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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鴻雪感覺自己的意識處漂浮在一片混沌之海上,溫暖的洋流包圍著她,同時也禁錮著她。她感受到一股讓她悲傷、憤恨的靈力帶著一個靈魂,正在奮力地突破重重桎梏試圖來到她的身邊。


    “我是誰?你是誰?”


    “你是賀鴻雪,我是你的愛人。”穆先生不厭其煩地迴答著她的一聲聲質問。


    “我是為何而修仙?”


    “是啊,你是為何而修仙?”穆先生傷痕累累的靈識終於突破天雷屏障,進入了賀鴻雪的靈核,此刻的他的靈識已是殘破而脆弱,而他已經隨著星軌的指引奮力地朝賀鴻雪的方向而去。


    “你愛清風明月,你愛羽雲台,你愛你的師兄姐妹,你愛岑言和小苗,你愛蘿卜。”他每往前一步,足下仿佛都有千斤之重,而他已經還在迴答她的問題:“你還愛我。”


    “我愛你?”


    “沒錯,你愛你所經過的所有。”


    “所以我要守護他們。”


    “是的,所以你做出了‘保險’,你要保護你的所有。”


    賀鴻雪聽著這一聲聲迴答,雙目漸漸睜開,靈識開始在混沌的靈基裏舒展,“所以我要修仙,我要守護,守護我所愛的一切。”


    終於,穆先生的靈識在徹底破碎之前,從身後抱住了賀鴻雪,輕聲笑道:“你還沒把保險賣到魔界去,怎麽能在這裏就半途而廢呢。”


    “張穆,你?”賀鴻雪驚詫於張穆的靈魂形狀,可不等她反應,她便感受到一陣陣雷光打了下來,攻擊著她和張穆的神魂。


    “不好,三絕陣已經發作,你們必須快速找到離開這裏的法子。”腦袋前輩被岑言抱在懷裏,用盡全力把消息送到賀鴻雪的靈識裏。


    “那小世界裏的人會怎麽樣?”賀鴻雪問道。


    “天地人三才俱滅,除非他們也離開這個小世界。”腦袋前輩咬著牙迴答,這是他經營庇護了上千年的人,他做不到看著他們活生生死在陣法裏。


    “前輩,你庇佑了他們千年,還不夠嗎?”賀鴻雪發出了問題。


    “我是為何修道,您又是為何修道,我究竟是誰。”她的聲音不再狂躁,沉穩而冷靜的問話衝擊著腦袋前輩。腦袋前輩想了幾秒,留下了一句話,“娃娃,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李延。”


    “打碎我的腦袋,快。”李延前輩對岑言下達了指令,天絕陣優先攻擊陣內靈力最充沛的地方,所以幾人所在之處已經被幾道天雷劈過,岑言猶豫了一下,“李延前輩,有緣再會。”他猛地把雕像腦袋往地上砸去,雕像應聲碎裂,一道金光倏地進入賀鴻雪的顱頂,進入了她的神識,沿著江鶴秋留下的星軌尋到她的位置。


    識海中的她手中多了一麵雙麵的鏡子。


    “玄真劍門,劍修執牛耳者,有意進入我排修習的弟子請來此處檢測劍意。”聯合招生大會已經開始,登仙台廣場被劃分成幾個區域,不同的門派各自設置入門測試。


    玄真劍門拿出了測試準用的一把靈導劍,可以檢測手持者的潛在劍意。


    而靈犀穀更加直接,直接立了個“醫修”的牌子在那裏,等著有誌懸壺濟世的人上門便可。


    “哼哼,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見賀鴻雪出現,難道她真的和魔族勾結?”


    不知何人在人群中發出了如此詰問,本是沒來由的一句話,卻猶小波浪一樣推動了人群的騷動。


    “就是啊,讓賀鴻雪出來!”更多的小門小派眼見隻有江鶴秋和魏春,心裏不滿羽雲台的地位,便趁機要踩上一腳。


    “掌門……”方續的話被江鶴秋舉手打斷。“相信鴻雪,她快迴來了。”


    沉淪在識海裏的賀鴻雪此刻拿著這個古樸的雙麵鏡,又迴頭看了眼在身後抱著她,為她擋住天雷的張穆。


    “我是……賀鴻雪?”她看向鏡子的正麵,鏡子映出她姣好的麵容,一雙丹鳳眼美麗而倔強,而當她轉過鏡子看向背麵,映出的卻是一副白骨。


    她有些心驚:“這……也是我?”


    鏡中的白骨無一絲一毫的緊張,鬆鬆蕩蕩,鬆靜空明。


    賀鴻雪再用鏡子的正麵照身後的張穆,依舊是那張妖豔的麵容,用背麵照他,亦是一副白骨。


    觀最可愛的人,也是一具白骨,自己也是一具白骨,沒有什麽可愛。


    “我,是白骨。”


    賀鴻雪領悟力極佳,她已經明白了這麵鏡子的用意,“我是白骨,世界都是白骨,我是誰,有那麽重要嗎?”


    “我隻想修行,隻想保護我所愛之人,隻想庇護所有的弱者,隻想……賣保險。”說道最後,她自己也輕笑了起來。


    隨著心境的澄淨,她靈識內的風暴漸漸停止,而元嬰靈基開始不斷擴張。她的意識背著已經用盡力氣的張穆的意識,隨著不停擴大的靈基,衝擊著封鎖住他們的天雷。她感覺到了又一股靈力進入她口中,伴隨著岑言的聲音:“師叔,李延前輩說他庇護了這小世界一千年,已經夠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三絕陣的天雷已經開始從幾人所在的地方往外蔓延,這個小世界不再適合人居住,他們必須把整個村鎮從小世界裏剝離出來。


    隨著道心的清明,賀鴻雪明顯感覺到伴隨了她月餘的天雷鎖開始減弱,她反包裹住已經奄奄一息的張穆,讓三絕陣的天雷直接打在自己被天雷鎖住的元嬰靈基。兩種天雷相撞的衝擊讓她的元嬰靈基進一步被淬煉。


    眼見神魂上覆蓋的那層青紫色的神威越來越薄,賀鴻雪意識開始收縮,緊緊覆蓋好張穆的意識,隨著最後一道威力極大的三絕陣天雷劈下,她不再控製自己的靈基,任由元嬰磅礴雄渾的靈基爆炸開來,一口氣把青紫色的天雷衝刷得一絲不剩。


    元嬰修士賀鴻雪恢複自由!


    她迅速元神歸位,運起“畢令·無我”,將張穆的神魂打迴他的體內。


    三絕陣的威力還在繼續,賀鴻雪發現那隻出現在她神魂裏的鏡子也在她的手上。既然是李延前輩留下來的東西,一定有它的用途。


    賀鴻雪注元嬰之力入鏡子,鏡子發出耀目的金光,她趕忙起飛至村鎮的上空,將鏡子發光的那一麵對準村鎮,再次靈力運轉,竟然將整個村鎮裝到了鏡子裏。


    這樣一來,他們所處之處便隻剩一處三絕陣發作不斷降下天雷的虛空。


    她把岑言和張穆扶上驢子。手握韁繩,閉目向天。


    找到了,她看到了師兄為她畫出的星軌,一顆淡紫色的命星在微微發光,那是江鶴秋的命星,他在用自己的命星為她在虛空中指路。


    與此同時,羽雲台登仙台廣場上的異議越來越大,已經有些許門派喊出了聲:“羽雲台勾結魔族,交出賀鴻雪!”


    “幾日不見,各位道友這麽想我嗎?”隨著囂張至極的聲音,登仙台天空憑空裂開一條虛空大口,身著紅裝的賀鴻雪牽著蘿卜從天而降。


    楊易恰時扔出修複好的點金筆:“接住!”


    賀鴻雪一把接過自己好久沒用的法寶,觸手的一瞬間感覺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同。餘光中看到蘿卜帶著兩人往安全的地方而去,她放下心來,匯元嬰靈力入點金筆,心下一凜,這種深不見底感覺,楊易竟然舍棄了整流石,直接把點金筆內部連接了起來!


    也好,讓我瞧瞧你真正的能為吧!


    如此想著,點金筆迎風長至半丈長,賀鴻雪抱著點金筆,以天空為幕揮毫作畫,一條青色長龍長嘯著從墨色中飛出,一口吞掉了三人出現的時空裂縫。


    賀鴻雪在腳下畫出七彩祥雲,高聲喝道:“在下羽雲台點金筆賀鴻雪,在場的道友有不服者,歡迎來戰。”


    元嬰修士的恐怖威壓籠罩整個廣場,竟無人敢出聲。她再度揮毫,一對雪白的翅膀出現在她身後,她飛到登仙台,來到了一直等她迴來的師兄麵前,對著師兄弟姐妹說:“我迴來了。”


    江鶴秋還是平靜如常地點點頭,但是賀鴻雪知道,為了引導她迴家,師兄耗費了多少的氣力。


    不過簡單三招,點金筆竟然吃掉了她一半的靈力,原本她以為點金筆畫出來的都是墨色,原來提供了足夠的靈力,點金筆竟然畫出的是彩色的!


    這就是上古修士的能為嗎?


    賀鴻雪心中後怕,加入自己沒有突破天雷鎖恢複元嬰之力,此刻應被點金筆吸幹了。


    江鶴秋拉過她的手腕探她的脈息,恭喜道:“鶴秋的靈基經曆淬煉,又上升一個小境界,恭喜了。”賀鴻雪此番也算因禍得福,收獲頗豐。她沒忘了在小世界裏拚命救她的岑言和張穆。


    蘿卜很自覺地把兩人帶到了靈犀穀人員所在地,何信月親自正在給二人診治。二人都會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但皆沒有大礙。


    岑言用自己的血為引,把張穆的神魂引入賀鴻雪的靈識中。想到這裏,賀鴻雪紅了眼眶:“這孩子,簡直和他哥哥一樣。”她欠岑家兄弟的,真是越來越多。


    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她這才想起手中的鏡子和鏡子裏的村鎮需要盡快解決,她拿起鏡子細瞧,之間鏡柄上刻著四個小字“風月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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