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內,等級森嚴。


    以一“方”為單位組織教徒,又設一渠帥掌握一方大權。


    渠帥有若幹手下,擔任教內護法一職,協助渠帥管理方內眾多教徒。


    韓忠便是護法之一,又因曾是追隨過大賢良師的老班底,故此擁有一定地位。


    他收了不少弟子,有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分,都算是他的死忠班底。


    畢竟在封建時代,沒什麽比師徒關係要更加親密了。


    一上來便是外門弟子,雖然並不算很高的地位,可至少比普通教徒要好一些。


    陸羽自不會不識抬舉,連忙作揖行禮,恭敬說著:“弟子陸羽,見過師父!”


    韓忠點了點頭,隨後擺了擺手,讓陸羽站在自己身後,繼續招收教徒。


    陸羽來到韓忠身後,看著他招收信徒,隻是一會,便看出其中規律。


    什麽信不信道,都是措辭借口而已。


    這樣堂而皇之的募集青壯力,若是放在盛世年間,簡直不可思議……


    招募那麽多的青壯力,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有什麽圖謀?恐怕分分鍾就有人查抄上門。


    可放在這王朝末年,一切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有人幫忙施粥救濟,收留災民,對於郡城裏的老爺們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事,誰還會管你招那麽多教徒幹啥?


    別說是南陽一地,就算放眼全國各地,太平道的布道,也是十分順利。


    此時的太平道,還沒有造反,這是得到了官方認可的宗教組織,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的存在!


    等招了足夠多的教徒,韓忠擺了擺手,對剩下的人說:“招收教徒到此為止,大家可繼續鑽研我太平道教義,若有朝一日能夠參悟真意,亦可入我太平道!”


    那些沒進太平道的人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麽。


    畢竟太平道一次收留近千人,已是上善之舉了。


    這災荒年間,一些地主家都沒有餘糧,太平道又是施粥,又是收留千人,已是仁至義盡了,還能要求他們什麽呢?


    在災民們的千恩萬謝之下,韓忠帶著這千百號人,一路來到了南陽城外的一處鄉下。


    陸羽作為韓忠的外門弟子,和十幾個同樣年紀的外門弟子,被統一安排進一個農莊,又被發了一本《太平真經》,接著有人過來訓話。


    講話的是個穿著道袍,頭戴儒冠,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中年男人。


    他自稱戴之敬,據說以前是個啟蒙先生,後來入了太平道,現在是韓忠護法手下的一名執事。


    “韓護法招收爾等入門,成為外門弟子,對你們期望甚大,希望你們不要辜負護法的心意。”


    “隻有努力鑽研太平道教義,認真耕作,拚命幹活,以後才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被護法傳授大賢良師的真傳絕學!”


    “機會就放在你們麵前,你們要好好珍惜才是!”


    “若是敢偷奸耍滑,胡作非為,可不要怪我將你們逐出門外!”


    “到時候,別說內門弟子,就連普通教徒都沒資格當!哪裏來的,迴哪裏去!”


    訓了一番話後,戴執事安排了眾人的每日任務。


    每天需要做的,無非是鑽研教義,耕作幹活,鍛煉武藝,學習一些基礎文字。


    若是有外出任務,再另行通知。


    陸羽對此並不意外,太平道不可能養那麽多吃幹飯的人,底層教徒必須得自食其力,否則根本無法運轉起來。


    加入太平道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收拾自己的房間。


    和陸羽住在一起的,還有三人,都是瘦骨嶙峋的少年郎。


    幾人一起收拾房間,聊著自己的過往經曆。


    一番談話下來,陸羽對這幾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魏二狗,荊州魏興郡人士,皮膚黝黑,父母都是地道的農民。


    任青山,荊州南鄉郡人士,瘦瘦高高的,家裏以前是開鐵匠鋪的。


    孔越,字鴻慶,豫州陳郡人,家裏以前是書香門第,後來惹了仇人,父親決定舉族搬遷,投奔外郡的親戚。


    結果半路上被馬匪洗劫,又被流民搶劫,孔越便和家裏人失散了,兜兜轉轉,九死一生,流浪到了南陽這邊。


    這經曆也是足夠傳奇了。


    “這位兄弟,你呢?”


    “我叫陸羽,小時候父母染了瘟疫而死,我便跟著一個遊方道士走南闖北,後來老道士也得了瘟疫死了。”陸羽言簡意賅。


    “這經曆不簡單啊,那你以前算是道士?”孔越下意識問道。


    “算是吧。”陸羽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也算是有根基了,以後若是成了內門弟子,還請關照關照我們這些師兄弟啊。”孔越笑著說道。


    “我們一起努力,都成為內門弟子才是。”陸羽笑了笑說。


    “難啊,我剛剛打聽了一下,內門弟子,每年都有名額限製,隻有表現優越者才可脫穎而出。”任青山歎息一聲說:“而且……我們能成為外門弟子,四個住一個房間,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待遇了。”


    “我聽莊裏的老人說,那些剛入門的教徒們,幾十上百個人睡在一張大通鋪上!晚上翻個身,都要吵起一群人!”


    任青山說得繪聲繪色。


    隨後幾人天南地北的聊著,陸羽則隨手翻開那本《太平真經》。


    和他猜測的一樣,這裏麵並沒有修行法門,更沒什麽術法,都是太平道的教義詳解,闡述太平道的理念思想。


    陸羽想要的是術法符籙,可是以現在這個身份,想獲得那些,顯然有些不切實際。


    韓忠隻在收他入門的時候出過麵,迴來後就立刻當了甩手掌櫃。


    作為外門弟子,隻有韓忠見他們,沒有他們尋韓忠的資格。


    陸羽也不著急,畢竟在黃巾軍起義造反之前,待在太平道裏,還是很安全的。


    先修行內功真法,慢慢提升境界吧。


    他現在才踏上修行之路,好高騖遠不是什麽好事。


    若是能達到一定境界,就算沒有術法、符籙,可最簡單的靈力攻擊,還是能釋放出來的,雖說效率和殺傷遠不及術法、符籙,但至少會有一點自保的手段。


    …………………………


    白家演武場。


    白玉瑤穿著武道服來到了這裏,手裏還提著一大堆吃喝。


    這些食物當然不是白玉瑤自己吃,而是用來‘投喂’的。


    將吃喝放好後,白玉瑤立刻召喚了自己的英靈。


    陸羽的身影緩緩浮現。


    並沒有上一次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麵。


    這一次,他穿著簡單的衣裳,身上也是幹幹淨淨。


    白玉瑤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眼一亮,同時很是欣慰——自己的英靈,終於擺脫了流浪餓死的執念了?這是好事啊!


    陸羽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小富婆,笑著問道:“又見麵了,喚我何事?”


    “是這樣的,我修煉出了靈力,就想著這些靈力,能否和武技融合,增強武技的威力?”白玉瑤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陸羽蹙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說:“理論來說,當然可以,不過需要的靈力數量應該是蠻多的……如果靈力太過稀少,恐怕無法產生增幅的效果,至於是否真的有效果,還得你自己試試看才行!”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屬於廢話文學,實在是陸羽也不知道具體效果如何,隻能說一些車軲轆話。


    “好,那我試一試!”白玉瑤認真點了點頭,隨後指著那些食物說:“這些是我專門帶來給你吃的。”


    對於上一次陸羽的‘吃播’,白玉瑤可謂記憶猶新,所以現在看到什麽好吃的,就想著帶給陸羽來吃,他一定會喜歡的。


    陸羽看著這些食物,不由食指大動,在農莊裏吃的東西,寡淡至極,半點油水也無,和這些美食,完全無法相比。


    “對了,你的體內修煉出多少縷靈氣了?”陸羽忽然想起這事兒,便開口問道。


    “多少縷?”白玉瑤一愣,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數過,密密麻麻,數量太多了,不過距離下一階段,融成‘霧狀’,還差很多。”


    陸羽:“……”


    白玉瑤有些奇怪的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你的修煉天賦不錯。”


    陸羽的表情略有些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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