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說什麽對不起,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們的。”


    李懸看到程璐蒼白無血的嘴唇蠕動著,笑著走到其床邊,笑聲道。


    “……是我害你和陳姐姐……”


    程璐兩眼汪汪,黃豆大小的眼淚不斷的摔在被褥上。


    李懸看在眼裏,也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孩。


    這家夥自從遇到他,好像就一直挺倒黴的。


    為什麽這麽說,因為程璐遇到的這些爛事,說到底,其實都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來著……


    想到這,李懸坐在其旁邊,虛抱了程璐一下,柔聲安慰道:“好啦,是該我向你道歉,說到底,其實都是我牽扯你……”


    “不是!是我……”


    程璐聞言,連忙強撐著站起來,神情激動道。


    李懸有些愕然地看著一臉堅決的程璐。


    “如果我再勇敢一點……如果我相信你的話……”


    程璐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滿是愧疚和自責。


    李懸沉默了一下,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的靈力自其掌心溢出,浸入程璐的體內,心緒不寧的程璐頓時感覺情緒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麵露痛苦的程璐,柔和一笑,伸出手輕輕在其柔軟的腦袋上揉搓了兩下:“我不會怪你的,你先好好休息,睡醒了之後,我們再慢慢探討到底是誰的過錯。”


    李懸說著,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色。


    他伸出手指,輕柔的點在程璐的光潔的額頭之上,後者頓時感覺體內深藏的倦意上湧,幽幽的閉上雙眸,緩緩倒在李懸的臂彎之中。


    李懸將女孩放平,檢查被褥沒有透風之後,伸手撫平其緊皺的眉心之後,走出了房間,輕柔的關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的一瞬,李懸臉上便浮現了徹骨的寒意。


    無論是他和陳絲嬋在集市中被襲殺,還是他身邊的程璐的父母被綁,要挾程璐給他和陳絲嬋下毒,都徹底激怒了他內心的怒火。


    前者雖然暫時不知道幕後推手是誰,但他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對方。


    後者的幕後推手,唐家和紀家,已經被他殺了七七八八,徒留下一個瘋子。


    但這,顯然無法平息他內心的怒火。


    從此之後,唐家和紀家,會徹底在鴻洲除名。


    而這,僅僅是開胃菜罷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這兩件事情的背後,絕對還有一個推手。


    對方觸及了他的底線,勢必要接受他最為深沉的報複。


    李懸朝著客廳下走去,等出現在陳絲嬋眾人麵前之時,臉上又帶上了溫和的笑容。


    “快來快來!就差你了!”


    趙米娜正百無聊賴的戳著碗裏的空氣,在見到李懸走下樓梯,朝著這裏走來的時候,眼中頓時閃爍著精光,站起身朝著李懸招手道。


    “先吃呀,怎麽還等我。”


    李懸看著眾女瞬間扭過來的目光,微笑著走來,在空位上坐下。


    “程璐她沒事吧?”


    等李懸坐下,陳絲嬋連忙問道。


    “已無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李懸點了點頭,緩聲迴應道。


    眾女紛紛喜笑顏開。


    李姨已經拿了一份飯菜去給陳老爺子,飯桌之上,隻剩下了眾女和李懸。


    李懸坐在陳絲嬋和李馨荷中央,吃了一頓無比溫馨的年夜飯。


    李姨的廚藝很好,做的菜,已經有大飯店的水平,李懸吃的很滿足,當然,也不僅僅是口腹的滿意,更多的是對於這樣溫馨氛圍感到滿意。


    陳絲嬋全程笑容不斷,李懸看在眼裏,唇角的弧度也沒有消失過。


    吃完了飯,趙米娜提議出去堆雪人,眾女看著變小的雪和院子裏厚厚的雪層,都不約而同的點頭同意。


    李懸自然是跟著眾女來到院子之中。


    因為月食的緣由,院子內有些昏暗,不過院子裏路燈不少,全部打開之後,也算的上明亮。


    暖色的燈光將整個院子映照的有些暖和,李懸站在一旁,看著就連李馨荷都放下架子,被陳絲嬋拉著,微笑著的堆著一個個血人,不由會心一笑。


    他多麽希望時間就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可又深刻的知曉,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懸深唿吸,本能的轉過身去,神情驟然冷了一些。


    陽台之上,一道清冷的身影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前輩,你為什麽不姓冰呢。”


    李懸看著玉凝笙那清冷到極點的神情,突然沒頭沒腦的開口問道。


    玉凝笙抬眸,麵無表情的看向遠方的雪幕,沒理他。


    李懸也不覺得尷尬,接著開腔說道:“前輩就像一個冰人一樣,毫無溫度,毫無感情。”


    玉凝笙依舊沒有反應。


    李懸沉默了一下,沒多久,又開口:“前輩,為什麽我今日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陳絲嬋恢複正常之時,選擇了隱瞞呢?”


    他的語氣平淡,不似譴責,相反,帶著濃鬱的不解。


    他原以為她和陳絲嬋進入了這種狀態之後,是真正的無情無感,可在察覺到玉凝笙極有可能是知曉今晚陳絲嬋沒有變化的內情,但卻故意隱瞞,沒有告訴他。


    比較後者所迴答的是沒有辦法,而不是直接不迴答。


    原來無情無感,也會撒謊嗎?


    再加上,在調查局前,那“陳絲嬋”麵對自己的阻攔,可是露出了真切的憤怒情緒。


    這一切,都和無情無感相反。


    玉凝笙此時微微垂眸,看著李懸眼中的疑惑,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


    李懸看在眼裏,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力感。


    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的無力感。


    看著玉凝笙那張冷豔無雙的臉龐,他突然開口:“前輩,如果你被親一下,會有什麽反應嗎?”


    “難道是毫無感覺?會惱怒嗎?”


    “也許真的不會,可能在你們玩眼裏……”李懸說著,下一秒,整個人便倒飛而出,摔入一旁的雪堆之中。


    李懸整個人都陷入其中,冰冷的氣息瞬間蔓延全身,可他臉上確是肆無忌憚的笑。


    這個笑容落在玉凝笙的眼中,輕輕攪動了一絲漣漪。


    自然,是厭惡。


    李懸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厭惡,嘴角的弧度越大擴大。


    “李懸,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一直默默關注著李懸的陳絲嬋連忙衝了過來。


    李懸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外套和頭頂沾了雪水,濕潤冰冷,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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