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曾寫過“再也沒有什麽比遺容更能令人感到物質與精神的差別的東西了”這種句子。


    但寫這些時,我還沒經曆過死亡,僅僅是從文學的角度,去探討三月的花卉、濕水的運動鞋、死人的遺體等這些冰冷的物質和人類精神世界之間那種生命與非生命的遙不可及的距離。


    最近,我對自己以前寫過的東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半個月前,我請了一天假,說是送家裏的老人上廣州的醫院看病。


    其實在老家醫院就診時,就已經查出肺癌晚期了,到廣州的醫院也不過是不死心,想再看看還有沒有機會而已。


    廣醫腫瘤醫院醫生的說辭,和老家這邊的幾乎一樣。


    93歲的年紀了,而且到了晚期,手術是不可能做的。


    放化療也不可能。


    放化療的痛苦,就算年輕人都難以承受,更別說九十多歲的老人了。


    藥也一粒都不開。


    廣州的醫生,說話不像老家這邊的醫生那麽遮遮掩掩,拿到病例看了一眼,就說“肺癌晚期,神仙難救”。


    畢竟,省內各地或者華南地區跑到廣州看病的,哪個不是家裏的醫院看不好了,背著最後一絲希望跑去大醫院的呢……其實到了這種地步,大多數都是沒得救了的。


    廣醫腫瘤醫院的醫生看得很透徹,直言:當兒孫的,不要想著怎麽樣盡量去救治,才是對老人家盡孝。在他這個年紀,讓他安安樂樂過完最後的日子,不要帶著他跑這跑那到處折騰他,做好臨終關懷才能叫盡孝。


    從廣州迴家的十天後,老人就走了。


    從查出肺癌晚期到離世,前後才兩個月時間。


    因為年紀大了,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進行救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這是一種無能為力痛苦;又因為年紀大了,身子沒法扛太久,所以沒有遭受多大的痛苦折磨就走了,這算是一種不幸中的萬幸。


    辦喪事的過程中,我在靈堂守了一晚。


    爺爺的臉被一圈鮮花圍繞著,花兒都很嬌嫩,都是新鮮的花。


    可惜沒有任何美感。


    體溫冰冷,嘴唇暗紅,凹陷下去的眼眶再也沒有充盈起來的可能。


    這就是一條生命逝去後的模樣……


    在殯儀館的三個小時,同樣也讓人內心唏噓。


    一把火,一盒灰。


    從有機物到無機物的轉變,濃縮了九十三年的人生。


    滾滾升起的火焰中,一個人就這麽消失了,連同著他的喜怒哀樂一塊從這世界抹去,不留下一丁點再見麵的可能性。


    說句實在話,我倒不覺得特別悲傷,隻是有一種無力的感懷。


    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會發生什麽事,這些年多多少少都在內心暗示過自己,悄無聲息間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事情真的發生了,能做的隻有接受。


    或許還會有一點感悟。


    年紀大了,開始經曆生離死別後,才會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除了你自己的身體,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所以啊,各位,愛惜自己尚且年輕健康的身體吧,隻有它才是你真正擁有過的東西,不是嗎?


    ……


    今天開始恢複更新。


    但我接下來一段時間估計都沒沒什麽碼字的狀態,所以這本主線劇情就隨緣推進吧,多寫點日常,劇情寫到哪是哪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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