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本能抓緊了男人的手,可身體還是帶著原來的慣性,歪倒在了他的懷中。


    她的後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暖暖的,很有力量感。


    孟璃腦袋昏沉,就想靠在這樣的懷抱裏,不想動了。


    所以,她幹脆一動不動。


    陸慕稍微沉默了一下,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他強有力的手臂,像抱起一片羽毛一樣輕而易舉。


    孟璃臉上有些發燙,手放在男人的胸口,推了推。


    “等一下讓人看見。”


    “看見又怎麽樣?我們是夫妻。”


    陸慕說著,反而把她抱得更緊。


    孟璃在高度集中精力過後,神誌也沒有那麽清醒,迷迷糊糊的,手就勾上了男人的脖頸。


    陸慕一雙大長腿,可是今晚卻走得很慢。


    孟璃嗅著他身上一絲似有若無的沉香味,大概是天天晚上都聞,聞多了,這種氣味,竟然讓她有一種沉迷的感覺。


    要是以後聞不到了,她會不會不習慣?


    孟璃把臉深埋在男人的懷中,蹭了蹭。


    她知道現在自己在做什麽,可是又有點模糊,就像是一場不太真實的夢一樣。


    等到了明天,就全部忘掉。


    陸慕眸底一深,浮起了一抹難以抑製的渴望,身體的溫度也在不斷增加,就好像是被火烤一樣。


    忍不住想要加快腳步,可是又舍不得。


    他知道孟璃隻是想趁著這個時候,放任一下自己,迴到院子裏就不一樣了。


    磨磨蹭蹭到了家門口,隻覺得時間無比的短暫。


    孟璃把陸慕的胸口一推就下來了,一下子又神采奕奕的。


    “肚子餓了,吃飯去。”


    陸慕嘴角抽了抽:“剛才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喝了靈泉之水啊。”


    那為什麽不早一點喝,陸慕眼裏見了一抹笑意,不去拆穿。


    二房的人都睡下了,廚房裏給他們留了菜。


    灶洞裏放著一點炭火,大鍋裏加水,水上方放著一塊橫板,把菜放在上麵,再在上方罩一個大蓋子,這就是尋常百姓家的保溫模式了。


    好幾道菜,現在還熱乎乎的,孟璃一一端了出來。


    晚飯沒有吃,又耗費了精力,孟璃忍不住來了兩碗,陸慕也吃了三碗。


    另一口大鍋裏準備了熱水,吃飽了,泡會腳,準備睡覺。


    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到了床上,孟璃才發現,她的抱抱好像忘記在租的那個院子了。


    “我不是讓你收房間裏的東西嗎?我的小鱷魚抱抱呢。”


    “忘記拿了。”陸慕躺了下來:“睡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忙。”


    是了,明天就要辦酒,這兩天,讓村民們相互喊人傳消息,對麵東河村有不少認識的,也要請過來。


    還有鎮子上,柳老板和雲生他們就不說了,那條巷子裏熟一點的街坊鄰居也要請一請,畢竟以後還要相處呢。


    兩個村子本來就大,算起來,明天要來幾千人。


    半夜三更,孟璃像以前那樣找她的抱抱,摸索著,四肢纏到了男人的身上。


    陸慕緩緩睜開眼睛,嘴角邊勾了起來。


    辦酒的這一天,二房的人都要忙著招待客人,就不教學了,也等於給薑老先生放一天的假。


    天還沒有亮,不少村民就來了。


    很多食材都提前堆放在院子裏,大家各就各地忙碌起來,殺雞殺兔子的,泡發幹菜的,清洗食材的——


    村民們還帶來了自家的桌椅,碗筷,因為這些主人家是不夠的。


    村裏的劉秀才做掛禮記賬的人,大桌子上鋪滿一張紅紙,上麵擺著一個大花籃,裏麵都是花生瓜子糖果餅幹,掛禮的人可以抓一把走。


    劉秀才的字寫得好,有書法家的風範,掛禮的桌子旁,圍了一圈人。


    隨著劉秀才落筆,有人就忍不住發出驚歎。


    “要是當年中了舉人,劉秀才的書法已經掛在各大官門之家了。”


    “是啊是啊。”


    劉秀才是考了好些年的舉人,沒有中,不過現在他五十來歲了,也看開了,在村裏開的宗祠學堂教學。


    一般人都是掛個一兩百文,關係好一點的,人家掛三五百文。


    不過,看到那些食材,知道必然是一頓豐盛的大宴,很多人都增加了五十文到一百文。


    齊家人來了,大大方方地,掛了三兩。


    柳老板掛了五兩。


    雲生也跟著掛了二兩。


    陸老爹和陸誠,掛了二十兩,不過,這裏沒有老爹給兒子家掛禮的道理,就記在了陸誠的名上。


    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


    有人就嘀咕:陸家人這麽有錢。


    一下子拿出這麽多,可不像是打腫臉充胖子。


    有人低聲道:“孟家二房這麽有錢,作為親家,難道不會幫一下?”


    大家恍然大悟,都覺得孟家二房厚道。


    二十文錢,放在了掛禮桌上。


    沒有見過掛這麽少的,劉秀才懷疑對方拿錯錢了,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掛禮的不是別人,正是孟老大。


    劉秀才更是覺得不可能,孟老大是孟家二房的大伯。


    他的表情帶著求證,甚至是暗示。


    見他遲遲不落筆,孟老大皺了一下眉頭。


    “掛禮,寫上寫上。”


    “就這,二十文錢?”


    “我是他們的大伯,他們沒了父母,我和沈氏就等於他們的長輩,給他們掛禮不合規矩,二十文錢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孟老大嘴巴裏蹦出這一句荒謬的話。


    大家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道理,也是開了眼界。


    都用那種看非人的眼神看著孟老大,一個個都充滿了嫌惡。


    “大伯不是應該掛多一點?不說一二兩的,七八百文錢要拿出來吧。”


    “是啊,自己的侄子侄女辦進新房酒,拿出這麽一點打發叫花子的,隻想著占便宜,真是太不要臉了。”


    圍觀的人紛紛討伐,劉秀才也把筆擱了,冷著臉不寫。


    “那就不掛了,本來就不應該掛,給二十文錢都是便宜他們了,幾個小兔崽子。”沈氏一邊大把大把地從籃子裏抓那些零嘴,塞得兩個袖子滿當當的,又用圍兜來兜。


    孟大旺也在一邊,學著她的做法,有些零嘴掉到地上去了,孟大旺因為懷裏揣的太多,甚至彎不下腰去撿。


    轉眼間,籃子裏的零嘴就消了不少。


    別人隻是象征性抓一把,那些喜歡吃零嘴的孩子大不了吃完再返迴要就是了,這一對祖孫把不要臉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掛禮你們來吃啥酒。”


    有人把趙裏正喊了過來,趙裏正也是一臉的不客氣。


    “滾迴家去,別掃大家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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