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的府邸前,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身著齊衰孝服走出。


    三人執行曹操的指令,為曹鑠守靈三日。


    這三天他們都是執行齊衰不杖期初喪之規定,未曾進食水米,也沒有入睡,此時都已經疲憊不堪。


    曹丕才剛走出,早已守候在外的曹真和曹休快步迎了上來。


    “子桓,辛苦了。”曹真將手中的水袋遞了過去。


    曹丕接過水袋剛要喝,卻又想起什麽,轉身將水袋遞向身後的曹彰:“子文,喝水。”


    曹彰看著曹丕手裏的水袋,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哪兒有兄長未喝,我先喝的道理?兄長先飲才是。”


    曹丕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子文你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好,我先喝。”


    說完,他故意高舉水袋,讓曹彰和曹植看著水從水袋傾瀉到口中,連飲了幾大口。


    “現在放心了吧?”曹丕再次將水袋遞向曹彰。


    曹彰這才接過水袋喝了幾口,笑著說道:“兄長說笑了。我不過是遵循禮法而已,並無他意。”


    “毒害二哥的元兇還沒有找到,我們小心一些總是沒錯。”曹植見二人都喝過了水,也難忍饑渴,上前拿起水袋喝了幾口。


    “子建說的是,我們迴去之後,飲食起居還需小心。”曹丕作出一副關切的樣子,提醒著二人。


    “行了,你們三個都不要在這裏瞎擔心了。今早,司空府的郭軍師傳出消息,校事府已經查清真相了。”曹真開口說道。


    “哦,真兇是誰?”曹植趕忙追問著。


    “哪兒有什麽真兇,就是二哥府裏那些下人發現他是被毒蛇咬死,又在房間角落發現了蛇洞,怕被追究看管不力的責任。”


    “就拿毒藥放在殘酒裏,又灌入到二哥口中,想以此來掩蓋真相,逃避責罰。”


    “幾個下人竟然如此歹毒,真是可惡。”曹植思想單純,沒有絲毫懷疑。


    曹彰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解釋,冷笑了一聲:“那又是什麽人把我送到了公主的別院?”


    “這個可就隻能怪子文你自己了。”曹真故意帶著幾分埋怨地迴答道。


    “怪我自己?”


    “是啊,子文你脾氣暴躁,經常打罵責罰下人,讓他們產生了怨恨之心,一直想找機會報複你。”


    “他們當中一人的哥哥就是別院的侍衛小隊長,於是他們收買了內監、宮女。”


    “串通起來趁著你酒醉的機會,迷暈公主,把你送到了她的床上,然後又將你擒下,誣陷你企圖強暴公主。”曹真將曹彰做了一番解釋。


    曹彰聽後內心忍不住一陣冷笑:如此漏洞百出的解答,竟然能有人信?


    “子丹兄,這些都是怎麽調查出來的?”曹植忍不住追問道。


    “嗨,校事府的趙達那是什麽人?這些人到了他的手裏,一番刑訊自然全都招供了。”曹真不以為然地迴應。


    “現在這些陷害子文的侍衛、內監、宮女、下人已經被全部斬首,司空也下令這件事到此了結,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曹休補充道。


    曹植發出了讚歎:“想不到真相原來是這樣的,好在現在都查清楚了,也懲治了這些惡人。二哥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是啊,這件事總算過去了,我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曹丕順著曹植的話往下說道。


    聽到事情就此了結,他心裏的大石頭也徹底落了下來。


    為了防備計劃出現差錯,他當初就布置了後手。


    這兩個相對拙劣的理由,居然真的騙過了趙達,也把曹操蒙混了過去,還下令事情就此了結,一切如此順利,讓曹丕很是意外和驚喜。


    曹彰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聽二人都這麽說,自然不想暴露內心想法,也故意按照原主以往的狀態發泄著:“這些混賬,居然聯合起來陷害我,就這麽殺了他們,倒是便宜他們了。”


    “好了,事情已經了結,我們也已經辛苦了三日,都先迴去休息吧。”曹丕發出了離開的提議。


    三天不眠不休,又身處靈堂守著曹鑠屍體,曹丕一直提心吊膽,早已心力交瘁,不想再留在這裏。


    曹植也馬上附和,幾人相互施禮後道別。


    曹丕上了曹真、曹休準備的馬車離去,曹植也被下人接走。


    剛剛從夏侯霸身邊換來的下人為曹彰牽過馬,曹彰上馬之後,緩緩前行。


    盡管他也十分疲憊,但還是努力地開動大腦,思索著事情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麽拙劣的理由能騙過曹操,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曹操自己不想再追究下去。


    曹操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不想查明真相,還是他有著什麽深意?


    曹彰就這樣默默思索著,策馬緩步向前而去。


    ……


    郭嘉住處書房。


    他的麵前站著一名校事,將在曹鑠府邸門口暗中觀察到的曹丕幾人對話的情況,向郭嘉進行匯報。


    郭嘉聽完所有細節微微點頭,擺手示意校事退下。


    他按照曹操的吩咐,處理了侍衛、下人之後,就開始暗中對曹丕等人的監視,暗查到底誰是殺害曹鑠的兇手。


    郭嘉拿起筆在竹簡上記錄,以便隨時向曹操匯報。


    一名下人走進:“軍師,府外有人求見?”


    郭嘉微微一愣,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平時和朝中官員、司空府屬臣都走動不多,會是誰來找自己。


    “是什麽人?”郭嘉問道。


    “是曹彰公子。”下人迴答。


    “是他?!”


    郭嘉十分驚愕,曹彰平素和他更是從無來往,怎麽會這個時候前來?


    郭嘉冷靜一想,反應過來:曹操宣布不追究此事的命令,是通過他傳達下去的。


    曹彰遭到誣陷險些喪命,肯定不甘心就這樣不了了之。


    他性格火爆魯莽,雖然不敢違拗曹操的命令,但跑到自己這裏興師問罪,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替我去迴複公子,說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請他迴去吧。”郭嘉向下人吩咐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觸怒曹彰為好。


    下人領命出去,沒一會兒又返了迴來,手裏拿著一根竹簽。


    “軍師,彰公子讓我把這根竹簽給您看,他說您看了就一定會見他。”


    郭嘉疑惑地從下人手裏接過竹簽看著,他的臉色大變,隻因竹簽上赫然寫著四個字: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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