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的姐姐,這賤人活著一天都是自己的眼中釘。


    林杏從屋裏出來看了看不遠的井亭子,旁邊有兩叢竹子,夜風一吹,嗚嗚咽咽像有人哭,聽的人從心裏瘮的慌。


    要說變態還真挺會整治人的,乾西這個廊院前後可死了好幾個,把慕容婉婉安置在這兒,肯定沒安好心。


    看了眼靠著門廊睡的正迷糊的兩個嬤嬤,從廊角抓了把未融的積雪團了兩個團,照著兩個嬤嬤脖頸子裏塞了進去。


    兩人一機靈清醒了過來,看見林杏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林公公怎麽來了。」說著往屋裏看了一眼,心裏有些慌。


    瞧白天萬歲爺送貴人迴來的意思,像是上心了,而眼前這位算是舊寵,這舊寵跑到新歡跟前兒,不用想也知道幹什麽來了,忙道:「林公公,娘娘傷著呢,不能見客。」


    林杏:「咱家算什麽客,咱家是從禦用監迴來,正好從這過,聽說婉充衣得罪了太後,挨了板子,心裏頭難受,過來想勸勸娘娘,別想不開抹了脖子,雖說打板子有傷體麵,到底還是命重要,你們也不用為難,剛我來的時候,見你們睡著了,就先自己進去了。」


    見兩人臉色煞白,嗬嗬笑了兩聲:「兩位嬤嬤隻當還睡著,沒見著咱家也就是了,不然,少不得問你們一個不盡心之罪,到時隻怕一頓板子跑不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這邊兒偏僻,平常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人要是不說,的確沒人知道林杏過來過,不對,屋裏還有貴人娘娘呢,想到此,苦笑了一聲:「公公拿老奴們打趣呢,您都進去了,奴婢們再說不知道,豈不錯處更大。」


    林杏:「放心吧,剛我進去的時候,你們娘娘睡著呢,估摸這會兒還沒醒,倒是可惜了,本來咱家還有一車話要跟娘娘說呢,這會兒全白搭了……」嘟囔著出了廊院,過腰子門不見影了。


    兩個嬤嬤急忙往屋裏跑,見果真貴人娘娘還睡著,才放了心,踩著什麽硌了腳,點了燈往地上一照哭笑不得,竟是一地甘蔗皮,忙拿著笤帚掃了出去。


    收拾好了,兩人這才鬆了口氣,說起來也納悶,這都升貴人了,怎麽還住這乾西的院裏,身邊兒除了他們兩個嬤嬤,再沒旁人伺候,從規製上也不對頭啊,若說萬歲爺不待見這位,剛那麽大老遠的抱迴來,那個溫柔體貼輕聲細語的樣兒,可從見過,都說萬歲爺的心思難猜,如今看來真是有些道理。


    林杏剛進小院,就見柳嬤嬤跪在院子裏,也不知跪了多久了,身子凍得不住的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成貴立在廊下看見林杏打起簾子,林杏摸了摸鼻子,自己就去了一趟禦用監,就給堵了個正著。


    進了屋,見皇上靠在炕上看自己寫的方子,林杏是給迴春堂寫的,孫濟世是個榆木疙瘩腦袋,讓他把禦藥房的成藥方子拿出去給迴春堂,簡直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樣,搖著腦袋說不成,說宮裏的禦藥方子絕不能外傳,等等一大篇子廢話。


    那邊兒張思成的成藥作坊早就蓋起來了,就是方子太少,隻做那十幾樣成藥,白耗了那麽多人工,可惜了,自己進宮前聽子苓幾個提了一嘴,得空的時候便寫幾個成藥方子,擱在炕櫃最下頭的抽屜裏,這都給他翻了出來,可見這屋裏基本沒什麽他不知道的了。


    林杏從焦四手裏接了茶,走到跟前遞了過去:「萬歲爺怎麽這時候來了?」一般變態來她這兒,都得等到用了晚膳之後,來了就折騰,折騰到天亮再迴去,天剛擦黑就過來,真有些新鮮。


    皇上頭都沒抬,隻是問了一句:「去哪兒了?」


    林杏:「去禦用監了。」這事兒禁得住查,自己的確去找候盛了。


    皇上挑眉看了她一眼:「去禦用監做什麽?」


    林杏都想翻白眼了:「萬歲爺,奴才這個禦用監掌事還是萬歲爺欽點的呢。」


    皇上皺了皺眉:「怎麽沒讓柳嬤嬤跟著?」


    林杏:「奴才不慣有人跟著,就讓柳嬤嬤留下了,萬歲爺,柳嬤嬤年紀大了,如今入了冬,寒氣重,萬一病了可沒人伺候奴才了。「皇上哼了一聲:」你不是不慣人跟著嗎,還用人伺候啊。「林杏嘿嘿笑:」這不是讓萬歲爺寵的嗎,之前奴才也不習慣人伺候來著,如今萬歲爺派了柳嬤嬤,使喚的日子長了,就撂不開了。「皇上忍不住嗤一聲樂了:「油嘴滑舌,既然心疼你的嬤嬤,以後就別使心眼子,不然,這次是罰跪,下次可就是杖斃了。」


    說著一伸手把她摟進懷裏:「跟朕老實說,去禦用監做什麽去了,不是又去跟那些奴才賭錢吃酒了吧。」


    說到這個,林杏心裏就不爽快,變態如今管她管的比以前還嚴,雖沒說不讓她賭錢吃酒,可這賭錢也得有對象啊,前兩天自己路過值房,瞧見張三幾個推牌九解悶,跟著摻合了兩把,不知怎麽就傳到皇上耳朵裏了,皇上倒是沒把自己怎麽著,就是張三領頭的那幾個太監一人挨了十板子,罪名是值房聚賭。從哪兒起,張三看見自己就跑,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傳到皇上耳朵裏,丟了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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