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個願吧。”


    夜。


    李蘇和季諾瀾坐在街邊的花壇邊沿上。


    李蘇手裏捧著一個小蛋糕。


    蛋糕上插著2和7這兩根數字蠟燭。


    季諾瀾今天才滿27歲。


    打火機是李蘇向路人借的。


    李蘇本來都打算走了的,結果當季諾瀾帶著哭腔說今天是她生日時,李蘇便又折返了迴來。


    隻能說,能有幾分像萌萌,是這個女人的福氣。


    再一個,季諾瀾畢竟是他前妻,而且就算拋開這層身份不談,那她也是他的青梅竹馬,就算再拋開這層身份不談,那今天也是這個女人的生日,李蘇做不到冷漠的一走了之。


    而且,為什麽天底下會有這麽巧的事?她跟她長得有五分相像也就算了,居然連生日都是同一天!


    李蘇去街邊的蛋糕店裏買了個她最喜歡的小蛋糕迴來給季諾瀾過生日。


    “你怎麽買了個芒果和草莓雙拚蛋糕啊?你不知道我不怎麽喜歡吃芒果嗎?”季諾瀾看了一眼小蛋糕,然後說道。


    “好吃的,你嚐嚐,伱應該會喜歡的。”李蘇聲音溫柔,眼瞼低垂,聲音裏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如山般的思念與悲傷。


    季諾瀾沒過多跟李蘇計較。


    她雙手合十,美目緊閉,開始許願。


    李蘇終於抬頭看她,他的視線凝固在季諾瀾的臉上,卻又像是凝固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了楚子航的一句台詞——什麽是死?是終點,是永訣,是不可挽迴,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覺不到的溫度,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恍惚間,李蘇落淚。


    “唿~”季諾瀾許好願了,她吹滅了蠟燭。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李蘇說了兩聲生日快樂。


    李蘇把小蛋糕遞給了季諾瀾,把蛋糕上的蠟燭拿掉後,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塑料勺子。


    “你喂我。”季諾瀾把口罩拉下來了一點,露出了嘴巴。


    李蘇倒也沒有不耐煩,她生日,她最大。


    “張嘴。”


    “啊~你也吃啊,這麽多你難道都要我一個人吃完?那麽多奶油。”


    或許是心情還沒平複下來,所以恍惚間,李蘇也沒換勺子就吃了起來,季諾瀾也沒說什麽。


    “甜嗎?”季諾瀾輕聲問道。


    “甜。”


    季諾瀾笑了起來,調皮的她拿手沾了點奶油然後抹到了李蘇的臉上。


    李蘇帥氣的臉龐上出現了五道奶油痕跡,有一道在李蘇的唇邊,李蘇準備用舌頭把它抿掉,季諾瀾卻讓他別動。


    季諾瀾把小蛋糕放在了兩人的中間,然後她雙手摟住了李蘇的脖子,兩人的額頭頂在一起,唿吸也交融在一起。


    “你知道我許了一個什麽生日願望嗎?”


    “國家安定,盛世太平?”


    “不對,我沒那麽大的格局,我許願,希望你能原諒我,李蘇,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不知道。”


    “那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現在,讓我幫你把奶油清理幹淨吧。”


    季諾瀾湊了過來,她伸出舌頭,把李蘇臉上的奶油一點一點舔幹淨了,舔到李蘇唇邊那道時,她順勢吻住了李蘇的嘴唇,但李蘇始終沒迴應,於是她沒能撬開他的牙關。


    “你哭了。”季諾瀾放棄了,但兩人的額頭依然頂在一起。


    舔奶油的時候,季諾瀾舔到了李蘇臉上那一滴並不是為她而流但她卻誤以為是為她而流的眼淚。


    “你還在怪我對不對?怪我當初要跟你離婚對不對?”


    “沒有。”


    “嘴硬。”


    “吃蛋糕吧。”——李蘇推開了季諾瀾。


    聽到這話,季諾瀾倒也沒有繼續不依不饒的追問,但她心裏卻打定了一個主意——她要讓他原諒她,哪怕這次換她來追他也未嚐不可。


    季諾瀾又端著小蛋糕吃了起來,兩人坐在花壇邊沿上,你一口,我一口。


    李蘇的左手在摘花壇裏的葉子玩,他無意識的折斷了一根細小的嫩枝條,當然,那小枝條沒有完全斷掉,而是還有一點樹皮使其藕斷絲連著。


    “沒素質啊,手安分點,啊~繼續吃蛋糕吧。”季諾瀾撇了一眼,然後有些嗔怪著說道。


    李蘇張開嘴,同時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那枝條的斷裂處。


    一個小蛋糕,兩人分著吃完了。


    吃完後,季諾瀾起身去扔垃圾,李蘇隨後也起身。


    鏡頭拉進到他倆剛才所坐的花壇邊沿,哪裏有什麽被折斷的枝條?隻見那枝條分明依舊如往常一樣挺立著。


    兩人站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季諾瀾上去了,坐在後排,她降下車窗,看著李蘇,“李蘇,謝謝你今晚願意給我過生日。”


    李蘇對此不置可否,“到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好,拜拜。”


    “拜拜。”


    出租車匯入車流,李蘇站在街邊看了一會兒。


    在這個初秋的夜裏,站在街邊的李蘇,突然長吐了一口氣,終於平複了胸腔中激蕩的心情。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感慨,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呢,不僅長得像,就連生日也是同一天。


    不過,至於季諾瀾跟他說兩人和好的事,李蘇倒是不置可否,因為李蘇心裏的火車從來不會錯軌失控,他分得清她和她。


    季諾瀾的性情,不是李蘇喜歡的類型,她過於任性自我,脾氣還大。


    更何況原主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可憐原主滿腔愛意對她奉送卻不得善終。


    ……


    這周五。


    李蘇照常來有風塘酒吧打工。


    心淩見他來了,臉上也如往常般掛起了甜美的笑容,眼底裏卻有不易察覺的哀傷。


    這幾個月來,心淩的進步很大,不隻是在調酒之道上,這幾個月來,心淩也變得開朗了些,現在,她終於不再整天把自己封閉在點心房裏了,她開始走到吧台前麵來,與人交談。


    李蘇辭職後,有風塘酒吧不會再招新的調酒師,而是直接由心淩走馬上任。


    在李蘇的教導下,她就是去魔都格調最高的酒吧裏當調酒師也是綽綽有餘的了。


    “師傅,你去紋身了?”走近後,心淩看著李蘇,突然驚唿道。


    隻見李蘇穿著一件短袖,露出來的手臂卻不再跟往常一樣,幹淨清爽,而是像小混混般畫著一條大花臂。


    李蘇解釋道:“這個啊,不是紋身,是人體彩繪。”


    “師傅,幹嘛要在自己身上搞這個啊?”心淩不解。


    李蘇一臉無奈,“你以為我想啊。”


    還不是因為唐悠悠,前幾天她不是去《王的後宮》那部戲試鏡去了嘛,她成功了,她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角色。


    本來一切都很美麗,但她在片場卻無意間得罪了他們那個劇組的老大——那個演皇帝的小屁孩,雷哥,江湖人稱戲霸雷。


    那小屁孩許是年紀小,然後家裏又疏於管教,再加上小小年紀經常在片場裏拍戲也沒去學校上學,可以說,禮貌基本上是沒有的,是個十分囂張跋扈的小屁孩。


    唐悠悠不小心得罪了他,結果他就讓導演把唐悠悠的戲份給改了,唐悠悠不甘心,想要迴自己的戲份,但劇組裏完全是雷哥那個小屁孩說了算,恰巧無意間,唐悠悠得知雷哥這個小屁孩對古惑仔、黑道文化十分“葉公好龍”,於是她就讓李蘇,這個她在魔都為數不多的朋友,假扮成她男朋友,去給她探了一次班——李蘇身上畫滿了彩繪,整個一道上大哥似的,成功的把雷哥那個小屁孩給鎮住了。


    哦,對了,李蘇身上的彩繪,還是關穀神奇給他畫的呢。


    “唉,心淩,你是不知道為師有多忙,就這段時間,我都演了三出戲了。”


    配合胡一菲演豪門公子、配合秦羽墨演她老公、配合唐悠悠演她男朋友,李蘇都覺得他有必要找個經紀人了。


    “因為師傅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嘛,所以大家都喜歡來找師傅幫忙。”


    心淩倒是嘴甜。


    員工休息室裏,李蘇在換員工工作服,心淩則有些調皮的說想跟李蘇背後的彩繪合個影。


    關穀神奇給李蘇畫的紋身很霸氣,是浮世繪風格的不動明王像,據說是他們霓虹那邊道上等級最高的大哥才能紋這個的,李蘇對他們國家的黑道文化一知半解,當然,也並不怎麽感興趣。


    心淩倒是很感興趣,這可是師傅的限定版皮膚啊!


    無奈的李蘇,隻能配合自家小徒弟,讓她拍了幾張照。


    但就在李蘇和心淩兩人師徒情深時,秦羽墨進來了,她的表情略顯恍惚,眼底裏還有著幾絲驚恐之色。


    “羽墨姐,你怎麽了?”心淩湊了過去。


    “看到我的戒指了嗎?”羽墨喃喃道。


    心淩有些沒聽清:“什麽?”


    秦羽墨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我的戒指!鴿子蛋那麽大的那個!我找不到了!必須盡快找到它!”


    心淩被嚇了一跳,李蘇皺眉,“吼什麽?”


    李蘇覺得秦羽墨有些不講理,自己弄掉了戒指,幹嘛來吼心淩。


    秦羽墨也自知自己有些失態,她揉了揉臉,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們知道嗎?起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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