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夏祖在創立帝國軍校之時,為荒族培養優秀的後輩人才以及保持學校的競爭力,破天荒地啟用學分製。即帝國軍校的學生隻有在學校時賺夠足夠多的學分才能順利從學校畢業。


    但帝國軍校作為大荒最為優秀的高校,對教學質量要求也是出了名的嚴格。學生即使順利通過所有課程,其畢業評語也不過是區區合格兩字而已。


    荒族武風盛行,以武為尊,更何況帝國軍校本就為培養大荒軍人而創,所以便有了一年一度的學校武道大會,也是同學口中所說的學校大比。


    而這學樣大比,最終的獎勵便是豐厚的學分。每一屆的武魁所獲得的學分,相當於一個學生在學校兩年所修學分的總和。這也是昔日吳起明同學敢離校出走,不擔心補考,闖蕩無敵之路的底氣。隻要拿下學校大比的冠軍,學分都不叫事。


    帝國軍校,教官辦公室。


    “胡鬧。肆伍陸,你一個普通人,又不是能力者,學校大比你去湊什麽熱鬧。嫌命長呀你!”辦公室裏,林小蓮拿著一張報名表丟在肆伍陸麵前的桌子上。


    肆伍陸拾起報名表,道:“老師,按照學校規定,隻要是帝國軍校的人都有權報名參加學校大比。是吧?”


    “道理是這樣。但學校大比,那是能力者的事,再說拳腳無眼,一個不小心,你就得完蛋。你不珍惜生命,我是你的老師,得對你負責。”王小蓮神情嚴厲地說道。


    雖然知道老師擔心自已,但此事直接關係自已學分,肆伍陸看了一眼報名表,還放到桌麵上,道:“謝謝老師關心,但我還是決定參加。”


    林小蓮怒道:“你是認真的嗎?你這樣做,萬一有什麽不測,想過親人嗎?你怎麽就如此不愛惜自已呀。”


    “這麽想不開?難道你。。。。”這位年青的美麗女老師突然眼睛發光:“肆伍陸,你最近感情不順?”


    “唉!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受過傷呢。不要對世界失望,要愛惜自己。”美麗的女老師輕歎了一聲,再次將報名表遞了出來。


    聽聞這話,肆伍陸愣住了。這哪跟哪呀。肆伍陸心裏抓狂,迴道:“老師,你誤會了,根本沒有的事,對於這次學校大比的報名,我是認真的。”


    “你。。。。”林小蓮一時啞然,竟說不出話來。


    在帝國軍校後山一顆最高樹的樹冠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在清風中,一隻雛鷹緩緩張開了雙翅,輕輕地拍打著,然後一躍飛向了天空。


    “她怎麽在這?”肆伍陸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目光不遠處,白傾雪正懷抱著書本與旁邊的女同學有說有笑地離去。


    好不容易說服這位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後,肆伍陸急衝衝地從教官辦公室出來,正打算去圖書館找點資料,不想竟遇上昔日小鎮的故人。


    時隔一年多未見,此時的白傾雪生長更加亭亭玉立。隻是肆伍陸心中卻少了當初那種心慌意亂,多了一份波瀾不驚。


    “他怎麽在這?也許是來學校做雜工的吧。”突見故人,白傾雪心中卻一陣煩燥,不由加快腳步,生怕肆伍陸前來打招唿。


    鄉下來的野丫頭這樣的稱號,白傾雪可是一點也不感興趣。自已好不容易搭上帝都白家這條大魚,雖然這位帝都白家嫡係公子似乎沒自已想象中那般爭氣。可是少年英雄的傳說離自己太遠了,始終等不來,甚至毫無音訊。白傾雪在苦等多日後,終於決定將手中能把握住的機會緊緊抓住。


    眼下,更不能讓這個來自小鎮的雜工毀了自己好不容易經營來的局麵。


    感受到白傾雪似乎不願與自己相認,肆伍陸自嘲地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白傾雪悄悄迴頭掃了一眼,發現肆伍陸沒有跟上來,不由鬆了一口氣。自已好不容易借助帝都主家的勢力來到帝國軍校上學,絕不能讓同學們知道自已是來自偏僻的鄉下小鎮。


    “傾雪,剛才幹嘛走那麽快?”同學喘著氣追了上來。


    白傾雪笑著說道:“剛才突然想起一點急事。現在沒事了。”


    “傾雪,聽說你妹妹小魚兒前幾天迴來了。”


    “嗯”白傾雪臉色一變,心虛地迴答。


    提起小魚兒,白傾雪頓時感覺自己矮了半截。一向對容貌極為自信的自己初見小魚兒時,也是自愧不如,黯然失色。


    那一日,那個失蹤了大半年的女孩推門而入,陽光自她背後直射而來,竟如此耀眼,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世上怎麽可能有長得如此美麗的女孩。”白傾雪內心忍不住驚唿。那一刻,這位對於自己美貌一向十分自信的小鎮大小姐自卑了。


    至於身份地位,小魚兒是白家當代家主之孫女,不是自已一個分家不知多少代的人能比的。所以,白傾雪也不敢過多議論小魚兒,更不敢去與小魚兒攀比。


    ......


    在東荒大荒有這樣一句諺語:“曆史可以被纂改,但真相永遠不會埋沒,因為傷害是有記憶的。”


    在這個武力為尊的世界,生命的消亡不過是常態,和平也隻是兩次戰爭之間的歇息。


    所有的戰爭都會默認盡量不去傷害女人和小孩,這也是人道主義精神的意義所在。所以幾乎大荒曆史上的有名的開辟疆土的戰爭都會規定軍人不得傷害女人與小孩。但也有的國家例外。


    在偌大、安靜的帝國軍校圖書館內,肆伍陸安靜地複習著課本。雖然肆伍陸已經決定去參加學校大比,但知識就是力量,多學一點總歸還是有用的。


    館外北風唿嘯,寒意逼人。此時帝都已進入冬天。


    “學長,您好!請問這本書上講的都是真的嗎?”一道蹩腳的大荒語口腔軟軟地在耳邊響起。


    肆伍陸抬起頭來,順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臉色蒼白,長相極美的女人抱著一本書,正怯生生地站在桌子麵前。


    “外域之人?”肆伍陸開口問道。


    麵前美貌少女立刻向肆伍陸彎腰鞠躬,道:“同學,您好!我叫寧初夢,來自北方鬼方國,請多多指教。我從小就喜歡大荒文化,現在非常有幸能夠成為一名帝國軍校的留學生。”


    “什麽真的假的?”肆伍陸看向寧初夢手裏的那本《大荒曆史》,一臉疑惑地問道。


    寧初夢翻開了那本《大荒曆史》,說道:“這書上記載的內容與我在鬼方國上學時學習的曆史知識完全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肆伍陸饒有興趣地問道。


    寧初夢指著書本上的字,讀道:“荒紀1702年,正值東荒戰爭,鬼方國趁西方異域各強國攻打大荒之際,乘機舉兵偷襲大荒北域,並在半月之後攻破北域臨冬城。在臨冬城城破後,鬼方國軍隊不光大規模進行劫掠,更是有組織有計劃地對全城居民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其中無數婦女慘遭淩辱,小孩被活活解剖,手段之兇殘,讓人毛骨悚然,戰後統計僅僅臨冬城一城,鬼方軍隊就屠殺了五十多萬大荒平民。。。。”


    寧初夢接著說道:“在我們鬼方國的曆史課本上,講的是三百年前的東荒戰爭中,鬼方舉國之力助大荒國打退西方各大強國。。。。”


    肆伍陸聽完寧初夢的話後,怒極反笑:“你們鬼方這樣改曆史,良心不會痛嗎?哦,我忘了,你們是沒有心的。”


    一旁的寧初夢一時竟然被嚇住了,肆伍陸見狀,尷尬說道:“我不是說你,你想聽真相嗎?”


    寧初夢點了點頭。


    在沙啞及沉重的聲音中,訴說著三百年前的東荒戰爭中那不幸的一幕幕。


    三百年前的東荒戰爭期間,隨著大荒眾多強大能力者紛紛中計慘死,再也無力抵抗西方異域各大強國的進攻。昔日溫馴如狗的鬼方國此刻也如同鬣狗一般,狠狠反撲向大荒。


    與西方各大強國相比,鬼國軍隊更加兇殘。鬼方軍隊所到之處,實行殺光、搶光、燒光的三光政策,大荒北域無數城市慘遭屠城,無數婦女被淩辱,相傳更有鬼方國軍官進行殺人競賽,所犯之罪罄竹難書。


    如今,三百年過去了,那些鬼方軍人屠刀的幸存者以及受害者的親人早已逝去,可至死也沒能等到鬼方國的道歉。甚至直到今天鬼方國對昔日的罪行依舊滿口否認。


    可能鬼族之人覺得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昔日所犯下的罪行也就結束了,可荒族的人們永遠都會記住他們的惡行。


    昔日,鬼族軍隊在大荒燒殺搶掠,侵害婦女,無惡不作。可從來沒有鬼族之人站出來製止,也沒有鬼族之人出來主持正義。


    那些年,荒族的人民不是人,也沒人把他們當人。那些年,沒人在意荒族人民的眼淚,也沒人在乎荒族人民的生死。也從來沒有人就這些往事跟他們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學長。”寧初夢深深向肆伍陸鞠了一躬。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而且,這種滔天罪行也絕不是一個柔弱少女說聲對不起就可以原諒的。”肆伍陸揮了揮手,輕輕說道。


    “我也沒有資格去替那些死去的先人原諒他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們以及他們的後人去見那些先人。”肆伍陸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想到這,肆伍陸不由想起武祖評價鬼方國的話,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國家,他們崇尚強者,盛行狼性文化。你若是比它強大,就是睡了他們的老婆他們反而覺得特別光榮。


    你若是對它好,一心與它和平相處,他反而覺得你弱小可欺。所以對付他們唯一的方法就是狠狠打它,給它來幾記狠的,打服了自然就像狗一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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