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楚五郎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京都城裏適婚但還沒有定親的男子名單,時間有限,再加上楚五郎條件要求的有些苛刻,最有隻有三人入選了他的名單。


    “謝瀾?”


    陶夭夭拿過名單,看到第一頁是這個名字後,她幾乎是立刻翻到了下一張。


    “蕭朔,平南侯之子,現任大理寺少卿,年方二十二,早年間家裏曾給他說過一門親事,不過未婚妻在成親前一個過病逝了,之後也有說過親事,但是坊間流傳他命硬,那些心疼女兒的家裏一聽到這個傳言,就不願意和他結親了。”


    楚五郎和蕭朔關係不錯,知道這些傳言當不得真,所以才把他列入陶夭夭選胥的人選名單裏。


    在他看來,她的妹妹配得上這天下最好的二郎,但不認識的人他又不放心。


    蕭朔與他關係不錯,將來他們若是能成,他就算去了邊關也能放心一些。


    當然了,婚事是陶夭夭的,最後她要怎麽選,他都聽她的。


    “最後這個叫謝非,是定北王的表弟,兩人相差一歲,但兩人的性子卻天差地別,謝非乃是京都城裏有名的翩翩君子。


    當然了,他長得也極好,是京都城閨閣女子的第一人選。


    可惜謝非一心功名,多少去謝家說親的媒人都被他請了出來,對了我聽管家說,五公主似乎也有意謝非。”


    原主從前很少出門,所以對這兩個人也沒什麽印象,不過能讓楚五郎說不錯的,應該可以考慮一下。


    時辰不早了,她打算先迴府,等明日再想辦法去和這兩個人偶遇。


    “謝非這邊,你隻需要在辰時的時候站在翰林院門口等著就能瞧見。至於蕭朔,他最近在頭疼百家村的偷牛案,你去百家村就能看到他。”


    楚五郎本來想留他在楚家休息一晚,可是陶夭夭還惦記著陶世安那一身騷癢,便拒絕了他的好意,在月色下,坐著馬車晃晃悠悠迴了陶家。


    “老爺,大小姐終於迴來了。”


    管家這一嗓子裏是滿滿的放鬆的與開心,天知道如果大小姐再不迴來,他們這些做下人得要麵對什麽。


    陶夭夭知道陶世安的性子,也沒有扭捏,跟著下人直接去了他的院子。


    此時的陶世安渾身紅腫不堪,有些嚴重的地方甚至血淋淋的,好在他還知道要臉,臉上讓人敷了熱毛巾,沒怎麽抓,情況還好點,要不然陶夭夭真怕自己給嚇死。


    “你這個逆子……”


    陶世安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罪,現在卻被他的親生閨女弄得差點丟了半條命,他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而且這個死丫頭明知道他還在家裏受著煎熬,自己卻在外麵瘋跑到現在才迴來,她就是想要他死。


    “老子怎麽養了你這麽一個害人精,趕緊交出解藥給我滾,以後都別讓我再看到你。”


    “陶世安,你聽聽你都說了什麽。”


    陶夭夭本來都把解藥拿出來了,但是聽到陶世安不知悔改的威脅後,冷笑著拿起瓷瓶然後當著他的麵摔在了地上。


    瓷瓶瞬間碎裂,緊接著裏麵的藥粉灑在了地上。


    陶夭夭低頭看到這一幕後,非但不著急,反而笑眯眯的提醒道,“解藥隻有這些,爹要是不抓緊去撿,隻怕要硬撐到明天早上了。”


    說完,陶夭夭轉身離開了主院。


    “不孝女,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你給我迴來……”


    陶夭夭走出去好遠一段距離還能聽到陶世安的咒罵,看來這一次的教訓還是不夠啊,不過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機會。


    原主這些年在這個家裏收到的委屈,她會一點點從這些人身上找迴來的。


    “陶夭夭,本小姐命令你現在立刻就去宮裏和陛下請罪,然後告訴他你後悔退婚了。”陶焉焉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裏跑出來。


    擋住她去路後,怒氣衝衝的說道。


    陶夭夭像是看傻子一般掃了她一眼,隨後繞過她準備離開,陶焉焉見狀,立刻衝過去再次把她攔下。


    “我和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


    陶夭夭耐心耗盡,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怎麽,那天的蠍子還沒嚇到你?”


    陶焉焉好不容易才忘記那件事情,沒想到她又提起此事,氣的陶焉焉伸手要大人,陶夭夭可不慣著她,一把推開她,然後冷聲警告道,“不想徹夜難眠,就離我遠一點,要不然……你爹今日受的,我也可以在你身上試試。”


    “不要。”陶焉焉聞言,立馬慫了。


    陶夭夭懶得多看她一眼,轉身從另外一側迴了自己的院子。


    秋桂一直在院子裏等著她,聽到動靜後,趕緊跑到門口去接她,“小姐,你總算迴來了,老爺都派人來過好多次了,小姐,老爺身上的毒……”


    “放心吧,我已經把解藥給他了。”


    忙活了一整日陶夭夭也累了,簡單梳洗後她便睡了,一夜好眠,第二天吃了早飯,她便坐著馬車去了翰林院門口。


    馬車住在翰林院對麵的牆角,陶夭夭坐在馬車裏不讓車夫走,自己也不下車,秋桂見狀好奇不已,“小姐,咱們這是在等人嗎?”


    “對。”陶夭夭突然想起來她不認識謝非於是問秋桂,“你見過謝非謝大人嗎?”


    “見過。”秋桂之前出來采買的時候看到過謝大人打馬遊街,即便此事已經過去兩年了,直到現在說起此事她還一臉興奮呢。


    “謝大人長得貌似潘安,人品也是極好的,總之奴婢就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的人了。”


    不是就見了一麵嗎?怎麽就覺得是最好的人了?


    小姑娘家的崇拜果然都是看臉的。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走來一個身穿翰林學士官府,但長相極其驚豔的男子,此人和謝瀾有幾分相似,所以陶夭夭根本不需要秋桂提醒就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長得確實不錯,人也溫和。”就是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排他氣息。


    奇怪,他明明看著很溫和,可為什麽又給人這樣的錯覺,太矛盾了。


    大概是陶夭夭看的太專注,那人也發現了他,謝非轉身看過來時,定北王府的馬車到了翰林院門口,長庚下來後,謝非才扭過頭。


    “謝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謝非點點頭,然後上了馬車。


    等定北王府的馬車離開後,翰林院大門口哪裏還有謝非的人影,陶夭夭本來還想過去和他打個招唿的,現在計劃全泡湯了。


    “表哥,陶家姑娘這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馬車裏,謝非坐在謝瀾對麵,手裏拿著一把折扇,此時笑眼盈盈的看著他。


    他明明在笑,可是謝瀾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你別打她的主意。”


    “表哥這是在提醒我,還是在警告我?”謝非放下折扇,拿過茶杯抿了一口茶,“三月的奚竹茶,好茶,不過表哥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茶嗎?”


    謝非笑著把茶杯舉高,然後慢慢的,壯似不經意的把茶杯丟在了車廂裏。


    “咚……”謝非模仿茶杯撞擊車廂的聲音,“表哥,你覺不覺得這個聲音很像我爹出征時敲的那個鼓聲……


    不對,這個聲音太小了,根本沒有那個氣勢……”


    “夠了。”謝瀾抬頭看向他,“當年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別輕舉妄動。”


    謝非收斂笑意,此時的他在看向謝瀾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什麽討厭的東西,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意多給。


    “本官聽說陛下有意打發你去江南茶私鹽案,你覺的你這一次走了,還能迴得來嗎?”


    滿朝文武,現在誰不知道定北王徹底得了陛下厭惡,所以才明知道這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卻非要給了他。


    “而且,這樣的話,許多年前你就說過了,可到如今,你查到什麽了?”


    刷的一下,謝非合上折扇,叫停車夫,隨後起身下了馬車。


    車廂裏安靜下來後,長庚進來給他送藥,見謝瀾神色比剛才凝重不少後,勸說道,“主子,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


    “可謝家滿門確實因我而死。”


    謝瀾透過窗子,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大街上明明熱鬧不已,可是他卻什麽都聽不到,整個人仿佛又迴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殺戮,血流成河,叫喊聲,求救聲,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間朝他湧了過來。


    他想衝過去說些什麽,可是整個人怎麽都動不了,他隻能站在原地幹著急,不知道過去多久後,他終於從焦灼中清醒過來。


    再次睜眼,看到的是長庚擔憂的麵容。


    “放心吧,當年我沒死,如今我也不會輕易去死的。”


    他的命承載了太多人的希冀,如果他真的就這麽死了,如何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把昨日查到的消息放出去吧。”


    神色恢複後,謝瀾沉聲說道。


    長庚驚訝道,“主子,不可啊,若是如此,咱們豈不是白白給二皇子做了嫁衣……”


    那些事情是他們好不容易查出來的,而且……


    “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謝瀾看著窗外,冷笑道,“我們暫時還不能離開京都城。”


    而留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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