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歸國之後一直致力於中西結合,以她來看,手術自然是西醫見長,但術後恢複以及身體調養,中醫更有優勢。


    即便是手術來說,林杏也覺得,中醫未必比不過西醫,所謂庖丁解牛,林杏認為庖丁的手法,比所有外科醫生都要厲害,從筋骨腠理,分離皮肉,用在臨床上,同樣可稱為神醫。


    精研過解剖學的林杏,片兩條羊腿實在算不的什麽,隻不過這些是醫學領域,自己說了,這些人也不會明白。


    自己之所以露這一手,除了解饞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這些人覺得自己深不可測,話說的好聽,其實林杏比誰都明白,這些人今兒過來都是打著押寶的心思。


    這幾個老家夥可不是那些不經事的小太監,都是在宮裏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什麽陣仗沒見過,在這宮裏頭當差,幾起幾落都是常事兒。


    今兒看自己倒黴了,上趕著踩上一腳 ,迴頭自己再得了勢,豈不做了仇,反正,不過是麵兒上的事兒,走上這一趟,就算有了雪中送炭的情份,自己要是倒黴了,隻當今兒白跑了一趟罷了,若自己將來有轉運的那天,自然會記著這些人情。


    在宮裏頭混的,過了今兒誰知道明兒的事兒呢,鬧不好,今兒還好好的當著差事,明兒就進慎刑司問罪了也未可知,故此,樹敵不如交友。


    這也是林杏的原則,所以,得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有的是本事,往後求到這些人頭上,也不會推諉。


    果然林杏露了這一手,剛有些淡淡的幾個管事,熱絡了不少,拉著林杏說了不少禦藥房的事兒。


    一直到月上中天,席才散了,林杏走的時候,萬升還一再說讓她放心順子,雖說她不再禦前了,順子還是他的徒弟雲雲……


    林杏謝了萬升,從禦膳房出來,迴了乾清宮,一進自己的小院,就見劉玉站在院子當間兒,月色中身材頎長,頗有幾分玉樹臨風之感。


    林杏打了個酒嗝,走了過去:「你不會是等我吧,我跟你說,老娘今兒喝多了,沒工夫跟你逗悶子,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惹老娘,真惹急了老娘,沒你什麽好兒。」


    說著,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抬頭見死太監動都不動,不禁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是男人,連最基本的紳士風度都沒有,看見女士摔倒了,怎麽也該扶一把吧,過來,扶我起來。」伸出手:「快點兒啊,磨蹭什麽呢。」


    等了一會兒,劉玉才過來把她拽了起來,林杏就著力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這就對了,當男人就得懂憐香惜玉,知不知道,不然,將來可討不到老婆。」


    劉玉皺了皺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一個丫頭喝這麽多酒作什麽?」


    丫頭?林杏嗤一聲樂了:「老娘可不是丫頭,老娘是女王,知道什麽是女王嗎,就是把你們這些男人都踩在腳下的女王,跟你說,老娘現在是走背字兒,跑這兒鬼地方來了,不然,老娘那日子過得才滋潤呢,你不信是不是,也不怨你不信,老娘如今都有些不信了,有時候,總覺著過去那些日子像夢一樣,夢醒了就什麽都沒了,老娘就是個冒牌的假太監,天天看見的,都是你們這些麵目可憎的人,我家善良可心的安然丫頭呢,你說,是不是你把安然丫頭藏起來了,是不是……」


    劉玉:「安然是誰?」


    林杏:「安然你都不知道,真是沒見識,可著全國你掃聽掃聽,有不認識她的嗎,那丫頭心眼兒實,一條道兒跑到黑的性子,一心就知道做菜,一心就為了她安家的食單,連男朋友都沒有,我跟你說,那丫頭都二十八了,還是個雛兒呢,你說往哪兒找這樣不開竅的丫頭去,不過,我跟你說這丫頭是個悶騷,別瞧平常一本正經的,要是喝了酒之後,可就變了……」


    「什麽是悶騷?」


    劉玉覺得今兒她嘴裏說出的來的,都是奇奇怪怪的字眼兒,自己聽都沒聽過。


    林杏咯咯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個土包子,連悶騷都不知道,就是假正經,看上去正兒八經,心裏比誰都風騷,別提這個了,你看今兒月色多好,我們來跳舞吧,我好長時間不跳了。」


    說著,一把推開他,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嘴裏還喃喃的嘟囔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揮動著手踉踉蹌蹌,一個沒站住,又摔在了地上。


    饒是劉玉都忍不住歎了口氣,過去扶住她:「你喝醉了,迴去睡吧。」


    大概難得看他如此,林杏愣愣看著他,隻覺月色中的男人,溫柔多情,好看到爆,簡直就是極品,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你長得還真帥。」


    劉玉詫異看著她,正不知該說什麽 ,便覺唇上一陣溫暖,帶著淡淡的酒氣 。


    劉玉驚愣片刻,一把把她推到地上,再也沒管她,快步走了。


    等他走了,林杏啐了一口在地上:「真他娘的,為了演戲,老娘的犧牲大了,連太監都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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