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喬忠國和譚瀚池等在殿外,殿內雍帝與二皇子正在交談。


    如今時辰漸晚,但此處隱約還能聽到前頭的喧囂。


    喬忠國欣賞了一會兒彩燈,忽然扭頭看了譚瀚池一眼。


    譚瀚池心有所感,也轉頭看了過來。


    二人視線對上又移開,眼裏都有了一絲心照不宣的笑意。


    喬忠國觀聖上今日麵對北國使臣挑撥離間的態度,說這裏麵沒有譚瀚池的功勞,他是不信的。


    雖然不知道譚瀚池究竟用了什麽方法,總之大恩不言謝,他們喬家能結識譚瀚池,當真是一大幸事!


    譚瀚池緩緩收迴目光,嘴角輕揚,又壓了迴去。


    他早就說過的,喬家的恩情,他譚瀚池結草銜環,必當報答!


    這才哪到哪啊。


    待到有一日,他能光明正大與喬家交好,能隨性與兩位喬兄把酒言歡,那當真是沒有什麽遺憾了......


    吱呀——


    殿門從裏麵被打開,黃培陪著二皇子走了出來。


    喬忠國和譚瀚池見狀,急忙行禮。


    二皇子神色從容,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緩步而出。


    瞧那方向,不是出宮去宗人府,而是迴重華宮!


    “喬大人,您先進來,譚大人,還請稍等片刻。”


    黃培送二皇子走了一段,又急匆匆趕迴來,將喬忠國引進殿內。


    喬忠國看到侍立在雍帝身旁的鄒太醫,便知毒藥的事應該是有結果了。


    “聖上。”


    雍帝神色溫和,“愛卿不必多禮,鄒太醫,說說吧。”


    鄒太醫應聲走出一步,恭敬說道:“迴聖上,迴喬大人,經下官仔細勘驗,可以確實這毒藥非我朝之物。”


    “但是,恕下官駑鈍,其中原料聞所未聞,無法妄斷來處。”


    喬忠國聞言,麵上難掩失望之色。


    韓雅弦是在宮內出的事,雍帝自知理虧,對喬忠國也有了虧欠之意。


    他正想出言寬慰幾句,喬忠國已經善解人意地開口:


    “聖上,臣樹敵太多,此番賊人針對,能有驚無險,已是萬幸。”


    “今日聖上殿中怒斥北國使臣,盡顯對臣之信任,臣得侍明君,心中歡喜萬分,已是無憾。”


    “聖上日理萬機,此事若難有頭緒,還請聖上毋再為臣費心,至於大郎夫婦,臣定會代為轉達聖上關切之情。”


    喬忠國這番話說得雍帝一顆心熨帖無比。


    見喬忠國又要跪下,雍帝立刻起身親自將喬忠國扶住了。


    “喬愛卿無論為將為官,都能為朕分憂解難,朕心甚慰啊。”


    喬忠國出殿門的時候,黃培是笑著送出來的。


    譚瀚池看到這裏,便知方才殿內相談甚歡,心中亦有數了。


    喬忠國客氣地衝譚瀚池點頭致意,而後便一路徑直出宮去了。


    這時候黃培才笑著說道:“譚大人,聖上召您。”


    譚瀚池步入殿內,雍帝正稍顯疲累地揉著眉心。


    譚瀚池見狀立刻開口:“聖上,龍體要緊,您忙了一天,若沒有極重要的事,還是留待明日再說吧。”


    雍帝搖了搖頭,“無礙。”


    譚瀚池神色微動,突然低聲開口:“聖上可是為何事煩心?”


    雍帝聞言輕歎一口氣,抬頭看向譚瀚池,沉聲說道:“愛卿,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二皇子呢?”


    譚瀚池心中早已打過腹稿,此時依舊故作沉吟,而後才謹慎開口:


    “聖上,容臣多嘴一句。”


    “今日二皇子已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承認了錯誤,況一年禁足時間隻剩兩個月了,不若就此寬待了吧。”


    “那宗人府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二皇子若二進二出,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雍帝聞言,緊揪的眉宇稍稍舒展,半晌才低低開口:“那就依愛卿所言吧。”


    譚瀚池頷首附和,心中卻和明鏡似的。


    觀方才二皇子離去的方向,分明是去重華宮的。


    若聖上有意繼續懲罰二皇子,宮宴一結束就將二皇子拘迴宗人府便是了,如今明顯是不欲再追究了。


    聖上心中早有決斷,隻是在等一個台階罷了。


    譚瀚池這番話確實稱了雍帝的意,雍帝心中滿意,便溫聲說道:


    “愛卿可還記得你與朕打的賭?”


    譚瀚池心頭一跳,點了點頭,“臣記得。”


    雍帝嘴角微揚,“愛卿果然是聰慧的,竟然將北國賊子的心思猜了個透。”


    “如此一來,愛卿便算是贏了,朕當初......答應要給你賞賜的。”


    譚瀚池聽到這裏,身上湧出了一股熱意,麵上也紅了幾分。


    他稍顯局促地看了雍帝一眼,又有些惶恐地低下了頭。


    雍帝看到譚瀚池這個反應,不由地爽朗一笑。


    “譚愛卿到底是臉皮薄啊,何時何地都是極冷靜自持的,如今倒像個局促的少年郎了。”


    “朕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食言。”


    “明日,朕明日便下旨為你和兗國公府小姐賜婚,如何?”


    譚瀚池聽到這裏,心中湧出了實實在在的歡喜,第一次敢在腦海中大大方方迴憶起左小姐的模樣。


    他自然是極願意的,他聽得出來,喬兄也是想撮合他和左小姐的。


    如此看來,左小姐應該......也不會抗拒他吧?


    想到這裏,譚瀚池跪地俯首,謝主隆恩。


    “好了,起來吧,明日接旨時再行大禮不遲。”


    雍帝這話有了些許調侃的意味。


    譚瀚池紅著臉起身,望著座上雍帝,真誠無比地說道:


    “聖上,臣出身布衣,起於微賤,能有今日,全要倚仗聖上的信任與重用。”


    “臣心中感激難表萬一,必竭盡忠誠,為聖上分憂!”


    雍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又起身從案後走了出來,站定在譚瀚池身前時,麵上有了高深之意。


    “愛卿,兗國公府與喬府親如一家,朕容許你與兗國公府結親,其中深意,想必不用朕細說了吧......”


    譚瀚池神色一肅,重重點頭,“聖上安心,臣謹記於心!”


    雍帝抬手拍了拍譚瀚池的肩膀,笑著說道:“愛卿年少老成,出類拔萃,朕自是信你的。”


    “喬忠國哪裏都好,就是......”


    “罷了,你去吧,莫要讓朕失望。”


    譚瀚池趕緊躬身應是。


    “聖上,臣告退。”


    出了殿,譚瀚池心緒起伏,歡喜之餘,也忍不住為喬忠國憂慮。


    若他沒猜錯的話,聖上那句沒說完的話應該是:


    喬忠國哪裏都好,就是......太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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