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僅頒布禁止嫁娶的命令……”


    皇上沉思片刻,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以說服朝中百官,最終所能想到的似乎隻有宣布國喪作為借口。


    這讓他不禁自問:難道,需要他親自上演一場“詐死”的戲碼?


    太離譜了吧!


    ……


    江頌宜離開國公府後,在周邊地區徘徊多時,希望偶遇她的師父,但遺憾的是,她既未再聽到那悠揚的琴聲,也未見到師父的身影。


    在經過繁華的市集時,她注意到了一家新開業的書齋,並特意進去購入了紫竹先生最新出版的話本子。


    在過去,江頌宜的書齋易主,被江柏川購得後轉贈予她。


    盡管她鮮少涉足其間,卻每隔數日便差遣丫鬟將所默詩文送達詩社,由他們整理匯編成冊。


    隨著清明穀雨的落幕,春耕漸入尾聲,金都城內的閑暇時光愈發充裕。此時,挑擔售花的農夫漸次增多,貨郎沿街叫賣,茶館酒樓更是人聲鼎沸,喧囂非凡。


    然而,金都城的永定侯府與護國公府接連遭受錦衣衛的搜查,護國公府更是出現了異常現象,這令金都的官員們心神不寧。盡管如此,不少富貴閑人仍舊熱衷於旁觀,私下裏紛紛議論這些事件。


    盡管錦衣衛在搜查後並未大規模裁員,而是迅速撤離,但這並未改變人們的預感: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永定侯府繁華似錦,卻似乎已走到末路。至於護國公府,原本就缺乏氣數,眾人普遍認為,他們的搜查不過是陪襯。


    ……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竹影斑駁的窗紗上,此時江頌宜在許氏處享用過午餐,稍作休息後,便坐在西窗前翻閱紫竹先生的著作。


    不久,襄苧掀開竹簾進入室內,向她報告:“小姐,有變故發生了。”


    江頌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仍不緊不慢地翻動書頁,“何事?”


    隨著錦衣衛的撤離,江鼎廉步出皇宮,其神情自如,宛若無事,足見皇上對永定侯府的信賴未曾動搖。


    短期內,除非江鼎廉公然反叛,否則料想不會發生重大變故。


    襄苧急匆匆地通報:“章家竟然提出要與卿芝小姐解除婚約!目前花廳內一片壓抑,幾乎演變成一場混戰。”


    江頌宜立即放下手中的話本,從美人榻上站起,步向花廳的方向。


    “如今姑母已經和離歸家,表姐們亦成為江家一份子,作為侯府主母的母親,她正在接待賓客,我不能讓她承受不必要的困擾。”


    實際上,江頌宜深知以母親的性格,她絕不會輕易受委屈,她此行的目的不過是去湊熱鬧。


    襄苧對此深表讚同:“確實,夫人剛從病中恢複,大小姐應當多加照應。章家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眼看著婚期將至,各項禮儀已近尾聲,他們竟然背信棄義,反悔前言,還無理取鬧,指責卿芝小姐身患惡疾!這無疑激怒了姑奶奶。”


    花廳之中人頭攢動,哭聲與爭吵聲此起彼伏,一片嘈雜。


    江頌宜悄然進入,巧妙地置身於許氏身旁,不露痕跡。


    許氏的目光偶然落在她的身上,卻僅以一份無奈而寵溺的眼神迴應,未發一言。


    隨後,其視線轉向花廳中的眾人,麵對眼前的局麵,不禁感到頭疼與棘手。


    在主位之上,許氏與江老夫人並肩而坐,江玉窈亦如往常般陪伴在江老夫人身旁,接過侍女遞上的茶杯,親自為老夫人斟茶。然而,她的嘴角卻難以掩飾那抹得意的嘲諷。


    此時,眾人皆未留意這一細節,江玉窈與江頌宜的目光交匯,她的幸災樂禍之色愈發不加掩飾。


    江頌宜冷嗤一聲。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什麽?郝卿芝遭遇退婚之辱,若你父親遭遇貶謫,楊貴妃未必會對你手下留情,讓四皇子與你解除婚約。那位貴妃挑剔無比,對兒媳的要求極高,甚至可能連側室之位都不願賦予你。】


    江老夫人耳畔傳來熟悉的心聲,不必迴頭,便知江頌宜已至。


    然而,這番話所指,難道是江玉窈?


    她微微側頭,略帶不悅地瞥了一眼正殷勤侍奉的江玉窈,恰好與江玉窈那抹嘲諷的笑意相遇。


    江老夫人眉峰緊鎖,語氣帶著幾分疑惑:“你究竟在竊笑什麽?


    江玉窈的笑顏瞬間凝固,仿佛被冰凍,這個固執的老婦人,難道真的具備背後洞察一切的能力?


    她幾乎是立刻變換了表情,臉上露出幾分驚慌與無措,“祖母,我,我看到頌宜姐姐對我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所以我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江頌宜的麵色如冰,語氣冷冽地揭開了真相:“我對你的厭惡深似海,怎麽可能對你展開笑顏?”


    江玉窈似乎有些失落,她的頭緩緩垂下,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原來,是我看花眼了。”


    江姝與章夫人分坐在兩側,表麵上看似端坐如儀,實則兩人的臀部隻是輕觸椅麵,如果不是旁邊的人緊緊拉扯,她們幾乎要衝上前去展開一場激烈的肢體衝突。


    郝卿芝、郝卿禾和郝卿墨三姐妹,站在江姝的背後,她們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卻依舊竭力控製住江姝的憤怒。


    特別是郝卿芝,她此刻臉上的脂粉已被淚水衝刷得斑駁不堪,淚水仍舊不停地滑落,她甚至無暇去擦拭,卻強忍哽咽,懂事地對江姝說:“母親,女兒無恙,就此作罷吧,這門親事,退掉也就退掉了。”


    “江姝,你如此囂張跋扈,理應遭受摒棄,連同你的女兒們一道,被護國公從族譜中一筆勾銷。你竟敢口出狂言,要與我家章氏解除婚約?真是癡人說夢!我們章家未直接將你女兒掃地出門,已算是宅心仁厚!你口口聲聲說她無惡疾,不過是狡辯罷了。”


    俗語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你自己連年生育,卻隻得女兒,獨占護國公寵愛多年,連個兒子都孕育不出,你的女兒們又能好到哪去?”


    章夫人此言一出,花廳內眾人無不義憤填膺。


    江姝更是怒火攻心,顫抖不已,她沒想到郝仁不僅薄情寡義,更是卑劣無恥至極!


    郝卿芝三姐妹對這位父親徹底絕望,心中充滿了憤怒。


    世間竟有如此父親,竟然惡意中傷自己的女兒,屢次將她們逼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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