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就是不一樣,連翻跟頭的姿勢都這麽優雅!”


    “飯桶就是飯桶,也就配這種狗搶屎的跟頭把式!”


    “居然膽大妄為地偷襲莫愁長老,真是自尋死路!”


    “這滾刀肉犯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這樣的動作,也是情理之中!”


    “看咱們少城主腿哆嗦成這樣,看來身體太虛,這可不行呀!”


    “質子就要有質子的覺悟,你的使命就是為你的父母贖罪,怎敢如此放肆?”


    ......


    聽到這幾個紈絝弟子口中說出自己的父母,樊童猛然抬頭,本就血跡斑斑的臉龐,配合上猩紅的目光,顯得異常恐怖。


    這幾個外門弟子身體不自覺地一哆嗦,趕緊閉嘴,目光轉向一旁,忽然想起以前被樊童玩命胖揍的場景,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後悔。


    “你可真是個惡霸!趕緊給我滾迴你的狗窩,踏踏實實地當一個奴仆弟子,做好你該做的。你放心,我風清宗是不會培養你這個罪人之子!以後也不要再妄想參加青雲閣選拔!”


    不知何時,莫愁長老來到樊童身後,盡管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但卻能讓人聽出一絲嘲弄。


    樊童聞言,緩緩轉身,正視著麵前的讓人感覺仿佛冰塊般的莫愁長老,“我不可能一直都是質子,而你也就隻能是個長老而已!”


    話音一落,樊童不再看即將發飆的莫愁長老,強忍著身體的傷勢,大步向著演武場外走去。


    “放肆!你給我站住!”


    莫愁長老身後躥出一個長相俊美、神情高傲的少年,立馬攔住樊童去路,嗬斥起來。


    “這不是白馳麽?誰給你的勇氣,居然敢攔我的路?”


    眼前不是別人,正是被自己蹂躪無數次,現在卻因為他姐姐的關係內定成莫愁長老親傳弟子的白馳,自然也肯定是能通過青雲閣選拔的人選之一。


    “飯...飯桶,你少耍橫!知道什麽叫今時不同往日麽?從此刻起,我們的命運已經轉變,我將平步青雲,成為長老親傳弟子,接受強橫的武道傳承,叱吒四方!”


    “而你,依舊還是那個罪人之子,依舊窩在你那個狗窩般的倉庫中,依舊每天扛著你那垃圾到處送貨!”


    樊童聞言,臉色露出笑意,隻是配合著滿臉血跡,卻是讓人膽寒,“今後我不知道,但是今時麽?收拾你還是很輕鬆的!”


    說罷,樊童驟然掄起拳頭,身體作勢向前衝去。


    白馳見狀,眼中閃過恐懼之色,雙腿一軟,在眾人注視之下,竟不自覺地後退好幾步。


    “我隻是擦把血而已,看把你激動的!我的天,居然被嚇尿褲子了!”樊童隨手抹掉嘴角流出的血,故意誇張地逗著白馳。


    白馳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怎麽地,竟然真的低頭朝著襠部看去!


    “這就是長老親傳弟子?嗤...”


    樊童輕蔑地說了一句,旋即發出爽朗的笑聲,繼續向前走去。


    白馳見再次被樊童戲耍,憤怒地握緊雙手,可終究是沒有膽量對樊童出手。


    莫愁長老見到這一幕,麵無表情的她眉頭微皺,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神色。


    白馳瞥見這一抹失望之色,憤恨地看著樊童遠去的背影,心中暗下決心,待會要找人好好收拾收拾樊童。


    樊童離開演武場,若無其事地向著倉庫走去。盡管剛剛被莫愁長老羞辱,但他卻仿佛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風清宗的弟子見到樊童滿臉鮮血、渾身漂浮,卻都習以為常,有的甚至主動地向著他打招唿,而樊童也大大咧咧地迴應著。有的則是鄙夷、同情,甚至是個別的咒罵。


    對於這些弟子的目光,樊童也能夠平靜地接受,心中不再為此產生波瀾。至於那幾個口出狂言的,自然等傷好了再收拾他們!


    自打十年前來到風清宗,雖然他每天都生活在這裏,但卻是特立獨行般無法融入其中,一路走來,各中滋味不一而足。


    看著不遠處的矮山上的倉庫,樊童心中閃過一抹溫馨,那裏就是他生活十年的地方,哪怕裏麵堆放的都是風清宗的各類雜物,但至少那是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這倉庫非常大,有一個寬敞的院子,本來是有十個人看管的,結果由於樊童的到來,管事硬是調走其他八個年輕弟子,隻剩下精神有些不大正常的瘋婆子。


    來到倉庫門口,樊童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龐,隨後像以往般,笑容滿麵地推開房門。


    這是他給自己立的規矩,無論在外麵有多麽艱難,迴到家中都要卸下負擔,保持愉悅的心情。


    不為別的,隻因為這裏是家,不能把好的一麵都留在外麵,卻把心中的鬱悶帶迴家中。


    “老婆婆,我迴來啦!”


    樊童唿喊一聲,熱切地看向遠處的古樹,古樹前矗立著一座石碑,滿頭白發的老嫗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那裏,端詳著石碑愣愣地發呆。


    沒有得到老婆婆的迴應,樊童也沒有失落,對此他也早已經習慣,除非老婆婆願意,否則誰也撬不開老婆婆的嘴!


    樊童吹著口哨,迴到倉庫中清洗掉渾身的汙血,換上一身幹淨的麻衣,隨後來到院子當中的凳子上端坐下來。


    他沒有絲毫的挫敗感和怨天尤人,反而是散發出堅韌和樂觀,這是十年風清宗生活,讓他得到的一個感悟。


    怨天尤人非良友,坦然磨礪自有功!


    “老婆婆,我先恢複一下傷勢,然後我們再吃飯!”


    樊童說完,凝神調息微閉雙目,靜默唿吸意守丹田,旋即運轉功法,恢複自身所受的傷勢。


    武者們認為天地靈力是世間之本源,從而通過不斷嚐試,確定下較為穩妥的吐納方式,將原始靈力轉化為指揮如臂的自身靈力,提升修為境界,這就是武者們的功法!


    而樊童施展的功法卻是與之不同,而是吞納天地間的生機和靈力。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套玄妙功法的一部分,盡管還不知道功法的名稱和後續內容。


    因為,就連這一點功法也都是來自石碑旁呆坐著的老婆婆!


    作為所謂的罪人之子,是沒有資格從風清宗獲得哪怕一丁點支持的,更遑論極為珍貴的功法。


    自打五歲那年剛剛被押入風清宗,在宗主峰跪求宗主時,勞累的暈倒之後,樊童便知道,以後的生活就隻能依靠自己。


    所以這麽多年,為了鍛煉自己肉身,他經常性地與其他弟子搏鬥,哪怕遍體鱗傷也毫不在意,傷勢恢複繼續戰鬥。


    頗有些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氣勢!


    就在五年前的一天,樊童與白馳第一次打鬥,他慘遭失敗,被白馳夥同其他弟子,把他打的腿都差一點斷掉,隻能在磅礴大雨中爬迴倉庫。


    大雨中發現老婆婆竟然依舊端坐在石碑旁,被淋得渾身濕漉漉,樊童咬著牙,拿起一張破鬥笠,努力地爬過去為老婆婆遮擋大雨,


    就是這次,老婆婆才扭過頭,第一次正視樊童,隨後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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