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陳年按響鐵門上的門鈴。


    謝意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男人今天穿了件襯衣,此時紐扣解了兩顆,領口微敞,露出的鎖骨淩厲修長,在庭院的燈影裏若隱若現。


    有點性感,像在勾引她。


    謝意撓撓鼻尖,心裏暗暗給他定了罪。


    見她踟躕半天也不開門,陳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再次按響門鈴。


    “咚咚咚”的聲音就這麽迴蕩在這個靜謐的夜裏,像她控製不住的心跳聲。


    謝意解開門鎖,男人長腿一邁就走了進來,兩人的距離一下被拉近。


    她抬頭看他,湊巧撞上也正低頭看著她的人。


    陳年眼簾微低,長長的睫毛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唇色微微泛紅。


    她心裏抑製不住地發癢,早上的承諾她還記著,她踮腳,想親一親那飽滿誘人的唇。


    卻被陳年轉臉躲過。


    “髒。”他微喘,“收拾一下午,還沒洗澡,很髒。”


    第一次被拒絕,謝意不免有些心急,她湊上前:“我又不潔癖。”


    這次陳年沒躲,任她蹂躪了一會,等她把他的唇舔得滿是水澤後,他終於無奈地笑了,“這麽心急親我呢?”


    他手指覆上她發紅的耳朵尖,像揉貓耳朵似的摸了摸,指腹下落,再次輕搭在耳尖。


    “等我十分鍾,洗完澡再親,好不好?”


    ……


    水聲適時響起。


    在樓下猛喝了杯檸檬水,臊意依舊不減,謝意噔噔蹬跑迴了二樓房間,直直往床上撲。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


    她的腦裏總是不受控製地跑出一些剛剛的畫麵。


    被擱置在床上許久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屏幕,謝意從被子上爬起,點開消息。


    很快,她便被林之之轉移了注意力。


    等陳年洗完澡,走到樓上時,卻見她已經翹著腳窩在床上,壓根沒看見自己。


    於是他敲了敲她的房門。


    人卻沒理他,看手機正看得一臉嚴肅。


    “看什麽呢?”他問。


    謝意這才看見他,抬手揮了揮手機,“看李優的直播呢。”


    “李優、直播?”他疑惑。


    “嗯,你要進來看嗎?”謝意向他解釋,“林之之剛給我發的鏈接,說李優現在當網紅了,直播帶貨。我就瞄一眼。”


    征得了她的同意,陳年走進來,輕車熟路地從她床頭櫃翻出了吹風筒。


    “……你怎麽知道我吹風筒放這的?”


    “這不是你從小到大的習慣嗎?”陳年笑著反問,見她還盯著手機,皺了皺眉,“直播別看太久了,也不知道合作商是誰,不要被騙了。”


    “知道啦!我又不傻。”


    吹風機聲很快蓋過李優嘰嘰喳喳的聲音。


    謝意有些無趣地放下手機,盯著陳年吹頭發。


    陳年的發質特別好,蓬鬆柔順,還帶有一點點自然卷,剛吹幹的時候還有些亂糟糟,卻顯得他格外青春。


    她看著看著,手又開始發癢,真想上手揉一揉他的腦袋。


    陳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很快便關了吹風機。


    “還有點濕呢!”


    “不吹了。”他收起吹風機,眼神直白赤裸地看著她,“有點心急,剛剛還沒親完不是?”


    沒等謝意反應過來,他已經上前,抬手輕攏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上肖想許久的軟唇。


    唇瓣柔軟而甜膩,謝意剛喝完水,還泛著些許的水光。


    陳年親著親著,唿吸聲漸亂,他順勢把人壓倒在柔軟的被子上,手攀上了她的腰。


    太深了,太漫長了。


    謝意有些發顫,眸光水潤,瞳孔渙散,身上人氣息熱烈滾燙,她卻始終找不到焦點。唇也被親得又痛又麻,她忍不住嗚咽一聲,聲音又嬌又弱,像極了貓兒的撒嬌。


    隻一聲,陳年卻更瘋狂了,手也從她睡衣擺下探了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她,但人還撐在她身上,氣息粗重,喉結翻滾。


    謝意軟成了一灘水,模糊間好聽見了手機鈴響,她推了推陳年,示意他起身。


    陳年還沒親夠,他按掉手機鈴聲,一俯身又想親她。


    鈴聲再次響起,略顯焦急。


    “快接!”謝意催促他。


    他無奈起身,接了電話:“喂。”


    聲音還很啞,陳年清了清嗓:“木青老師。”


    木青找他並沒有什麽要緊事。他最近要發行新ep,剛交了第一首歌的demo上去,請木青老師幫他試聽。


    “木青老師對你是真的很好。”謝意靠在床頭,抱著腿,臉埋在膝窩,“大晚上還給你提修改意見。”


    陳年點頭。


    他揉揉謝意的臉,聲音還有些發啞:“我還沒給你講過我跟他怎麽認識的。”


    二十歲,陳年第一次參加創作型音綜,以素人身份。


    節目是淘汰製,像他這種不怎麽唱歌、以唱rap為主,又沒有背景的人,其實是很難走到最後的。


    他上台的第一首rap,就是《末日燈籠》。


    這首歌靈感來自他的童年,也來自他那對向來隻會針鋒相對的父母。


    木青是音綜的四個導師之一,在第一次演出之前,陳年從未想過,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睞。


    一方麵是他清楚自己的實力確實還欠缺,另一方麵則是木青從未製作過rap。


    他心裏很清楚,饒舌這個圈子粉絲雖然並不算少,但受眾範圍確實不大,除去資本方,他唱到極致,都不一定有人買單。


    可有些歌就是需要靠呐喊,才能有獨特的靈魂。


    木青聽到了他心裏的聲音。


    他說,末日黯淡,燈籠卻能點亮迴家的路。


    陳年,你願不願意走這條路?


    “他算是你的指路明燈了。”聽完,謝意感慨道。


    “如果沒有他,我現在可能還在混地下。說是恩師,也不為過。”陳年捏捏鼻尖,“可我那天跟他說,我要退圈,做幕後,他竟然是高興的。”


    “他是真的把音樂當成自己的靈魂在供養。”


    陳年低著頭,看著床單上的小狗圖案,謝意終於如願以償地摸到了他柔軟的頭發。


    她笑起來:“說起這個,你知道我為什麽開了家樂器店嗎?”


    陳年搖頭:“不過迴來之後,我看你好像一直沒開門。”


    “為什麽呢?”


    “傻小狗,因為現在放暑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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