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聽完忍不住樂了:「馬太醫你這做夢呢吧,咱家都離開了禦藥房,這生藥中發現雷公藤跟咱家還有甚幹係 ,再說,即便生藥中有雷公藤,又有什麽新鮮的,莫非馬太醫不知雷公藤是毒也是藥嗎,對於風寒濕邪,肺癆之症有奇效,且有除蟲的功效,馬太醫指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豈不可笑。」


    馬元之:「那萬歲爺的禦藥裏怎會有雷公藤?」


    林杏看了孫濟世一眼:「你怎知萬歲爺的禦藥裏有雷公藤?」


    馬元之卻道:「是,是我師傅親口告知,說是你跟他老人家說的,師傅還特意提醒我,不可把雷公藤認作天仙藤,你明知萬歲爺的禦藥之中有雷公藤,卻不稟明,按的什麽心不用想也知道。」


    說著一雙眼瘋狂又惡毒的瞪著林杏,林杏忽想明白了,自己是提醒過孫濟世,卻是讓他小心馬元之,而馬元之卻是孫濟世的嫡傳弟子,擱在身邊教化多年,師生如父子,難舍也在情理之中。


    想必孫濟世生怕馬元之一步踏錯萬劫不複,便在他還沒下毒之前,就先提醒了他,不可把雷公藤錯認成天仙藤,若那時候馬元之正好給太後煽動的準備在禦藥裏加料,給孫濟世這麽一說,自然大驚。


    孫濟世是想保住自己的弟子,卻不知馬元之如今恨自己入骨,哪會輕易善罷甘休,便也借機來了個將計就計,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己頭上。


    先不說這毒是誰下的,單說自己明明知道禦藥中有雷公藤,卻不稟明皇上,這就是殺頭的大罪,不過馬元之蠢就蠢在,怕隻這一項罪名弄不死自己,又自導自演的加了一個投毒,這就讓自己有了可分辯的機會。


    孫濟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徒弟如此狠毒愚蠢,所以才發呆的看著馬元之,想到此,林杏道:「太後娘娘,萬歲爺,禦藥之中的雷公藤的確是奴才發現的,當日萬歲爺體恤,賜賞奴才天仙丸醫治腹痛,因奴才通藥理,才發現其中竟隱約摻如少許雷公藤,之所以未稟明萬歲爺,是因此事若宣揚開,不利查出幕後黑手,加之跟孫大人悄悄徹查禦藥,發現並非全部天仙丸裏都摻有雷公藤,而是分月的,大約三月一批的禦藥之中才會發現,更覺此事蹊蹺,便想此人加入雷公藤的目的,倒讓奴才想到了,這般少的雷公藤,根本不可能毒害的了萬歲爺,卻有一個特別的用處,若吃一次,可避子三月。」


    太後臉色微變,之所以聽了馬元之的計策,就是覺得林杏這奴才雖懂些藥理,卻並不知雷公藤可避子的用處,如今被他如此精確的點出來,頓覺不妙,站起來道:「哀家有些犯頭疼,這就迴慈寧宮了,小林子是皇上跟前兒的人,這件事皇上瞧著料理就是,快扶著哀家迴宮。」


    「太後,太後您不能走啊。」一見太後要撤,馬元之急了起來,他可知道皇上對林杏的意思,太後一走,有自己的好兒嗎,更別說,如今翻出避子的事兒,這可是絕皇嗣的大罪,忙跪行幾步攔著太後。


    太後哪會搭理他,先保住自己要緊,叫身邊的嬤嬤拉開他,快步離了禦藥房。


    馬元之雖有些頹然,卻想反正自己沒有下毒,這罪名無論如何也不會扣在自己腦袋上,正想著,忽孫濟世跪在地上:「微臣欺瞞皇上,罪不容誅,請萬歲爺賜微臣一死。」


    林杏一驚,好容易禦藥房這條財路捋順了,孫濟世這是鬧哪兒出,他要是獲罪,自己這財路不就斷了嗎,忙道:「萬歲爺,此事與孫大人無幹,乃之前的二總管王直與太醫院副院使馮國安,暗地裏做的手腳,孫大人雖是太醫院院正,萬歲爺所用禦藥卻不知多少,若有心做手腳,如何防的住,更何況,這人還是禦藥房的總管跟太醫,孫大人雖有校驗失察之罪,卻罪不至死,且一力揪出馮國安這個害群之馬,論起來也算有功了。」


    半天不見皇上說話,略抬頭,卻見皇上盯著自己,臉色不怎麽爽,林杏急忙低頭:「小林子,看起來這些日子你倒是過的不錯,朕倒是奇怪了,安樂堂養病還能養出幾分酒氣來,還是說朕的鼻子不靈了。」


    林杏咳嗽了一聲:「迴萬歲爺,奴才最近受了寒,腿腳兒有些疼,便飲了一些牛膝酒治病,並非故意飲酒。」


    「牛膝酒是什麽東西?能治病?」


    成貴低聲道:「迴萬歲爺,這牛膝酒的確能治腿腳疼,前次老奴犯了舊疾,便是林公公送來的牛膝酒治好的,極靈驗。」


    皇上哼了一聲:「你還真老實,這奴才心眼子最多,說話之前早不知在心裏過了多少遍,自然不會讓朕逮了漏兒。」


    林杏聽這話兒怎麽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呢,還是說自己聽差了,再說,這時候不該專注於被下藥絕嗣之事嗎,自己喝點兒酒能跟絕皇嗣的事兒比嗎。


    馬元之一看林杏又要得寵,急忙道:「林公公倒是撇的清,到底也免不了知情不報之罪。」


    林杏看了他一眼:「馬太醫緣何如此恨咱家,莫非咱家把你爹弄死,娘強,奸,兒子扔井裏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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