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兒目瞪口呆的問:“你,你知道國舅讓我們幹什麽?”


    “有何不可知?”衛子夫無奈一歎,衛少兒一向不喜動腦,又怎麽會明白,一些事無須聽清來龍去脈便可知其中深意。


    能讓太後出惡心,偏又是太後不適合出麵做的事,不多。


    “可是,解決掉他們,你就可以......”衛少兒激動的要把另一句話說出,卻立刻遭到衛子夫的斥責,“住口。”


    此刻的衛子夫眉宇間透著一份淩厲,大有衛少兒把話說出來,她必將第一個饒不了衛少兒的樣子。


    衛少兒一怔,木訥的望向衛子夫,難以相信自家的妹妹竟然喝斥於她,他們為她謀劃難道不好嗎?


    “不錯,大漢不問出身,不管來曆,隻要陛下想,誰都可以扶搖直上。我們衛家有今日都是陛下所賜,陛下想給我們什麽,我們受著就是,陛下不想給我們的,我們不能搶,這是底線。否則你以為一但陛下降怒,有誰會為我們求情嗎?”衛子夫不得不提醒衛少兒,盼著自家姐姐可以清醒一點,莫要聽著一點好處立刻撲過去,不管身後事。


    “那是太後。”衛少兒聽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了,依然不肯就此放棄,畢竟如果此法能成,對他們家是大利。有一個當皇後的妹妹和一個當夫人的妹妹,那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


    “你也知道那是太後,是陛下的母親。無論她做的事是陛下想讓她做,不想讓她做的,陛下能惱怒了她,但絕不會拿她怎麽辦。我們有太後的底氣嗎?陛下處置不了太後,難道你以為陛下不會遷怒?一但陛下動怒,我們衛家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衛子夫早已看清她所追隨的帝王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平日她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後也斷然不敢。衛少兒莫說為了她,當真為她著想自該什麽都不做!


    聽完衛子夫一番話,衛少兒臉上一陣陣發青,她,她沒有想得那麽多,她是覺得有些事能夠順勢為之,當為之。


    沒有想到極有可能在最後她不僅不可能推了衛子夫上位,甚至會適得其反。


    一瞬間衛少兒搖搖欲墜,為自己險些闖下大禍後怕不矣。


    “禮要送迴去。實在不行,與國舅交惡也要還迴去。”衛子夫無可奈何的叮囑衛少兒,有些事不是衛少兒一個人辦成的,她不問,也不管衛少兒迴去後怎麽跟人說,她隻要求一樣,田蚡想幹的事,無論是打著誰的旗號,他們衛家的人絕不參與。


    衛少兒敢不聽話嗎?


    事情大條了,一個鬧不好,瞧著吧,別說讓他們衛氏更進一步,全族因為他們的貪心萬劫不複都有可能。


    不過,衛少兒小心翼翼的偷瞄了衛子夫好幾眼,沒能忍住問:“你果真不想?”


    “我不想。”衛子夫截斷衛少兒欲脫口而出的話,擲地有聲的告訴衛少兒,不悅的目光掃過衛少兒道:“我勸二姐最好也別想太多。我們得到的夠多了。”


    但凡貪得無厭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世人皆以為她衛子夫能有今天必是歡喜雀躍,倍感驕傲的。卻不知,她被劉徹寵幸,之後雖被帶入宮中,在宮中一年的時間裏,劉徹將她拋之腦後,她於宮中掙紮沉浮險些喪命,何其兇險。如果可以選擇,她未必願意當日在平陽公主府為劉徹所看中!


    可這些話,衛子夫無論對誰都不會說出。


    衛少兒打量衛子夫好半響,確定衛子夫並非玩笑,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衛少兒能夠安靜些,能夠少一些算計。


    觀衛少兒因利而動的模樣,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和人鬥起心眼來,她必為他人所牽製。垂下眼眸,衛子夫何嚐不心累,然而無法,她的家人如此,她除了想方設法控製局麵,提醒他們小心不可妄動外,再無他法!


    劉挽不知私底下暗流湧動,隨著周歲滿,劉挽終於可以邁開她的小短腿走路,一兩個月練下來,劉挽成功跑上,別管快或者慢,至少她能追著姐姐衛長公主和表哥霍去病的腳步,不用再讓人抱著才能跟他們一道玩!


    衛長公主其實挺心疼妹妹的,劉挽總跟著霍去病一起,一醒來跟著霍去病讀書識字,明明劉挽話說得不利落,認字什麽的,衛長公主也覺得太早!


    卻不知劉挽巴不得!


    啊啊啊,現代學的是簡筆字,繁體字能看懂,是華夏人骨子的技能不假,寫起來好難!因而劉挽算是半文盲,她肯定得從小學起!


    況且,如今教霍去病的人確實都是人才,引經據典,談古論今,劉挽聽得那叫一個精神。


    可惜孩子的體力畢竟有限,縱然劉挽有心多學著點,該累的時候也累得撐不住睡了!


    這點上,被劉徹早早下過命令,劉挽純屬湊熱鬧的,隻要吵不到他們上課,都別管劉挽要幹什麽!


    對此,劉挽困了睡,醒了又繼續迴來聽課,嗯,一幹博士雖然剛開始犯嘀咕,觸及劉挽亮閃閃的眼睛,滿滿都是求知欲,叫他們都說不出劉挽完全是瞎胡鬧的話來。


    要說孩子他們見多了,六七歲大的孩子都未必能像劉挽一樣坐得如此安靜的上課,管劉挽才多大點,他們隻知道的是,眼前的公主有上進求學之心,他們也不管怎麽樣,做好他們本職的工作就是。


    當然,他們也注意到,霍去病不算一個太能坐得住的人,然而看到劉挽一個周歲剛過不久的孩子都能坐得住的,霍去病再想動,他沒好意思。一眾博士們學著,興許可以利用劉挽達到看住霍去病的目的。自然是完全接納了劉挽一個嬰兒蹭課的行為。


    霍去病心裏也挺犯嘀咕了,他能接受劉挽完全是因為劉挽乖巧不假,可是怎麽沒有人告訴他,一個嬰兒也可以像劉挽一樣乖乖的一坐就是小半天,不哭也不鬧,要不是因為太小,須得多睡覺,他都懷疑劉挽是不是能坐上一天?


    剛開始的霍去病納悶不矣,私底下捏著劉挽的小胳膊小腿問:“你怎麽坐得住?”


    劉挽在霍去病捏上她的時候一愣,聽見霍去病的嘀咕樂了,為什麽坐不住呢?她一個偽兒童怎麽可能會坐不住對吧。


    答案劉挽知道,萬不能告訴霍去病,隻甜甜的喚道:“表哥。”


    是的呢,在劉挽不遺餘力的努力下,她能多說幾個字了,不是她不想多說,是說不出來,一說長了得被口水嗆死!至於咬字清不清晰,劉挽更不管。


    總而言之,無論是對霍去病來說,亦或者劉挽本身,外邊的事兒跟他們關係不大。他們兩個是該學的學,該練的練,強大自身是為根本。


    不過,讓劉挽意外無比的是,平陽長公主竟然向劉徹求娶衛長公主。


    額,別問劉挽怎麽知道的,親耳聽見的。


    劉徹喜歡霍去病,劉挽也算極得他心,對於兩個孩子,劉徹得閑即讓他們到跟前來,劉徹日常考較霍去病,以確定霍去病學習得怎麽樣。


    霍去病很聰明,劉徹從未否認過,然世上的聰明人若隻有聰明,路是走不長的。


    好在霍去病並沒有辜負劉徹的希望,人聰明不錯,讀書識字練武都十分刻苦。劉挽作為旁觀者,算是親眼得見劉徹瞧著霍去病的目光越來越溫和,越來越多的歡喜。


    “陛下,教我射箭的人箭法算不上好。不如我舅舅。陛下,不如還是讓我舅舅教我吧。”霍去病一向不跟劉徹客氣,想要的東西,不滿何事,他是張口就說。


    “行。隻要你好好練,想要什麽樣的能人朕都給你尋來。”劉徹此話落下,叫霍去病喜笑顏開,劉挽瞧著都有些羨慕妒忌恨了。等她長大了些要是劉徹不這麽寵著她要什麽給什麽,她一定鬧!


    心情愉悅的劉徹沒有意識到劉挽已然摩拳擦掌準備對付他,必讓他這個當爹的將來脫一層皮。


    平陽長公主就是在此時行來,劉挽別管話說得怎麽樣,見著長輩必須得見禮。


    平陽長公主笑著摸摸劉挽的臉道:“泰永長得真好!”


    哎喲,孩子嘛,別太誇,誇得她會不好意思的!


    “她啊,調皮得很,一點都不像琦兒。”衛長公主的名字是為劉琦。聽聽劉徹的語氣,不知道的怕是以為他有多不樂意劉挽那樣呢?然而觀劉徹的神色,不難看出他眼中的歡喜,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沒舍得離開過劉挽。


    平陽長公主相對更了解自家的弟弟,“調皮有什麽不好的,活潑靈動,哪哪兒都有她的笑容。陛下要是不樂意,我抱家去。”


    話說著就要上手抱人,劉徹卻更快的道:“朕沒說過不好!”


    被劉徹抱在懷裏的劉挽咯咯直笑,劉徹警惕的瞅著平陽長公主,斷然不許她打劉挽的主意。末了不忘迴頭衝劉挽道:“你想跟姑姑迴家?”


    啊,劉挽哪怕能迴答,必須不能迴答。一頭埋進劉徹的肩膀,無視之。


    劉徹也不理會劉挽,平陽長公主卻道:“陛下如今都舍不得,將來等她們長大,總也得舍,與其遠嫁外頭,不如就近。陛下是知道我的,我素來喜歡琦兒,陛下將琦兒許配給襄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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