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大哥第一反應就想說是,可耐不住徐令琛目光太過滲人,最終實話實說:「舍妹昏迷之前,親口指證了這位小姐。」


    「所以,寧遠伯世子不經考證,就相信了?」徐令琛哂然一笑:「這位是平陽侯府的表小姐,事情發生的當時,她正雙手抱著媚媚,試問一下,難道她有第三隻手不成?」


    邵家大哥臉色一變,立馬意識到邵明珠說謊:「許是舍妹看錯了。」


    「是看錯了還是居心叵測寧遠伯世子心知肚明。」徐令琛摸著徐媚媚的頭道:「剛才媚媚已經親口跟我承認了錯誤,她不過是想跟邵大小姐鬧著玩,並非故意,寧遠伯世子難道真的要跟這孩子釘是釘,卯是卯?若真是這樣,我們也隻有到禦前打官司了。」


    一個猴兒,親口告訴徐令琛是它砸的……


    紀清漪強忍著才沒有去看徐令琛,這人撒起慌來可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殿下嚴重了。」邵家兄弟滿臉緊張,邵家大哥額頭上更是出了很多汗:「明媚縣主天真可愛,是舍妹不小心才會受傷,請殿下饒恕舍妹冒犯郡主之罪。」


    「小姑娘家家打鬧,磕著碰著常有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寧遠伯世子也別放在心上。」徐令琛道:「到底是媚媚的不是,我會教訓她的,太醫我也會請的。」


    「是,多謝殿下。」


    徐令琛軟硬皆施,邵家兄弟的怒火早被他打壓的無影無蹤,便如小兒一般,任其搓圓捏扁。


    徐令琛這才滿意了:「既無事,便退下吧。本世子這畫舫可受不了這麽多人!」


    邵家兄弟如蒙大赦,忍氣吞聲迴了自家畫舫,也不停留,撐著畫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陳文鉞上前來道謝:「多謝殿下剛才出手相助,寶靈動手傷人,卻讓縣主蒙受不白之冤,他日殿下若有需要,文鉞必定報答今日之恩。」


    「執節何必如此客氣,寶靈是你的妹妹,難道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徐令琛態度隨意而親切地喚著陳文鉞的字,道:「我是出了名的護短的,事情發生在我的畫舫上,我豈能坐視不理。」


    見識了徐令琛剛才的手段之後,再看他這溫和的樣子,陳文鉞隻覺得心裏毛毛的。


    「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情都多虧殿下了。」陳文鉞拱了拱手:「龍舟賽已經結束,我們這就迴去了,不打擾殿下了。」


    徐令琛不以為意,抱著徐媚媚迴二樓去了。


    陳文鉞帶著眾人離開。


    紀清漪卻注意到陳寶靈出奇的沉默,剛才徐令琛說她是他妹妹,不會坐視不理,按說她應該欣喜若狂的,怎麽表現的這麽平靜?


    「寶靈,你怎麽了?」


    陳寶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可能坐船久了,有些難受。」


    紀清漪不疑有他,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你閉上眼睛養養神,等上了岸就好了。」


    陳寶靈沒有說話,乖順地靠在紀清漪肩上,抓著衣擺的手攥得很緊。


    她看出來了,琛表哥對清漪很不一樣。表麵上看沒什麽區別,可若是認真看了就會發現,他很護著清漪,很在乎清漪。說什麽護著她這個妹妹,其實也不過是看在清漪的麵子上而已。


    她喜歡了琛表哥那麽久,他怎麽就看不到她呢?


    他怎麽突然間就喜歡上清漪了呢?


    是她不夠漂亮,不夠好嗎?


    陳寶靈感覺心裏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把臉埋在了紀清漪的胸前。


    上岸之後眾人驅車去了樓外樓,樓外樓生意興隆,門口停了很多馬車,一樓的大堂裏坐滿了人不說,外賣的窗口更是排了長長的隊伍。


    陳文鉞吩咐三個小姑娘帶上帷帽,他自己則抱了紀清泰。


    陳寶靈神色還是怏怏的,紀清漪就道:「鉞表哥,你訂了包廂了嗎?」


    陳文鉞見陳寶靈耷拉著腦袋,以為她還未從邵明珠的事情中走出來,立馬故作懊惱道:「哎呀,我竟然忘了,這可怎麽辦?」


    「怎麽會忘呢?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來吃八寶野鴨了嗎?」陳寶靈一聽就急了,一把掀了帷帽瞪著陳文鉞:「大哥,你不會是逗我的吧?」


    「哎呀,是真的忘了,今天是吃不成八寶醬鴨了。」陳文鉞敲著腦袋道:「幹脆換一家吧,百味居的魚羊鮮做的也不錯。」


    「大哥你可真是的!」陳寶靈氣得直跺腳:「我要被你氣死了。」


    她氣鼓鼓的,眼睛瞪得老大。


    陳文錦就道:「我就知道大哥會忘,以防萬一,我也訂了,妹妹,你該怎麽謝我呢?」


    「真的嗎?」陳寶靈喜上眉梢,拉著陳文錦的手問:「二哥沒騙我嗎?果然訂了嗎?」


    「當然。」陳文錦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寵愛道:「就是我們之前經常做的那個名叫西湖春曉的包廂……」


    化為落音,陳寶靈已經笑嘻嘻戴了帷帽,提前跑了進去:「我先去等你們。」


    眾人拿她沒辦法,笑著搖頭。


    紀清漪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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