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蝶舞想,這樣鬥下去,總也分不了勝敗,不如幹脆和她拚法力。


    一般來講,剛猛型的法力往往攻擊足,爆發力足,但不易持久。而天下蝶舞雖然法力剛猛,然其心法基礎是明鏡止水,此心法講求心境空悠,闊如大海,所以習練的久了,最能綿綿不絕。醉臥女皇的剛猛法力,卻未必有這樣的基礎,時間一久,必定剛而易折。


    天下蝶舞虛晃兩招,把全身法力凝聚,將雙劍一合,並握在右手之中,向前一送,法力若光柱般洶湧而出。醉臥女皇眼見這招威猛絕倫,不敢大意,忙將方天戟迴護,雙手橫握,也將全身法力盡皆使出。如此一來,兩人真就形成了硬拚法力的局麵。


    大概有半刻鍾,兩人法力都沒有衰弱之像,不由得都在暗暗吃驚。


    天下蝶舞驚的是醉臥女皇法力為何能這般綿長?醉臥一家雖然也是家學淵源,但天下蝶舞從來不認為他們的理論在體係完成度上能夠與自己相比。


    天下蝶舞一向自負自己家學,明鏡止水心法向來公認是天下第一的神功心法,除了父親和聖鷹之外,她從不覺得還有誰可以和自己比法力之深厚綿長。


    眼下看來,還是父親說的對。天下之大,臥虎藏龍,四海英雄盡不可小視。


    她總體所想不差,但也有未能了解的部分。醉臥一家雖然沒有天下家族那麽源遠流長,但是也是一家學術門派麒麟派的弟子,他們修習的心法乃是麒麟宮數代大師的經驗整合而成。


    當然,麒麟派這套心法雖然也算一流,但畢竟比不了天下家的超凡絕俗。醉臥女皇之所以綿長不下於天下蝶舞,是因為她從小就被父親逼著勤修苦煉,基礎牢固;而天下蝶舞自小自負於聰慧敏捷,基礎不及她牢靠。


    醉臥女皇亦震驚竟有高手若此。她自藝成以來,從未逢敵手,百戰百勝之中,漸漸小視天下英雄,以為諸般名將也不過如此。天下獨步的名號她自然知道,但覺得自己最多不過比他弱上半籌,待年歲日長,功業定能勝之。


    如今對付天下獨步的女兒,她是誌在必勝,哪知這一拚法力,才感知到對方法力若碧海長天,高深莫測,隻是其女兒就已經如此厲害,那當年天下獨步得是何等的英雄。念及此處,她一時有些意沮,覺得自己有井底之蛙之嫌。


    論及兩人當下法力體量,其實醉臥女皇要反而更高一些,再拚半刻,就要分出一些高下。然而兩人心理變化,天下蝶舞是收了些傲氣,多了些謙卑,這便更符合明鏡止水的心境,所以法力增強;而醉臥女皇是被打擊了心態,這便失了奮進之效,所以法力減弱。由是又拚一刻,竟還是不分伯仲。


    天下蝶舞尋思,既然難分勝負,這樣鬥下去便有害無益,劫營之勢已成,該當就此收手。於是收了法力,跳出圈外,把劍一招,幾路預備隊殺出,以攻配守,掩護部隊邊戰退。醉臥女皇見她劫營有章,退去有法,亦不敢追。


    醉臥女皇和天下蝶舞戰力相若,謀略亦不相上下,鬥得幾番,都是有來有往,都討不得多大便宜,一時僵持。


    僵持之際,醉臥沙場驟然出手,帶大軍四萬,分五路掩殺,吳國再次多方告急,幸好先有仙鶴的兩千人在關鍵道路結成營寨,扼住敵軍咽喉,醉臥沙場不能放手進攻,暫緩了他的攻勢。


    報至聖鷹處,聖鷹詢問上官敏意見,上官敏說該在金天城中作一些文章了,聖鷹同意。上官敏便召集眾人一同商議,因為這次的研究方向是情報工作,所以參會人員除了天下蝶舞、雪聽雲、上官敏、仙鶴、冷語海棠之外,還特別叫上了十三門門主影之月。


    醉臥沙場的出現,使得這場仗成為吳軍建國後的第一塊硬骨頭。


    在別人、尤其是天下軍團的老底子看來,聖鷹和當年的天下獨步完全是兩種領導風格。天下獨步果斷、雷厲風行,充滿了英雄式的殺伐神武魅力,相比之下,聖鷹則要謹慎低調的多。


    然而天下蝶舞卻非常明白,聖鷹和天下獨步在這方麵的本質其實非常接近,隻不過一個外顯一個內斂而已。


    布置好對金天城的情報滲透工作並由影之月具體負責後,聖鷹又展開了謹慎的外交攻勢,以防止出現自己被包圍的局麵。這方麵雪聽雲則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雖然雪聽雲排名在正宮天下蝶舞之下,但因為她是實際的六宮之主,所以權威上絲毫不落於天下蝶舞。再加上她從容淡定的處事風度,使得她可以以吳國夫人的身份在周邊勢力應對的遊刃有餘,為聖鷹爭取了相當大的外交支持。


    很快,情報方麵也傳來了可喜的消息。


    影之月迴報說,在葉知秋的幫助下,聯絡上了一個他在金天城中的老戰友。此人在金天城裏職位不高,但能量頗大,在兵部任統選司副主事,主管五品以下將官的軍功匯總,是個關鍵情況聚集的地方。


    這個聯絡點頗為重要,影之月匯報了詳細方案,聖鷹和冷語海棠一起修改了幾處細節後,決定馬上付諸實行。聖鷹傳令讓葉知秋親自前去以示重視,葉知秋有著嚴格的保密意識,接到命令後並不通知天下飛鳳,自己收拾了行裝馬上動身。


    動身前去金天城的有四人,一個是葉知秋,一個是影之月,一個是冷語海棠,還一個是錢愛財。錢愛財上次在越郡的情報戰裏立了功,當下已經提升為五大指揮使之一,金天城這一帶的情報外派都由他直接負責。


    錢愛財很高興能和幾位領導一起並肩作戰。影之月是十三門門主,他的頂頭上司,這自不必說;葉知秋老成持重,在天下軍團裏威望極高,這讓錢愛財有一種很充實的安全感。


    ……至於冷語海棠……聖鷹老婆兼機要秘書,整個吳國上下誰不想巴結?


    到得金天城,經過錢愛財的一番安排,眾人見到了那個兵部副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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