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高台上,帝國軍校中有名的冷麵教官雷雲鐵虎轉頭看向旁邊昏昏欲睡的愛徒李逸龍,壓低聲音說:“逸龍,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滋味不好受吧。”


    “的確失望之極。”李逸龍略略迴了一下頭,“沒想到在我這之後,帝國軍校的學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現在,竟已淪落至此。這等實力,就算處在普通高校中,也難稱拔尖。這等廢物,如何為我帝國軍校爭光。”


    聽聞此話,高台上眾人紛紛側目迴頭望去。卻見一青年,穿著華貴,玉樹臨風,棱角分明,霸氣異常。


    “原來是他。”眾人三三兩兩小聲議論著,卻沒有一人上去反駁他。隻因大家一致認為他說這話是理所當然。


    身為昔日的帝國軍校的武魁,特別還是連續四屆武魁,當然有底氣說這樣的話了。


    從出生就被帝都李家賦予厚望的李逸龍,從小便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在帝國軍校求學四年中,力壓同輩,同階無敵,未嚐一敗。後來入伍參軍,更是屢立戰功,奇遇連連,僅僅不到三十歲便成功晉升為武將,達到無數武者一生遙不可及的高度。軍中之人尊稱無敵小霸王,被譽為是狂獅林嘯的接班人之一。


    擂台上,肆伍陸靜靜地看了一眼盔甲青年,在老師離開擂台後,正欲轉身離去。就在肆伍陸剛剛轉過身時,剛才還躺在地上痛聲大哭的盔甲青年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猙獰的怨毒之色。


    隻見他一抬右手,一道黑色的暗箭,自其袖中暴射而出,直射肆伍陸的後背心。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眾人不由一陣驚唿,隨即各種漫罵聲響起。在武力為尊的大荒,這種背後偷襲的行徑也是為眾人所不恥。


    “鄉巴佬,竟然敢讓本少丟臉。給我去死吧!”盔甲青年狂笑道。


    “嗖”的一聲。


    黑色暗箭在台下眾人的驚唿聲中如黑色閃電般地射向肆伍陸,並直接生生穿透。但卻並為帶起任何血跡。反而肆伍陸的身影慢慢模糊起來。


    “這是殘影?”盔甲青年心中大駭,急忙翻身跳下擂台。


    就在盔甲青年正欲行動之際,一股沉重的壓力至空中罩下,讓盔甲青年身體動彈不得。隨即一隻大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腦袋。


    “不可呀。”看到突然出現在盔甲青年的肆伍陸,觀眾席上一穿著奢華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大聲喊道。


    “命是你自已送的,怨不得別人。”說完,不待盔甲青年說出求饒之類的話語,驚見肆伍陸摧動原能,五指成爪,用力一抓,頓時盔甲青年的腦袋宛如一個大西瓜,瞬間爆碎。


    在台下眾人驚呆中,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盔甲青年直接栽落到擂台上,猶如水龍頭般不斷噴湧出鮮血。


    “渾蛋,你找死!”一道暴怒的聲音至觀眾席上傳出。隨即驚見那奢華中年男人身形一動,化為一抹模糊身影,朝擂台之上的肆伍陸撲殺而來。


    頓時,狂風驟起,同時一股驚世駭俗的可怕原能至空中撲麵而來。


    人未到,可怕的攻勢所卷起的勁風已如利刃般撲麵而來。


    麵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肆伍陸鎮定自若,吐氣納勁,悄然運轉武帝真經護世篇,頓時周身原能暴走。同時雙手拔出鬼切,朝地一揮,緊接著一躍而上。


    “護世,潛龍越限。”武帝真經上的名招悍然而出,頓時風雲變色,乾坤逆轉,神鬼退避。


    在陽光下,在狂風中,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肆伍陸與奢華男子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錯,然後又在強大原能相撞產生的耀眼閃電中彼此快速退開,分別各飛落在擂台的一端。


    極端過後,塵煙散去,生死立判。


    “唉!”一道重重的歎息聲在廣場內響起。


    “長江後浪推前浪,當真後生可畏!”突見奢華男人雙手負後背,朝肆伍陸說道。


    話甫落,奢華男子突然四分五裂,身體瞬間爆碎成血霧。


    在漫天的血霧中,一道修長的年輕身影傲然站在擂台之上,若隱若現,如神亦如魔。


    “這怎麽可能,唐國鋒可是帝都有名的強者,實力足以進一流高手之列。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當場秒殺。”此時眾人不敢置信。


    這是武將初位的氣息,這怎麽可能?看樣子還不到二十歲。在場眾人內心震撼不已。


    “就是這人,他橫掃了這屆的荒野求生,差不多搶光了所有的學分,讓所有熱門種子選手全部提前出局。”這時,台下有人大聲喊道。


    一個同齡人平推了數千學員,怪不得所有學員出來後,個個都沉默不語,臉色陰沉得可怕,任誰也丟不起這個臉。甚至有人開始慶幸沒參加這次年度大比。


    “妖孽呀。”無數人驚歎。


    多年以後,當有人問起觀眾席上的副校長司馬嵐關於今日的情景時,年老的司馬嵐是這樣的答道,那時候我便知道,不出十年,那個叫肆伍陸學生必將在這個世界叱吒風雲。隻是我從不曾想到,他的崛起會是如此的血腥,或許那時的他便已經殺伐果斷,有著遠超同齡學生中的那股狠厲。


    在台下的一處看台上,小魚兒兩眼發紅,一臉擔憂地看著肆伍陸。而在看台的不遠處,鬼族少女寧初夢眼中異彩連連,一臉興奮地盯著肆伍陸。


    更遠處的看台之上,白傾雪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擂台上的肆伍陸。


    “這不可能,他不過是鄉下小鎮的一個雜工,怎麽可能會是如此強大的能力者。肯定不會是罪。”白傾雪心中大喊,一時間,竟五味摻雜。


    可那柄雪白的妖刀,那道殺神般的身影分明跟記憶中的那道身影完美重疊,似乎在努力提醒著白傾雪。


    怎麽會這樣?此時,白傾雪麵若死灰。如此年青,如此身手,應該是從大家族中出來曆練的年青才俊或是隱世大派中的傳人行走江湖才對,這才是正常的劇本。那是白傾雪心中無數次幻想著再見罪的情景。


    心心念念無數個夜晚的人,記憶中的那個蓋世英雄,突然變成了當初自已從沒正眼瞧過的小雜工。


    那一刻,白傾雪的世界崩塌了,她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不肯相信。


    錯!錯!錯!原來最好的他一直都在自已身邊,甚至年少時也曾為之心動,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失去了他。還能迴去嗎?一切還能再迴到從前嗎?這一刻,白傾雪無言,風無語。


    廣場高台上,李逸龍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緊緊地盯著肆伍陸。


    雷雲鐵虎有些被驚醒,隨後指了指擂台上肆伍陸,對李逸龍大笑:“逸龍這麽激動,怎麽了?這是被學弟激起了戰意嗎?”


    旁邊的李逸龍微微躬身,聲音格外平靜:“隻是突然間想起一件舊事。”


    “什麽舊事?”雷雲鐵虎饒有興趣地問道。


    李逸龍張了張嘴,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我弟李逸青被殺那件事。”


    雷雲鐵虎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難看的臉色:“你懷疑是肆伍陸幹的?”


    “以你的身份這種事不能亂說。”雷雲鐵虎皺著眉,“以肆伍陸現在表現出來的天賦,一點不亞於你。在沒有充足的證據,學校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李逸龍眼神凜冽:“逸青死的那段時間,帝都並沒出現過其他麵生及可疑的高手。相反,在當時通過北城的記錄中,他肆伍陸便是其中一人。以他武將初位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不著痕跡地將我弟北殺害。”


    “老師,所有的事情都這麽湊巧趕上了。你說怪不怪?”


    雷雲鐵虎眼裏神色微微一跳:“老師我還是建議你先冷靜,別這麽武斷下結論。”都是帝國軍校的學生,還是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之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雷雲鐵虎實在不忍心兩人相互殘殺。


    李逸龍搖了搖頭:“老師,隻怕看出來的不止隻有我一個。而且,估計不止是逸青的死,另一位的失蹤恐怕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世家門閥的臉,家族的血仇,遠不是幾句話就能化解的。”


    雷雲鐵虎愣住了。


    學生中有能力造成兩個天才消失的似乎隻有肆伍陸了。學校也一直流傳著吳啟明愛慕白家大小姐的事,偏偏這白家大小姐平日裏與肆伍陸走得很近。似乎所有的事都有跡可循。


    就連雷雲鐵虎都越想越覺得肆伍陸是兇手。雷雲鐵虎突然有些憐憫地看著台上的肆伍陸。就算不是兇手,隻怕兩大世家也不會讓他好過。


    既然都隱藏實力,為何不一直隱藏下去呢。雷雲鐵虎竟一時間想不出法子來保全這位天才學生。


    “算了。今天是學校的一年一度的盛事,也是我母校的盛事。這個時候談這種事太過敗興。”李逸龍忽然終止了話題。


    雷雲鐵虎心中輕歎:“天才們的相遇總是這麽猝不及防,卻又是那麽的殘忍。”


    雷雲鐵虎太了解身邊這位愛徒了,他決定去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誰也阻止不了。


    眼下,這場天才與天才的大戰已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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