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馬元之指著林杏,都說不出話來了,眼看就要背過氣去的節奏。


    慧妃皺皺眉:「好了,別吵了,馬太醫,本宮問你,張嬤嬤吃藥之前可詢了你這個方子?」


    馬元之臉色一變忙道:「當時下官正忙著炮製禦藥,也隻隨便瞧了一眼就叫下頭的人給嬤嬤抓了,卻不知這藥方是出自林公公之手。」


    林杏側頭瞧著他:「馬太醫,你口口聲聲說咱家是庸醫,敢問馬太醫,咱家這驅蟲方何處不妥?」


    馬元之支支吾吾的道:「雖無不妥,隻嬤嬤的蟲疾不同旁人,吃了隻怕無用,這藥不對症與毒藥無異。」


    林杏:「毒藥?是你庸醫誤人,還敢說咱家的方子是毒藥,這方子正對嬤嬤的蟲症。」


    慧妃不禁道:「既對症,怎嬤嬤這般痛苦哀嚎,聽著本宮心裏都難受。」


    林杏道:「迴娘娘,這藥方雖對症,卻少了一味藥引,咱家當日以為嬤嬤吃藥之前,必會詢宮裏的太醫,太醫久為嬤嬤醫治蟲疾,對嬤嬤肚子裏的蟲子知之甚詳,自然知道該用藥引,不想,馬太醫竟是個糊塗的。」


    馬元之氣道:「蟲疾生於腹內,又不能破腹去瞧,誰能知是什麽蟲子?林公公此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林杏嗬嗬笑了:「這隻能說你孤陋寡聞,依咱家看,張嬤嬤肚子裏是寸白蟲為孽,此蟲跟其他蟲子不同,月三日以前,其頭向上,可用藥攻之,餘日則頭向下,縱有藥,也白搭,用藥更需藥引才成。」


    慧妃:「今日不正是臘月初二,你所說的藥引為何?」


    林杏:「藥引倒是極為簡單,便是炙肥豬肉一塊,置於口內,咽取起津膏而勿食,蟲聞肉香自會起咂啖之意,爭相而上,待覺胸間萬箭攻鑽之時,便可入藥,必能驅蟲而出。」


    馬元之忍不住道:「此等胡言簡直聞所未聞。」


    慧妃略沉吟:「來人,照小林子說的給嬤嬤用藥,小林子,若果真如你所言,本宮必有重賞,若嬤嬤有個閃失,憑你這奴才的後台多硬,本宮也饒不過你。」


    林杏倒是老神在在:「娘娘盡管用藥,咱家雖隻是略通醫術,比起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庸醫,還是很靠譜的。」


    慧妃見他那油滑的樣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本宮就候著你這個靠譜的了。」


    也就兩刻鍾時候,裏頭的小太監跑了出來:「娘娘,可不得了,嬤嬤肚子裏的蟲子竟然瀉出半馬桶,而且都連成串了,長的有數丈,嬤嬤直喊舒坦,這會兒睡過去了。」


    慧妃看了馬元之一眼:「馬太醫雖少年得誌,這醫道上到底差了些火候啊。」


    馬元之臉色極為難看,站在旁邊低著頭道:「娘娘說的是。」


    慧妃看向林杏:「小林子,剛本宮應了你,若能治好嬤嬤蟲疾,有重賞。」


    林杏忙道:「能為娘娘分憂,是奴才的造化,哪敢要什麽賞,隻下迴娘娘再有個不適,千萬仔細些,別找來個庸醫,耽誤了娘娘的千金貴體。」


    慧妃目光一閃:「倒是會說話,你如今是禦藥房的大總管,賞你金銀,估摸你也不稀罕,聽說你喜歡木頭,本宮這倒是有個沉香的手串,給了你吧。」


    林杏眼睛一亮,急忙跪下:「奴才謝娘娘厚賞。」


    林杏手裏念著手串樂滋滋的出了鍾粹宮,跟馬元之一張驢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出來看見劉玉更是眉開眼笑,理都不理馬元之,拉著劉玉一邊走一邊顯擺自己的手串。


    劉玉好笑的看著他:「平常你不是最喜歡金銀的嗎,怎麽今兒得了這麽串木頭珠子,就高興成這樣了。」


    木頭珠子?林杏挑挑眉:「這可不是一般的木頭珠子,這是奇楠沉香知道不,就這一串木頭珠子,你知道值多少銀子嗎,咱們前門那個兩進的宅子,能買仨都不止,可惜是綠奇楠,要是白的,更是萬金難求的寶貝了,不過綠的也好,正配你。」


    說著,摘下來套在他手腕子上,端著看了半天,滿意的點點頭:「這東西帶的日子長了,你身上也會跟著香,以後便不用帶那些香餅子香袋子了,有這個比什麽都強,而且,還能聞香識人,隻聞見這股子香味兒,就知道是我家的玉哥哥。」


    劉玉摸了摸手腕上的沉香串,看了她一眼:「這東西可貴,你真舍得給我?」


    林杏白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戴這些累贅東西,你帶著正好,我跟著受益,走了,冷的緊,迴去吃羊肉鍋子暖和暖和。」拖著劉玉走了。


    馬元之在後頭陰晴不定的看著走遠的兩人,半天才邁步往前走,走了沒幾步,斜刺啦出來個嬤嬤。


    馬元之認出是慈寧宮的,忙躬身。


    嬤嬤笑道:「老奴可不敢當大人的禮,太後娘娘這幾日總覺著身上不好,差老奴去禦藥房請您呢,可巧就遇上了,勞煩馬太醫跟老奴走一趟吧。」馬元之哪敢怠慢,忙跟著去了不提,再說林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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