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低下頭:「恭送萬歲爺。」


    等皇上一走,劉福爬起來抹了把汗:「我說林老弟,你這是何苦呢,非逆著萬歲爺做什麽,再說,這禦藥房再好,難道還能比得上禦前不成,你這麽個聰明人,怎麽關鍵時候犯起糊塗了。」


    林杏心裏問候了一遍劉福的老祖宗,暗道,尼瑪又不是你,你自然說的輕鬆,變態皇上明明白白就是不安好心,自己這會兒迴禦前,估計沒幾天就讓變態辦了,要自己真是上輩子的林杏還好說,真比劃起來,還不知誰辦誰呢,能嫖一迴萬民之主的皇上,也算值了,可這變態喜歡的是太監,想辦的也是太監,自己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真到了炕上,脫了衣裳,發現自己是女的,隻可能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把自己直接推出去斬了,再有一種,變態來了興致,覺著自己這男女不分的樣兒挺新鮮,這前後一塊兒折騰,自己還活不活了。


    自己可沒變態這種嗜好,她是喜歡美人,隻限於看看摸摸,她真正喜歡的還是正常的男人,還想撈夠了銀子,出去弄個美男十二宮呢,哪能讓這變態糟蹋。


    再說,禦藥房如今可是個聚寶盆,眼瞅著白花花的銀子快到手了,讓她這時候拱手讓給別人,哪有這樣的好事兒,嗬嗬一笑:「劉老哥不知兄弟的難處,這禦前的差事哪是好當的,不然,兄弟也不會跑禦藥房來啊,老哥今兒是瞧了個滿眼兒,不是兄弟還有點兒運氣,這條小命早搭進去了,兄弟想好了,這伴君如伴虎,與其天天在禦前提心吊膽,還不如就在禦藥房當我的大總管呢,萬歲爺也不過新鮮勁兒上,隨口一提罷了,等過些日子外頭選的美人一進宮,估摸,萬歲爺連兄弟是誰都記不得。」


    劉福不免刮目相看:「老弟果然有心路,的確,萬歲爺龍性不定,誰知道在哪兒行雲布雨啊,咱們當奴才的,還是辦好了差事要緊,今兒不得說話兒,迴頭把馮國安的事兒審問明白,我親自擺席,叫上咱們那幾個老哥們,好好熱鬧熱鬧。」


    林杏拱拱手:「那兄弟候著了。」


    看著劉福帶著人走了,劉玉低聲道:「這事真能審清楚?」


    林杏嗤一聲樂了:「審清楚?想什麽呢?誰不知道馮國安跟承恩公王庚走的頗近,在宮裏,又跟王直好的穿一條褲子,這不明擺著後頭的人就是太後娘娘嗎,太後之所以迴慈寧宮,就是拿準了,皇上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跟她翻臉,這娘倆兒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呢,所以,這馮國安必死無疑,就算太後不出手,皇上也容不下。


    皇上這一招棋走的的確精妙,不動聲色的就把禦藥房的把持大權收了迴去,誰不知道,我是禦前的人,隻我這個大總管在禦藥房待一天,別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這娘倆是拿咱們這幫奴才逗悶子呢,誰讓咱們當奴才的命賤呢,不過,主子不拿著咱們當人,咱們自己得活出個人樣兒來才行。


    感覺劉玉攬住她的肩膀,林杏忍不住輕輕靠在他身上:「劉玉我累了,一點兒都不想過這樣爾虞我詐的日子,你別看我嘴裏說,其實,我就是個胸無大誌的,我他娘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吃喝玩樂的過一輩子,劉玉。要不你也別惦記那些沒影的事兒了,找個機會跟我出宮,尋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開個藥鋪,我當掌櫃,你當夥計,就咱倆人這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你覺得如何?」


    感覺身後人輕微顫抖,林杏嘴角翹了翹,老娘抓住機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怕你個死太監不動心。


    林杏想了很久,還是想把劉玉帶出去,主要有這死太監在身邊兒太舒服了,自己什麽都不用操心,死太監都能料理的妥妥當當。


    武力值高,姿色還過硬,打掃做飯,縫補漿洗,乃至幫她梳頭發這樣的小事,都能做的極好,這簡直是個全能型管家人才,要不是個太監,林杏都想嫁了。


    這死太監太完美了,最重要的,如今越來越聽話,自己說什麽是什麽,跟過去那個動輒就要掐死自己的死太監相比,簡直太溫柔完美,這樣的人如果放過,自己非悔的腸子都青了不可。


    見他不吭聲,林杏轉過身看著他:「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隻不過,我是一定迴出宮的,你的那些事兒,恕我無能為力。」撂下話林杏迴了自己的院子。


    這一天都沒跟劉玉說話,晚上吃了飯,早早就上炕睡覺了,感覺身後人抱住自己,林杏別扭的掙了掙,不想,卻被死太監一下摟進懷裏,半晌額,才聽見他有些急切的聲音:「你,別不理我,我答應你,跟你一起出宮……」


    林杏翻過身眼睛閃閃發亮:「你真答應了?」


    劉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良久點點頭:「嗯。」


    林杏嗬嗬笑了,抬頭看著他,屋裏未點燈,外頭的月亮卻好,從糊著明紙的窗戶上透進來,有些淡淡銀白的光暈,劉玉的臉隱在這層光暈裏,漂亮之極。


    林杏真被驚豔了,喃喃道:「劉玉你真好看。」湊過去啪嘰親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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