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貴幾句話林杏倒清醒了,自己是有些衝動了,一想到劉玉是讓成貴弄出去的,就慌神了,沒底細想,就過來找成貴算賬,以成貴的為人,若不是劉玉自己願意,斷不會管這檔子閑事兒,莫非是劉玉自己要出宮的?為什麽?


    想到此,跪在地上:「奴才禦前失儀,請萬歲爺降罪。」


    皇上伸手扶起他,低聲道:「禦前失儀的事兒,你還少了,朕若是真降罪,你這奴才一百條命都沒了,外頭冷的緊,跟朕進去說話兒。」說著拉著林杏進了暖閣……


    瑞兒不免慌張起來:「萬歲爺……」站起來就要往前衝,卻給成貴攔住:「瑞充衣您還是迴去的好,如今小林子在裏頭,估摸萬歲爺騰不出空來見充衣。」


    瑞兒愣了愣:「成總管這是什麽話,難道我還不一個奴才。」


    成貴:「瑞充衣剛那一腳白挨了,怎還不明白,咱家勸充衣一句,就早兒迴去的好,上迴禦前的李長生打了小林子一巴掌,充衣可知什麽下場?」


    瑞兒不由瑟縮了一下。


    成貴微微湊近她:「李長生可是咱家的徒弟,如今還在灑掃處刷馬桶呢,瑞充衣也該好好想想,宮裏這麽多宮女,怎麽咱家就選了你,這宮裏的人你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了裏頭這位,明不明白?」


    瑞兒搖搖頭:「你胡說,我不信,不信……你胡說,他們都是胡說,萬歲爺幸我就是喜歡我,我是瑞兒,不是誰的替身。」


    成貴:「瑞充衣,咱家說句不中聽的話,充衣莫怪,這當替身可也是個大學問,若是能當十分像自然好,當不得十分像,最起碼也要五六分,充衣之前素衣簡戴的時候,倒有那麽三四分意思,如今嗎……」目光劃過她頭上的珠翠:「三四分也沒了 ,充衣還指望萬歲爺留什麽情麵。」


    瑞兒還要說什麽,忽裏頭跑出個小太監,看了瑞兒一眼,大聲道:「萬歲爺口諭,瑞充衣禦前失儀,冒犯聖顏,掌嘴二十。」


    成貴歎了口氣,就知道這事兒完不了,揮揮手,兩個小太監按住瑞兒,左右開弓,啪啪這是二十個嘴巴子。


    因為瑞兒初得寵,難免驕縱,又不知打點,招恨的緊,執刑的太監自然一點兒不留情,打的瑞兒順著鼻子嘴角往外竄血,人都打傻了,叫人拖出去都是呆呆的。


    掌嘴的聲音傳進暖閣,皇上絲毫不為所動,一看見林杏腫起來的臉,臉色就不好看,陰沉沉的道:「二十個都輕了,該打死這賤人,還疼不疼?」一邊問,一邊兒給林杏臉上抹翠葉蘆薈膏。


    塗著塗著,就有些不老實,手指略往下,林杏抓住他的手:「萬歲爺,奴才傷的是臉不是脖子。」


    皇上低笑了一聲:「小林子這門戶倒守的嚴謹。」反手握住她的手,擱在手心揉了揉:「小林子倒是沒良心,這些日子不來瞧朕,今兒要不是因你身邊那個奴才,隻怕也不會來乾清宮吧。」說著就要抱她。


    林杏急忙避開:「萬歲爺,這裏可是乾清宮,更何況,您可是應了奴才等三個月,萬歲爺金口玉言,這是要食言不成。」


    皇上縮迴手:「好,好,朕不動,咱們就說說話兒總行吧。」想起什麽,目光略沉:「你對身邊那個叫劉玉的奴才倒上心。」


    林杏沒說話,不想說,她這會兒心情極差,根本沒有應付這變態的心思。


    皇上見他不吭聲,臉色越發不好看,看來劉玉這奴才是不能留在宮裏了,這人不過是送到宮外養病,瞧小林子這樣兒竟跟失了魂兒一般,不禁道:「小林子,朕等三個月倒是不妨,隻一樣,朕不希望瞧見你跟別人走的太近。」


    林杏抬頭看了他一眼,忽覺這變態實在可笑,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跟他還沒怎麽著,這變態就開始想控製自己了,不許跟別人近乎,他自己呢,後宮嬪妃一大堆,眼前兒還弄了瑞充衣。


    剛林杏可是瞧的清楚,那個瑞充衣年紀夠小的,那股子生嫩勁兒還沒褪下去呢,虧的這變態下得去手,微微躬身:「奴才有些頭疼,想迴去歇會兒。」


    皇上頗有些不舍,卻見他臉色的確不太好,便應了:「迴去讓太醫好好瞧瞧,你年紀小,身子弱,得多顧著些,過幾日朕便要去祭天,這些日子需齋戒,隻怕不得閑去瞧你,你自己在意些。」


    祭天?林杏忽然想起定天石,忽道:「奴才可否去見識見識?」


    皇上倒是笑了:「祭天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的事兒,大半天呢,臘月裏正冷,你哪受得住,若是小林子舍不得朕,不如迴禦前來,祭天就不要去了,迴頭凍病了,朕又該心疼了。」


    林杏本來也就隨口一提,成了自然好,不成也無所謂,以後總有機會,如今她是想弄明白,劉玉為什麽會出宮。


    從暖閣出來,沒出乾清宮,去了成貴住的院子,果然,不一會兒成貴就迴來了,見了林杏便道:「此事若劉玉不願意,咱家也不會幫這個忙,劉玉一心出宮,正趕上也卻是病了,咱家就成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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