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副模樣,要是讓芳心暗許的你的白師妹看到,隻怕才是會形象破碎!”她氣極到口不擇言。


    “什麽?”司淩夜愣了一下,很快眸中亮光大作:“師尊果然是在吃醋。”


    她覺得荒謬至極,她會吃一個年紀還沒到自己零頭的小丫頭的醋?說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她冷然道:“沒有,閉嘴!再多嘴,我立刻就迴東方!”


    “好好好,師尊沒吃醋,是我吃醋。”他一邊抑製住上揚的嘴角和漏出的笑聲,一邊就要伸手過去摟她,但是被她一閃身就躲過。


    突然,秦修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淩夜師弟,方前輩,大家都來了,我們這就去前殿向素問門的各位辭行吧!”


    兩人這才端正神色,她抿了抿唇,傳音道:“如果你想我陪你去幽木蛇域,在外麵就給我保持師徒該有的樣子。否則我……”


    “是是,徒兒明白,師尊放心。”他悄悄勾起一抹笑意,她隻說在外麵,那如果隻有他們兩人獨處,是不是就意味著……


    對外是端謹守禮的師徒,對內是糾纏雲雨的……


    唿吸變得熾熱,眸光也燃起火焰,難以言說的刺激感和背德感從心底蔓延,讓他手都控製不住地顫抖。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前殿,秦修齊等人和素問門的人都已在此等待。


    司淩夜急忙上去,先向秦修齊等人拱了拱手,又向素問門的林子鳶和沐晴柔深深行了一禮:“淩夜身受重傷,多虧子鳶仙子和晴柔師姐妙手迴春,否則淩夜如今已是死人了,仙子救命大恩,淩夜沒齒難忘。日後素問門的諸位仙子若有事需淩夜相助,請務必到仙盟尋我,淩夜萬死不辭。”


    他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極有誠意。林子鳶和沐晴柔對視一眼,都在心中暗歎,不愧是本屆仙門大比的魁首,在人品和禮數方麵簡直無可挑剔,溫和守禮,進退知度,義薄雲天,讓她們都不由生出了幾分好感。兩人連忙迴禮,沐晴柔道:“淩夜師弟多禮了,淩夜師弟舍己救人的高義實在令我等敬佩不已,若無師弟義舉救人,隻怕犧牲更多,我等不過是略盡綿薄,師弟太過客氣就生分了。”


    白雪霜原本目光灼灼一直凝滯在那個風度翩翩的身影上,忽然注意到了遠處那個紫影,神色又驀地暗淡下來。


    淩夜師兄對誰都是淡淡的,但是對她,表情卻豐富得仿佛換了個人。


    昨夜迴去以後,白雪霜臉又紅又燙,比熟透了的紅蘋果更紅。她翻來覆去地徹夜難眠。第二天早上也不敢再來尋他,隻一個勁催促了秦修齊前來,誰知帶來了晴天霹靂——那個女人又迴來了。


    那個女人一迴來,淩夜師兄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更加看不見她白雪霜了。


    她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白雪霜抿緊了唇。明明昨夜她還沒在,而且淩夜師兄昨天說起她的時候,神色陰沉得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一樣。


    ——“那是因為在她心中她的二徒弟比我重要得多,我,隻不過是……”


    他昨天還滿是怨懟的話在她耳畔迴響,她垂眸,心中對東方九容憑空多了幾分厭惡,能對自己另一個徒弟偏心至此的人,能是什麽好人!偏偏淩夜師兄實在太過善良,即使被她如此偏心對待,卻還是對她極為尊敬。想到這裏,她又對那個少年多了幾分憐愛和打抱不平的怨氣,恨恨看了那個紫衣女子幾眼。


    分明如此偏心,現在還裝出一副關心徒弟的模樣,甚至還說要和他們一起去幽木蛇域,誰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莫非是想搶什麽寶物去給她的二徒弟?少女憤憤不平地想,


    東方九容負手遠遠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對場中其他人漠不在意。也懶得過去和他們文縐縐地見禮,她縱橫三界之時,這些人都還沒出生,連當今仙盟的盟主蒼寧都得對她客氣三分,何況是這些小輩,若非夜兒的緣故,連見到她的資格都無。


    司淩夜用餘光瞥向那個紫影時,隻看到負手而立的女子靜靜凝望著殿外遠山,不知在想著什麽。


    “子鳶仙子,晴柔師姐,幽木蛇域那邊情況危急,我們這就告辭了。這段時間叨擾了諸位師姐妹,日後等諸位師姐妹有空,務必前往仙盟或者青雲宗,也好讓修齊盡到地主之誼。”秦修齊拱手,向林子鳶和沐晴柔道。


    “秦師兄客氣。”


    秦修齊同樣看了看那個紫影,有些尷尬,林子鳶或許是仍對她心存芥蒂,也不主動打招唿見禮,仿佛把她當成了空氣,方九前輩實力強大,脾氣又古怪,同樣不搭理素問門中人,就隻在殿門位置遠遠地看著殿外。他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假裝沒有這迴事發生,先行離開素問門。


    “那我們這就離開了,子鳶仙子、晴柔師姐,不必相送了。”


    幾人向林子鳶和沐晴柔行了一禮,就轉身向殿外走去。


    聽到他們說走,東方九容不發一語,也不等他們,徑直就離開了殿內。秦修齊更是尷尬,眼觀鼻鼻觀心,假裝看不見。白雪霜卻是抵不得,小聲嘟囔道:“真沒禮貌,也不和素問門的諸位道個別就走。”


    秦修齊臉上變色,低聲道:“雪霜師妹,慎言!”


    “我怎麽了?我說錯了?”白雪霜小性子上來,聲音也大了幾分。


    秦修齊尷尬地看向司淩夜,司淩夜臉上神色不變,還是一副溫和的微笑,一言不發。


    幾人離開了素問門山門,沿著山路向下走去,那抹紫影已經消失不見。白雪霜又嘟囔道:“哼,不是說要一起去幽木蛇域,現在又一聲不吭就消失了……”


    秦修齊拚命給她使眼色,白雪霜把臉偏向一旁,隻作看不見。


    司淩夜突然淡淡開口:“白師妹,師尊已經隱去身形隨在後麵,還請師妹日後也慎言。”


    少有的淩厲,被暗戀之人如此對待,白雪霜眼眶都紅了:“淩夜師兄,我是為了……”


    司淩夜擺了擺手:“昨天是我心情激蕩誤會了師尊,一時失言,對師尊深感愧疚。師妹不必再提了。”


    秦修齊打量兩人神色,打圓場道:“好了,淩夜師弟,雪霜師妹,請先聽我一言,我們現在都要務是趕往幽木蛇域。此地處於北境,幽木蛇域在南境,相隔甚遠,我們要全力趕赴,盡快到達那裏,否則,隻要晚多一日,就會有更多百姓遭受苦楚。”


    白雪霜撅起小嘴,仍在耍性子,心中有有些隱隱期待司淩夜會來哄她。


    “好,我明白了,多謝秦師兄。”令她失望的是,司淩夜並未看向她,而是對秦修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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