咱們的優勢啊,咱們年輕,有衝勁,而且經過這幾月的錘煉,戰術素養和團隊協作能力都不差。隻要咱們能保持冷靜,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調整作戰計劃,就不怕那些敵人。”


    陸瑾也跟著點頭,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對,我媳婦兒說的對,咱們可不能小瞧了自己。再說了,咱們在這兒學的可都是實打實的本事,到了戰場上,就是要讓那些敵人知道咱們的厲害,讓他們知道咱們是為了正義而戰,是不可戰勝的!”


    周景行一直靜靜地聽著大家說話,此時他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大家說得都對,咱們肯定都能在戰場上有所作為。隻是我心裏啊,還惦記著家裏的人呢,不知道他們聽到我要上戰場的消息,得多擔心啊。”他說著,目光看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封給易玟的信,眼中滿是牽掛。


    眾人聽了,心裏也都湧起一陣共鳴,劉俞安慰道:“周哥,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們在戰場上好好表現,盡快打勝仗,就能早點迴去和家人團聚了。嫂子肯定也盼著你平安歸來呢,你可得為了她好好保重自己啊。”


    “是啊,老周,咱們大家都會互相照應的,你就放心吧。”梁書源也說道,“等結束了,咱們都凱旋而歸,到時候把戰場上的那些故事講給家人聽,讓他們也為咱們驕傲驕傲。”


    聽著大家的安慰,周景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嗯,謝謝大家,有你們這句話,我心裏踏實多了。咱們都得好好的,一起平安迴來,一個都不能少啊。”


    這時,劉俞像是想起了什麽,看了看陸瑾和程言,又瞧了瞧梁書源和陳梓平,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緩緩說道:“哎,你們說這一分開,咱感情可咋辦呀。就像陸瑾和程言,之前鬧過別扭,好不容易才和好,這馬上又要分開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好了。還有梁書源和陳梓平,你們才剛在一起,這就要到了不同的戰場,可讓人怪擔心的呢。”


    眾人聽了這話,目光也都紛紛投向了陸瑾和程言以及梁書源和陳梓平身上,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陸瑾和程言對視了一眼,程言先開口說道:“劉俞,你這擔心倒是多餘了,之前那點別扭早就過去了,經過那次事兒,我們也更明白彼此的心意了。雖說要分開去不同戰場,但咱們心裏都掛念著對方呢,不管距離多遠,這份感情都不會變的。等打完仗,勝利重逢的那一天,咱們肯定還能像現在一樣,有啥話都能敞開了說。”


    陸瑾也跟著點頭,認真地說道:“是啊,我媳婦兒說得對,之前是我太衝動了,現在我可珍惜咱們之間的感情了。這分別隻是暫時的,咱們在各自的戰場上好好打仗,也互相惦記著,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再次相聚,到時候啊,說不定還能一起迴憶迴憶在戰場上的那些事兒呢。”


    梁書源看著陳梓平,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不舍,他輕輕拍了拍陳梓平的肩膀,緩緩說道:“梓平啊,這一分別,還真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了。等咱們各自到了戰場上,都要全力以赴,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等勝利了,咱們再碰頭的時候,我打算把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小月,讓她也知道咱們之間的感情。”


    陳梓平聽了梁書源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他迎上梁書源的視線,認真地迴應道:“不管咱們即將去到哪個戰場,相隔多遠,我都會時時刻刻想著你,為了咱們共同期盼的勝利去努力拚搏。我也盼著那勝利重逢的一天早些到來,到時候,不管麵對什麽,咱們都一起去麵對,一起把咱們的事兒跟小月說清楚。”


    劉俞聽了他們的話,臉上的擔憂稍稍褪去了些,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舍不得大家,怕這一分開,感情慢慢就淡了。不過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心裏就踏實多了,咱們不管在哪,心都是在一起的嘛,都盼著勝利重逢的那一天呢。”


    一時間,宿舍裏的氛圍變得既凝重又充滿了溫情,大家你一言一語地說著,從對戰場的擔憂,到對未來勝利的憧憬;從迴憶軍校裏的趣事,到暢想戰後重逢的場景。那昏黃的燈光仿佛也在靜靜地聆聽著他們的話語,將這最後的相聚時光映照得格外珍貴。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可大家卻都沒有要散去的意思,仿佛隻要這夜談不停,這分別的時刻就不會真正到來。然而,明天還有諸多的準備工作要做,終究還是要麵對即將到來的離別。


    最後,還是張如生站了起來,打破了這有些不舍的僵持:“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兒呢。咱們今天說好了,不管到了戰場上遇到什麽,都要想著咱們是一起的,要平安迴來再聚啊。”


    眾人紛紛點頭,陸續起身,各自迴到自己的床鋪。宿舍裏漸漸安靜了下來,隻有那偶爾傳來的翻身聲和輕輕的歎息聲,訴說著大家心中那難以平複的複雜情緒。在這寂靜的夜裏,每個人都懷揣著對明天的期許、對戰友的牽掛以及對即將奔赴的戰場的無畏,緩緩進入了夢鄉,而他們的故事,也即將在那遙遠的北伐戰場上,翻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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