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父琴聲如陽春白雪,天籟之音,人間難得幾迴聞,歸終媽媽的滌塵鈴的演奏簡單歡快,同樣充滿了心意,我都愛聽。”


    黎曉應對自如,他好歹夾在三個天女中間活了十幾年,過去沒少處於兩難抉擇。


    “曉,你今天必須說清楚喔,你到底是喜歡大師父,還是喜歡媽媽?”


    歸終眸光一凜,今日顯然不吃這一套。


    “敷衍了事,可是對異性的不尊重,曉看來為師還得給你再上一課。”


    歌塵浪市真君黛眉微皺,對黎曉的說法顯然也感到不滿。


    “帝君救我!”


    黎曉應付不來兩大女神,急聲向帝君求助。


    奇了個怪,莫名成了自己的修羅場,再說他可不會孝心變質。


    “歌塵浪市所說不錯,音樂乃有感而發之物,但以我之見隻要被大眾所能接受都是好音樂,哪怕是用機關術演奏也是一樣,而且好的音樂更需要傳播途徑,機關正好可以作為載體。”


    摩拉克斯嘴角微揚,出手拿過歸終滌塵鈴。


    “誒。”歸終嚇了一跳,美眸中流出困惑。


    “歸終此物不錯,可否借我操辦各項典議?”


    摩拉克斯問道。


    “隨你便,反正滌塵鈴這類的法寶我還有很多。”


    歸終揮了揮長袖,非但沒有心疼,反而有些竊喜。


    “帝君你這勸架方式就是沒收嘛……”


    黎曉嘴角一抽,心中默默吐槽,替母親感到一絲不平。


    旋即,他朝摩拉克斯傳聲:


    “帝君,你總不能一直讓我母親付出,好歹給點表示。”


    摩拉克斯聞言,心想確實沒這道理,一直讓人家歸終付出,土地養子機關術,自己除了庇護外,貌似也沒給對方什麽。


    “歸終。”


    “嗯?”歸終剛與阿萍一掃之前不快,正在談論雅樂機關術。


    聽到摩拉克斯又唿喚自己。


    她微微側頭,隻見對方隨手用一塊石珀捏成一朵金色琉璃百合。


    “這是?”


    歸終接過手,絕美的臉蛋上露出詫異。


    “說起來你我尚未正式締結契約,就以此物為盟約象征。”


    摩拉克斯解釋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歸終笑靨如花,雙眸彎成月牙狀,如和煦的春風拂過摩拉克斯心扉。


    縱然是塊磐石,心跳都為之加快。


    摩拉克斯愣了半晌,這才迴過神來。


    “帝君還真是有夠直的。”


    黎曉無奈搖頭,攤開雙手聳肩。


    不過看母親露出歡顏,他也沒再多吐槽,長輩的事,作為一個晚輩不好插手。


    順其自然吧。


    如今歸離集戰力,有自己和帝君兜底,大部分危機都可以化解。


    況且帝君神通中也有化身,黎曉用歸終神力捏了個分身備用,隻差意識轉移之術。


    魔神戰爭勝利條件,並非隻剩下一尊魔神。


    而是完整的一尊魔神。


    唯一勝利者才能以神明姿態成為執政。


    隕落封印退化逃到暗之外海都算是失敗。


    哪怕魔神之間互相結盟,最終必將瓦解。


    這場考試隻允許七個勝利者,每個地區隻能有一個。


    黎曉研究這些不單單是為己方魔神留後路,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如今不算是魔神,而是跟若陀一樣的岩之龍王。


    但這些年小岩王的稱唿,讓黎曉有了部分信徒,大部分工匠對他懷有崇敬之情。


    信仰者鑄就神明的榮光。


    黎曉隱隱約約察覺獨屬於自己的權柄正在覺醒。


    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解決方案,隻能跟馬科修斯一樣將信仰同化給摩拉克斯。


    誰知道高天會不會對自己降下目光。


    因此也得給自己早做準備。


    歲月悠悠,一晃過去二十年。


    魔神戰爭並非每日每夜都在打,魔神們也需要休養生息。


    歸離集依舊安寧,海中霸主尚未角逐出來,奧賽爾還在征戰。


    魔神惡螭不太老實,各種滋事,鬧得凡人苦不堪言。


    近年有不少難民加入歸離集,以及天衡山以南的港口小鎮。


    “寒武去世了……”


    黎曉從工匠那裏得知了這位忘年之交寒鐵匠與世辭別,二十年前他已是六十歲高齡。


    如今八十六歲,對於這個時代的凡人來說可謂長壽。


    他受邀參加葬禮,並為對方所建造的兵工廠寫下一段贈言。


    “磐岩有聲,岩民穆穆,衡作首山,祭於岩王,有命匪解,莫反兵戈,成其利刃,以衛以征,願我族人,於此魂夢江海、萬古河山之間,星火世傳,奮飛不輟。”


    黎曉想起古劍三中姬軒轅所言,稍作改寫贈予這些工匠。


    由雲寒兩大家主發起的兵器工藝變革並沒有結束。


    往後千百年裏,他們後人將其發揚光大。


    後輩中更是出現了昆吾名匠再造輝煌。


    三千七百年後,雲家早已改行,後人中一位名角少女以此典故唱響千古名句。


    那天,炎黃蕩魔真君化身凡人,與退休老爺子不約而同,坐在角落聽戲。


    不過都是後話。


    “神子大人好久不見。”


    這場葬禮上,黎曉還見到胡耀,如今這位送葬師人到中年,有了家庭,弟子發展到了百人。


    他仿佛看到了日後往生堂的影子。


    黎曉與凡人同行,感慨身邊人的變化,一個個從年少再到中年,直至老去辭別。


    而他仍舊少年。


    一晃百年過去。


    歸離集的和平尚未打破,摩拉克斯的領地興盛,周圍不少勢力建立友好外交。


    像是遁玉陵這種人治的城邦國,這裏的凡人不信神,所信仰的是天星分裂的一塊碎片。


    而天星本體則是砸出了層岩巨淵。


    當然黎曉沒有親眼所見,都是摩拉克斯給他講述。


    人類哪怕與世無爭,也會遭到魔神戰爭波及。


    神仙鬥法,凡人遭災。


    因此這位大祭司領袖選擇依附摩拉克斯。


    雙方子民互通交流,出現了早起的商業貿易。


    黎曉根據前世零碎背景記載,這個人治國家直到旅行者主線五百年前,一直跟璃月保持友好關係。


    直到深淵入侵毀滅。


    當然現在還不叫遁玉。


    某天,沉睡在這片國度地下的天星碎片厭煩魔神戰爭的打擾,遁入高天離去。


    金色流星直衝雲霄飛掠長空,自然引起了仙家和諸魔神的關注。


    黎曉走出洞府,與眾仙一同觀摩了這場奇景。


    “這塊天星到底是何來曆?”


    有仙發出疑惑。


    帝君沉默不語,隻是望著天星碎片離去方向。


    沒過多久,那個人治城邦國不再閉關鎖國,而是派來使節建立外交。


    自此名為遁玉。


    除了與人類城邦建立外交,還有魔神勢力。


    青墟浦的魔神遊戲中沒有記載,但這裏祂叫佛拉士。


    形象是一位強壯的男神,他擅長甄別藥草與寶石,發現隱藏的寶物,教人邏輯與德行。


    麾下信徒號稱不死軍團,身懷隱身術法。


    其不死並非真不死,而是這位魔神擅長治病煉藥,哪怕再重的傷勢都能治愈。


    佛拉士與摩拉克斯一見如故交好,二神都是愛人如子,自然有許多話題。


    摩拉克斯曾許諾贈予他一柄利器,不日便以翠玉雕琢了一柄神劍。


    神劍尚未開鋒,每當有戰事摩拉克斯便持此劍以魔神和魔物之血磨礪。


    “這不就是磐岩結綠嘛!”


    黎曉當看到帝君手中神劍,頓時感慨不妙。


    結合這把劍的背景故事,藥神最終會背叛摩拉克斯。


    五十年後的某天。


    佛拉士相約摩拉克斯到青墟浦做客。


    “等等帝君,能否帶上我一同前往。”


    黎曉看著帝君盛裝打扮,甚至帶上了那柄精心雕琢的綠劍,他有不好的預感。


    這怕是一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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