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麻煩的是,現在買東西還得要票,他們生產的皮革,很可能隻能供給國營單位。


    陳烈心裏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這辦廠的事,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


    拖拉機一路顛簸,陳烈感覺五髒六腑都快被震出來了。他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雪地,心裏思緒萬千。重生迴來,他本想利用先知先覺的優勢,帶領鄉親們過上好日子。可現實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很多事情並不像他記憶中那麽簡單。


    “唉……”陳烈長長地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趙大海的事,心裏又是一陣煩躁。


    林場馬上就要改製,趙大海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了狩獵隊長的位置,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趙大海這人雖然莽撞,但本性不壞,陳烈不想看著他走上歪路。


    陳烈有些頭疼,後麵的事會更麻煩。


    拖拉機一路顛簸,像個患了哮喘的老頭兒,吭哧吭哧地吐著黑煙。陳烈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心裏卻比這顛簸更難受。


    進了陳家坳,遠遠就瞧見自家屋頂的炊煙,像一條慵懶的灰龍,在暮色中緩緩升騰。一股熟悉的暖意湧上心頭,陳烈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推開院門,一股飯菜香撲鼻而來。屋裏亮著昏黃的煤油燈,李春紅和姑姑正坐在炕上嘮嗑,許冬冬圍著圍裙在灶台邊忙碌,陳月月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不時伸出小手去抓案板上的菜葉子。


    “娘,姑,我迴來了!”陳烈跺了跺腳上的雪,脫下厚重的棉襖。


    “烈子迴來了!快,上炕暖和暖和。”李春紅連忙招唿他。


    陳烈剛在炕上坐下,李春紅就迫不及待地開口:“烈子,今天村委會可熱鬧了,大夥兒都同意辦磚廠,就等著指標下來了!”她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彩,仿佛看到了磚廠建成後的紅火景象。


    “嗯。”陳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腦子裏還在盤算皮革廠的事。


    李春紅見他興致不高,語氣也低了下來:“可是……村裏拿不出錢來開廠子……”她說著,偷偷瞄了一眼陳烈的臉色。


    陳烈沒說話,隻是悶悶地坐在炕上,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才是最棘手的問題。沒錢,一切都是空談。


    這時,許冬冬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過來,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烈子,吃飯了。”


    “冬冬,村長今天去村委會了?”陳烈接過許冬冬遞來的筷子,問道。


    “去了,和大家夥兒一起商量磚廠的事呢。”許冬冬說著,給陳月月夾了一塊土豆,“月月,慢點吃。”


    “他還說了啥?”陳烈追問。


    許冬冬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村長……好像是想讓咱們家多出點錢,幫著村裏建廠。”


    陳烈歎了口氣,心裏明白村長的意思。村裏窮,指望大夥兒集資,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這個“能人”身上了。


    “娘,家裏現在還有多少錢?”陳烈轉頭問李春紅。


    李春紅愣了一下,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問這個。她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還有……五百七十多塊。還有你給趙大海存的那五百塊錢,也在手裏呢。”


    “一千塊,還差得遠呢……”陳烈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道。他感覺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有無數隻蜜蜂在飛舞。


    “一千塊還少啊?這可是大數目了!”李春紅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


    “娘,趙大海那五百塊錢不能動,那是人家救命錢。”陳烈語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其他的,我想辦法。”


    李春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她知道兒子的脾氣,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迴來。她歎了口氣,默默地收拾著碗筷。姑姑也坐在一旁,欲言又止,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隻有陳月月扒飯的“吧唧”聲,顯得格外清晰。陳烈悶頭吃飯,心裏像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他知道,開廠不容易,這僅僅是開始,以後的困難隻會更多。


    晚飯後,陳烈和許冬冬迴到了新房。昏黃的煤油燈下,小屋顯得格外溫馨。許冬冬拉著陳烈的手,輕聲問道:“烈子,是不是遇到啥難事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陳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兒,我能解決。”他不想讓許冬冬擔心。


    許冬冬的手握得更緊了,她能感覺到陳烈手心的冰涼。“烈子,你別瞞著我,有啥事咱倆一起扛。”她的語氣溫柔而堅定,像一股暖流,緩緩流進陳烈的心田。


    陳烈看著許冬冬關切的眼神,心裏一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村裏想辦磚廠,我和林憶苦也想合夥辦個場,但是缺錢……”


    “缺多少錢?”許冬冬追問。


    “不少……”陳烈歎了口氣,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許冬冬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用藍布包著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遝零散的錢幣。“烈子,這些是我下鄉這幾年攢的,不多,但也希望能幫上忙。”


    陳烈看著那一遝錢,眼睛有些濕潤。他知道,這對於許冬冬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冬冬,你的錢留著自己用,這些事我能想辦法。”


    “烈子,咱倆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許冬冬把錢塞進陳烈手裏,語氣堅定。“我知道你壓力大,但別一個人扛著,有我呢。”


    陳烈緊緊握著許冬冬的手,心裏充滿了感動。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與此同時,林憶苦剛迴到自己位於筒子樓的住處,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鄰居大娘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憶苦啊,派出所的人來找你了,讓你趕緊去一趟!”


    林憶苦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連忙問道:“大娘,知道啥事兒嗎?”


    “沒說,就說讓你趕緊去。”鄰居大娘搖搖頭,一臉擔憂。


    林憶苦顧不上多想,連屋都沒進,轉身就往派出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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