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迴到宿舍,剛一推門,便瞧見一群人圍著程言而坐。宿舍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沉甸甸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而程言呢,他微微低垂著頭,眉頭緊鎖,那表情就像他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那般,複雜而沉重,不知怎的,卻莫名地讓陸瑾覺得想笑。


    陸瑾毫不猶豫地穿過人群,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大聲說道:“呦,這不是大變態嗎?怎麽了?讓這麽多人圍著,是幹什麽壞事了?”話一出口,眾人皆是一愣,紛紛轉頭看向他,眼神中透著不滿與驚訝。


    突然,陸瑾猛地想起了什麽,他奮力擠開一旁的梁書,差點把梁書撞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陸澤瑉旁邊後,他接著說:“難道你承認你把我綁了的事,被興師問罪了?”陸瑾嬉皮笑臉地看著程言,那副模樣仿佛在看一場極為有趣的好戲,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陸澤瑉那如要殺人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他。


    程言聽到陸瑾的話,瞬間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他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瑾,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但礙於陸澤瑉等人在場,他也不好直接發火,隻能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咬著牙說道:“沒有,我可不像你,什麽壞事都幹得出來。”


    陸瑾看見程言強忍憤怒的模樣,越發覺得有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身子往前傾了傾,繼續對程言調侃道:“哎呀,別不承認嘛,你敢說你沒承認?不然怎麽會被這麽多人圍著你,我想好了隻要你承認了,我勉強收你做我的小跟班怎麽樣?”


    程言氣得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繼續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迴應道:“陸瑾,你可別太過分。我什麽都沒做,瑉哥他們圍著我,也不是因為你想的那些事。”


    陸瑾聽了後,滿不在乎地將胳膊搭在了陸澤瑉身上,還輕輕晃了晃身子,笑嘻嘻地說:“別嘛,我叔叔這人還是挺開明的,他不會拿你怎麽樣的。”說著,他還不忘拍了拍陸澤瑉的後背,卻沒發現陸澤瑉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一樣,怒氣已達到了頂峰。


    周圍的人誰也沒敢說話,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陸瑾別重蹈覆轍,可別又惹出什麽更大的亂子來。


    陸瑾卻依舊自顧自地說著:“再說了,就算你真幹了那事兒,隻要你跟我道個歉,以後乖乖聽我的話,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呀。”


    程言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但很快,他又將那份怒火壓了下去。說道:“陸瑾,你再這樣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


    陸瑾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誇張起來,他捂著肚子佯裝大笑道:“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個不客氣法兒,大變態,你可別光說不行動呀!”他的眼神裏滿是挑釁,似乎篤定程言不敢拿他怎麽樣。


    程言的臉色越發陰沉,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忍不住衝上去和陸瑾理論一番的時候,冷冷地說道:“陸瑾,我不想和你在這裏做無謂的爭執。你口口聲聲說我綁了你,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陸瑾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說道:“證據?我的眼睛,就是證據,你的臉和你的聲音,我可不會記錯!”


    程言笑著迴答道:“既然你這麽肯定,那你說說看,當時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


    陸瑾被程言這一質問弄得有些發愣,但他還是梗著脖子,強硬地說道:“我記得就是你,當時周圍除了你手邊的那盞油燈,周圍。黑漆漆的,哪有什麽其他人!”


    程言聽了,隨後冷笑道:“那你就能認準是我?那照你這麽說,隨便來個黑影你都能當成是我?”


    陸瑾一聽,心裏“咯噔”一下,他沒想到程言能立刻說出不在場證明,依舊嘴硬道:“哼,反正這件事就是你做的。”


    陸澤瑉見狀,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狠狠地瞪了陸瑾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讓周圍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後,他冷聲道:“陸瑾,你給我閉嘴。就憑你這毫無根據的臆想,就隨意汙蔑人家,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陸瑾被陸澤瑉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哆嗦,嘴硬地嘟囔道:“陸澤瑉,你幹嘛這麽兇,我又沒說錯什麽。”


    程言看著陸瑾吃癟的樣子,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理會他,又緩緩坐了下來。


    陸瑾見狀,有些不甘心,但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陸澤瑉一個淩厲的眼神給製止了。


    陸澤瑉顯然被陸瑾氣得不輕。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張如生見狀,趕忙緊緊拉住陸澤瑉的胳膊,生怕他衝動之下做出過激的舉動。一邊拉著,一邊焦急地說道:“瑉兄消消氣,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周景行也滿臉焦急,在一旁不住地勸說著:“是啊,瑉哥,陸瑾就是因為那晚的事氣不過,才這樣的,咱們還是得讓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這樣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呀。”


    “我說錯什麽了?本來就是這個變態把我綁了,他為自己的過錯承認也是正常。”陸瑾依舊嘴硬,滿臉的不服氣,梗著脖子說道。


    “陸瑾,你跟程大哥剛認識怎麽就這麽斷言就是他綁了你。”劉俞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對陸瑾的話表示質疑。他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陸瑾跟前,認真地看著他說:“你總得有個證據或者什麽線索吧,不能光憑你自己的感覺就隨便冤枉人呀。”


    “兄弟,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梁書源也插話進來,試圖從另一個角度來緩解這緊張的氣氛。“說不定這裏麵另有隱情呢,咱們得好好聊聊,把事情搞清楚,可別傷了大家的和氣呀。”


    而陳梓平在程言身旁,悄悄說著話,聲音壓得很低,讓人捉摸不透他們在交流什麽。程言微微皺著眉,臉上滿是無奈,聽了陳梓平的幾句低語後,他深吸一口氣,又對陳梓平低語幾句,陳梓平的表情微微變化,隨後又迅速恢複平靜,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陸瑾依舊維護自己的尊嚴道:“能有什麽誤會?我就是被他綁了,這還有假?”


    這時,陳梓平開口了:“有個問題,我要問下陸瑾。”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


    陸瑾不耐煩地說:“有什麽問題快問。”他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情願,仿佛陳梓平問他問題是在故意刁難他一樣。


    陳梓平不緊不慢地說:“明明是宵禁時間,你為什麽離開宿舍?還能躲過老師的檢查?”陳梓平的話瞬間讓陸瑾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紛紛陷入沉思,宿舍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這個我……”陸瑾被陳梓平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


    他偷偷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心中越發慌亂起來。其他人都在看陸瑾的反應,疑惑又增加了。


    這時,張如生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看著陸瑾,語重心長地說道:“陸瑾,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如果有,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還有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了。”他希望陸瑾能放下心中的固執,把事情說清楚。


    陸瑾咬了咬嘴唇,依舊沒有說話。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內心在激烈地掙紮著。


    周景行也接著說道:“是啊,你不說原因,就說程言綁了你,而且,你這樣不清不楚地指責別人,對程言也不公平呀。”他走到陸瑾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給他一些安慰與鼓勵。


    劉俞也說道:“陸瑾,我們都相信你不會平白無故地冤枉別人。但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我們需要一起把事情弄清楚。你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來吧,說不定說出來大家能幫你找到真相呢。”他一臉誠懇地看著陸瑾,眼神中滿是信任。


    梁書源也在一旁點頭表示讚同,說道:“大家都是室友,都是想幫你的。你要是有什麽難處,就別一個人扛著了,說出來吧。”


    “小瑾,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你就這麽平白無故冤枉人,可不是什麽好事。”陸澤瑉語調平和了一些,目光依舊緊緊聚焦在陸瑾身上,等待著他的迴應。


    陸瑾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始終牢牢地看著程言,那眼神中似乎夾雜著怨恨、疑惑與不甘。


    “如果要擅自離開寢室,被老師發現可是要被退學的。”陳梓平嚴肅地補充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其他人的思緒也被這句話牽引著,開始思考陸瑾在宵禁時間離開寢室的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


    然而,陸瑾似乎對陳梓平的警告充耳不聞,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程言身上,他在等待著程言的某種反應。


    “我是有晚迴的毛病,但我也是跟老師打過招唿的。”程言的話語打破了寂靜。他在強調自己行為的合理性。看著眾人說道:“我每次晚迴都是因為有些學習上的事情要處理,而且我都會提前和老師報備,老師也是同意的。所以,我不可能在宵禁時間去做什麽綁人的事兒。”


    每個人的表情各異,有的是疑惑,有的陷入沉思。這時,張如生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即使跟老師打過招唿,晚迴也不是個好習慣。況且,現在的重點是陸瑾在宵禁時間離開寢室,還有他對程言的指控。”他看了看程言,又看了看陸瑾,繼續說道:“我們得把這兩件事都搞清楚,不能讓誤會越來越深。”


    周景行點了點頭,接著說:“沒錯,程言的晚迴和陸瑾有很大不同。陸瑾,你到底為什麽在宵禁時間離開寢室?又怎麽認定是程言綁了你呢?”他雙手抱胸,一臉嚴肅地看著陸瑾。


    劉俞也插話道:“我們需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讓誤會越來越深。陸瑾,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他走到陸瑾跟前,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小聲催促道:“快說呀,別磨蹭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麽幫你。”


    梁書源則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等待著陸瑾的迴應。他微微皺著眉頭,心裏在琢磨著這事兒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你要是不說的話,萬一被老師查出來,你得麻煩可就大了。”陳梓平補充道。


    陸瑾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的眼神在所有人臉上掃過,似乎在猶豫著什麽。他的內心十分糾結,一方麵他確實是程言綁了他,可另一方麵,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大家的質疑,以及說出真相後可能麵臨的後果。


    張如生連忙道:“陸瑾,你好好想想,你宵禁時間離開寢室肯定是有原因的,把原委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析,說不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走到陸瑾身邊,拉著他的胳膊,試圖給他一些力量與支持。


    周景行也勸說道:“你一直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兒。我們都是為了把事情弄清楚,不想讓任何人受冤枉。你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來吧。”


    陸澤瑉接著說:“陸瑾,我們相信你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你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才會認定是程言綁了你。但是光憑你的感覺是不行的,你得有證據或者合理的解釋。”他看著陸瑾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梁書源依舊默默地看著陸瑾,眼神中流露出期待。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隻有陸瑾自己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行行行,我說還不行嗎。”陸瑾不耐煩地說道。


    然後看著程言緩緩開口說道:“我當時隻是出於好奇,想要看看劉俞口中的那個人長什麽樣,所以才在宵禁時間前往圖書室。那天晚上我就忍不住了。然而,當我剛到圖書室門口時,便被人從背後襲擊打暈。等我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已被牢牢綁住。我讓他給我鬆綁,他不但沒給我鬆開,竟然將我獨自留在那裏。更為過分的是,他還對我……”陸瑾越說越激動,情緒顯得有些難以自控。


    而眾人聽了陸瑾的話,皆麵露震驚之色,一時間寢室裏鴉雀無聲,隻有陸瑾略微急促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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