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陳管家還是有些擔憂,“采荷姑娘,這真的可以嗎?”


    林九屋:“放心吧陳叔,我和相公生活了那麽久,我最了解他。”


    陳管家:“……”


    你真的了解嗎?


    那你為什麽不知道少爺想殺你,恨不得你死?


    “陳叔你還怕娘對相公做什麽嗎?他能有什麽危險?你真的多慮了,你身上還有傷,折騰這麽久,不痛嗎?”


    陳管家這才反應過來,捂著手疼得直抽抽,身上被碎瓷片紮的傷口也隱隱約約泛著痛。


    剛才被少爺發瘋的樣子吸引了注意力,他都差點忘記自己身上的傷了。


    “快去找大夫瞧瞧,別落下病根。”


    陳管家著急的離開了,林九屋鎖上了門,“相公我走了,明天我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腳步聲漸行漸遠。


    屋子裏的楊清和想要大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這時候,楊母睜開了眼睛,然後死死的盯著他。


    一點點的挪過去,伸手抓著楊清和的身體,將其攬在了懷裏。


    !!!


    楊清和都要瘋了,楊母頭緊緊的靠著楊清和,楊清和甚至能聞到她嘴裏的腐臭味。


    楊母拍了拍楊清和的身體,就如同以前一樣。


    隻是畢竟是傀儡,沒有自主意識,隻是聽從林九屋下達的指令,所以每一次的拍打,都間隔相同的時間,


    偏偏就是這樣的節奏,讓楊清和恐懼到唿吸都停滯了,楊清和想要逃離,隻能一點點挪,直到身體抵住了裏牆。


    嘴巴被塞住發不出聲音,身體被繩子捆著,臉上的傷不斷的發痛,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耳朵再次流出了血。


    那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觸感,整晚不停歇的拍著他身體的手,那鼻尖逃無可逃的腐爛味。


    沒有唿吸,沒有心髒的跳動。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他的母親,不是人。


    一整晚,楊清和都在絕望和恐懼中度過,甚至下半身失禁,幾次都下意識的暈厥又被迫清醒。


    直到第二天,日光照射到了窗戶上。


    楊清和才重新感覺到了自己還活著,急切的看著房門,來人救救他。


    餘光看向母親,母親睜著毫無情緒感情的眼睛看著他,依舊用手拍打著他的身體。


    他想尖叫,想嘶吼,想逃離。


    因為一晚上的動靜,楊母脖子上裹著的黑布動作之間掉落些許,楊清和瞪大眼睛看著她脖子上的線,那是被縫上去的。


    和他那晚看見的一模一樣。


    所以那不是夢,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真的看見了母親的屍體,他沒有瘋!!也沒有癔症!!!


    楊清和情緒激動,而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楊清和急切的看了過去,在看見采荷那張臉的時候,絕望感席麵而來。


    林九屋走到床邊,“相公,你怎麽樣了?睡得還好嗎?”


    明明還是那副熟悉到厭煩的溫柔神色,擔心的語調,但是卻讓楊清和下意識的恐懼。


    采荷每天照顧娘,真的不知道她身體上的奇怪嗎?


    從她帶著母親從桐鄉縣過來開始,一切都有跡可循。


    母親很摳門,愛炫耀,但是怎麽可能會特意去燕雲樓摔東西?


    他的流言,也是因為采荷興起來的,當初以為是她愚蠢,那如果她是故意的呢?


    為什麽一個鄉下的土包子能精準的找到琳琅軒,雲桂坊?為什麽能夠到庫房精準的砸了三公主的琉璃盞?


    還有母親是接到陳家的消息去的桐鄉縣,為什麽會那麽巧的遇見山匪?


    手腳都砍斷了,為什麽還讓她活著?


    陳管家說了,桐鄉縣的陳家沒了,本該冥婚而死的采荷卻活著。


    之前他沒懷疑,現在想起來,處處都是破綻。


    他早該發現的,隻是他忙著討好因為皇城流言而生氣的三公主。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對采荷的極端信任,那是多年拿捏她所帶來的自信。


    她那麽愛他,願意為了他付出生命,他根本不相信采荷會對他撒謊。


    如果一切采荷都知道呢?如果她的到來,不是為了做他的榜眼夫人,而是為了向自己複仇呢?


    一陣涼氣如附骨之蛆一樣爬滿了楊清和的全身。


    而且她一來,母親拍打的動作就停了,毫無感情的眼睛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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