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雲看到剛才的黃衣童子,問道,“你們老板在哪?”


    黃衣童子微微一笑,隨手拽下一旁的簾子裹在身上,一個轉身,變成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


    隨後,便有人來為她遞上衣服和披風。


    少女像是被光眷顧的精靈,眼眸明亮而靈動,好似一汪清泉,流淌著無盡的朝氣。高挺的鼻梁下,一張微微上揚的嘴角,笑起來,恰似春日盛開的繁花,明豔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找我?”少女笑道。


    “你就是淩雲閣的老板?”曲如雲震驚地看著她。


    這個少女,靈力不在她以前的靈力之下。


    “正是,你想要鐵皮石斛?”少女靈動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曲如雲。


    “嗯,怎麽稱唿?”曲如雲問道。


    “叫我石老板便好。你想要鐵皮石斛為他治眼睛?”少女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微笑,說道。


    曲如雲心裏一驚,沒想到她竟看出來了。


    “是的,石老板,我們來找你,就是想問問,鐵皮石斛被誰買走了?”曲如雲問道。


    “買走鐵皮石斛的人沒有留下姓名,我也不認識,他給了遠超出那些鐵皮石斛的銀兩,所以,我便賣給他了。”石老板說著,目光落在炎墨辰身上,最後落在炎墨辰的臉上。


    曲如雲看到石老板的眼神,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感覺。


    她不由得往炎墨辰身前站了站,想擋住石老板的視線。


    “這位公子長相俊俏,隻可惜中了毒,而且毒已入骨。”石老板說著,看了一眼曲如雲,“你不用緊張,我對有病的人不感興趣。”


    曲如雲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也被她看穿,她還說了出來。


    曲如雲反駁道,“我沒緊張。”


    石老板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曲如雲一般。


    “鐵皮石斛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很難采摘,所以極其珍貴。我手裏的鐵皮石斛很少,即便沒有其他人買走,也不夠你們治眼睛的。”石老板說道,“你若是需要大量的鐵皮石斛,倒不如自己去山裏采摘,據我所知,雲起山南麵的斷崖絕壁上就生長著大片的鐵皮石斛。”


    曲如雲以前倒是聽影閣的人提到過此事。


    “好,多謝。”曲如雲行禮道謝。


    石老板看著炎墨辰,唇角微勾,說道,“這位公子,你若是需要鐵皮石斛,我這裏大把人手,可以幫你取來。”


    炎墨辰禮貌的微笑,迴應道,“不必了,多謝。”


    曲如雲拉著炎墨辰趕緊向外走。


    “怎麽了?這麽著急?”炎墨辰問道。


    “沒事。”曲如雲心裏有些無端的憋悶,抱怨道,“那石老板看著像是要吃了你似的。”


    “吃了我?她是妖怪?”炎墨辰沒理解曲如雲的意思。


    “對呀,你沒看見她剛才變身的樣子,明明是個童子,轉眼間變成了一個少女,她就是妖怪。”曲如雲故意嚇唬炎墨辰,說道。


    她自然知道,那個石老板練的是縮骨術,且靈力在靈神級之上。


    她竟然有些慶幸炎墨辰眼睛看不見,若是炎墨辰看見那少女對他拋媚眼的樣子,指不定禦南王府又要多一個側妃。


    想到這裏,曲如雲心裏一驚,原來,她還是介意炎墨辰娶側妃的。


    “這位石老板靈力高深,否則也不可能支撐起這淩雲閣。”炎墨辰笑著說道。


    “嗯,王爺說得對,不過,她倒是給了一條有用的信息,我迴頭去雲起山,為王爺去取鐵皮石斛。”曲如雲想起剛才石老板說要為炎墨辰取鐵皮石斛,心裏有些不舒服。


    “你……為我去取?”炎墨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竟願意為了他甘願冒險。


    “是啊。”曲如雲隨口應道,心想,還能找機會迴影閣看看,到底怎麽樣了。


    傳聞中陳晴昏迷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會派人去取鐵皮石斛的,你不用去冒險。”炎墨辰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有曲如雲這句話就夠了,他怎麽可能真的讓她去那麽兇險的地方。


    曲如雲笑笑,心道,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雲起山了,怎麽會是冒險。


    走出淩雲閣,柳玉在出口不遠處等候。


    曲如雲擺擺手,示意柳玉不用過來。


    “我送你迴府。”炎墨辰這句話裏沒有商量的語氣,而是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曲如雲應道,“正好我這把劍也挺重,那就多謝王爺了。”


    說起晴天劍,又勾起了曲如雲的迴憶。


    陳晴,世上第一劍神,她的徒弟。


    陳晴是她從死人堆裏刨出來又帶迴影閣的。


    當年,她十三歲,陳晴七歲。


    小小的人兒渾身是血,唯獨眼神清澈明亮。


    山路崎嶇坎坷,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一路,陳晴在她身後跟了一路。


    她開始走得很快,想甩掉這個小尾巴,可後來,她不知不覺放慢了速度,像是故意等他一樣。


    陳晴性格孤僻,惜字如金,從不與旁人多說一個字,也從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


    可陳晴唯獨聽她的話。


    她讓他赤身裸體在冰天雪地裏修煉過,也讓他獨自去猛獸林曆練過,更過分的一次,她打折了他身上的所有肋骨把他扔進山裏自生自滅。


    可陳晴都挺過來了,且無半分怨言。


    他知道師父是為了他好。


    沒有師父的培養,就沒有第一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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