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四人落後蘇若煙幾步,等蘇若煙帶著兩個小的跟何侍郎見禮後,也站在蘇若煙的身後。


    一旁的何曉曉依舊是跟自己爹娘介紹著何氏和蘇詢,可到了兩個何景山兩人,何曉曉詢問的目光看向蘇若煙,疑問這兩位年紀稍長的人是誰。


    見自家的卡殼的話語,一致將視線落在何景山兩人身上,何老夫人自從踏進和何家情緒波動就比較大,見眾人看向自己,便開口說道。


    “我姓何,跟你一個何。”


    何曉曉聽到這話感覺有點怪怪的,但也說不上是哪裏怪怪的,等幾人都相互見過禮,何侍郎帶著幾人往裏走。


    蘇若煙有些擔憂的迴頭看了一眼何老夫人,扶著妻子的何景山明顯的感覺到,妻子情緒的變化,何老夫人見幾人都往裏走。


    按理說,她應該是要第一時間衝上去的,可她現在有些退縮,她有些害怕,感覺她的身體不聽她的使喚,雙腿沉重的就像被灌滿鉛那般,站在原地動不了半分。


    何景山見妻子的這個模樣,手上用了點力氣,將何老夫人帶了進去,從外頭走進來,光線一下子變暗了下來,何老夫人睜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屋子裏的布局、裝飾、家具,以及凳子上坐著的老人。


    何老夫人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蓄滿了淚水,見眼前坐著的老婦人慢慢被淚水模糊掉身影,何老夫人用力的眨眨眼睛,淚水從臉上滑落,砸落在鋪著青石磚的地麵,變成了一朵朵淚花。


    何老夫人雙眼緊緊盯著坐著的老婦人,仔細的打量著,試圖在她身上找迴以前的記憶,可一切都變了,娘親的頭發已經全部花白,佝僂著腰,搭在膝蓋上的雙手。


    瘦骨嶙峋,彷佛雙手隻有一層皮,皮包骨的樣子,手上布滿了點點的斑,往上看,見老人也看向自己的方向,何老夫人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何景山見到妻子這樣,內心有些擔心,會不會刺激太大了,妻子這些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就在何景山要對妻子說點什麽的時候,何老夫人一把推開何景山。


    盡管淚水將眼睛糊住,看不太清周圍的事物,眼裏隻有那一位老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何氏站在何老夫人幾步外,見何老夫人推開人,往前跑經過她的時候,下意識就伸出手,想將人給攔下來,但被旁邊的蘇若煙給拉住了。


    屋裏的幾人看著何老夫人跑到老婦人的跟前,“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直起上身,淚眼婆娑的看著老婦人。


    泣不成聲的喊出那一個字,“娘!”


    雙手握住那雙瘦的隻剩下骨頭的手,摸著手下厚厚的老繭,何老夫人很痛恨自己怎麽沒早點迴來,不過還好,人還在,她還能盡孝。


    何老夫人將臉埋在老婦人粗糙的雙手裏,放聲大哭起來。


    老婦人低頭看著抱著自己腿哭的婦人,腦海裏的思緒轉的有些慢,剛她喊的是什麽?


    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慢慢的被來人的淚水弄得濕潤了,老婦人腦子裏慢慢想著,過了好一會似乎是想到什麽似的,臉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張開的雙唇顫抖著。


    渾濁的雙眼慢慢泛起了紅,手上用了點力,抖著手將埋在自己身上的臉,緩緩抬起,老婦人唿吸變重,看著麵前的容貌。


    老婦人抬手輕輕落在何老夫人的臉上,輕輕的擦去臉上的水跡,口中喃喃道:“我不會在做夢吧,怎麽看到我兒了,我兒你好狠的心啊,都不經常來看看我。”


    在聽清老婦人說的話之後,何老夫人伸手貼住老婦人的手,抓住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摸著。


    “娘~,不是做夢,是我,我迴來了,我迴來看你了。”


    說完將臉死死的貼在老婦人的手上,老婦人緩慢的抽出一隻手,落在何老夫人的頭上,摸著她的頭發。


    “胡說,我兒是一頭烏黑的頭發,你都有了白發,怎麽會是我兒呢。”


    何老夫人聽到娘親說的話,心是一抽一抽的痛,哭的說不出一句話,隻抱著老婦人痛哭。


    老婦人抬起頭,看著幾步外站著的人,模糊不清的身影,何家三口、蘇若煙一行人都看著兩人,都齊齊的走近幾步,特別是何曉曉走到老婦人旁邊。


    “曾祖母,這位夫人是誰?”


    老婦人聽到何曉曉這樣說,有些飄飄然的迴過頭,看著麵前哭的不像樣的婦人,何老夫人看著她,用力的點點頭,口中是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這,老婦人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雙手緩緩抱住何老夫人,在抱到之後,感覺到的是真的,溫熱的身體,也跟著哭了起來。


    何氏靠著蘇詢,抬手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兩個小人也不鬧騰,隻靜靜地看著,何曉曉站在旁邊雖然不懂是什麽情況。


    但看到她們這樣,也後退了幾步,給她們空間,何侍郎同妻子對視一眼,這恐怕是真的找到了。


    以前也偶爾有人找上門說是出走多年的姑姑,要不就是上門騙錢,要不就是找錯人的,何侍郎夫婦漸漸地不再抱有希望,兩人都覺得人很有可能是不在人世間了。


    沒想到,在這麽多年後還能找迴來,也算是來得及,兩人都很開心,他們是知道祖母找了姑姑多久的,知道是有多想姑姑的。


    蘇若煙等兩人都哭的差不多,情緒都發泄了,看一眼何氏,何氏上前戳了戳何景山。


    何景山上前幾步,對著老婦人“噗通”又一聲,也跪在地上,開口道:“女婿拜見丈母娘。”


    何氏見自己爹都跪了,拉著蘇詢也跪在地上,蘇若煙拉著兩個小的手,也跪在地上了。


    何曉曉看著麵前的場景,這發展也太快了,怎麽就跪了一片呢,何曉曉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爹娘,兩人衝著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見此,何曉曉隻好是朝爹娘走近了幾步,靜靜地看著這麵前混亂的情況。


    老婦人聽到何景山的話,便抬起頭,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再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麵前跪了一片人,在反應過來何景山說的是什麽之後,連忙朝何景山伸出手。


    試圖去夠何景山,將人給拉起來,何景山見這場景,想了想,跪著往前幾步,直到老婦人的手能碰到他,也還沒等老婦人用力,自己就站起來了,還順帶將還在地上跪著的何老夫人給拉了起來。


    這才來到京都沒兩天,身體還虛著呢,還跪這麽久,真怕跪出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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