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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景倒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消息,示意大漢繼續往下說。


    “此事乃是滾球搜尋那位可汗十餘年生平方才得出之推測。”


    “此人七歲前在漠北不曾有名,可以考察曆史乃是漠北國師外出遊曆後,帶迴的可漢子嗣。”


    “恰逢漠北大亂,十位汗王子嗣皆死於叛亂,繼承權這才落在如今這位汗王手中。”


    “之後的事情也就不足為奇,皆是稀鬆平常的爭奪罷了。”


    “其中最值得關注的,便是那位國師曾隱居大乾一年。想來,這位汗王必然是在這其中尋得。”


    滾球甚是得意,一一將所知告知許景。


    “想不到,冀州的情報這般通達,連這等訊息都能搜集。”


    許景微微點頭,愈發覺得眼前這個裝瘋賣傻的冀州都督絕非尋常人物。


    “陛下這不是折煞滾球?這等消息可不是滾球搜尋而來,乃是漠北方麵一些部族暗地搜尋而來。”


    “他們為的,還是推翻眼下這位汗王統治。”


    大漢半跪在地,朝許景解釋。


    “朕不在乎這些訊息從何而來,朕要的,是準確。”


    “還有,你與漠北方麵關係這般融洽?”


    許景目光漸冷。


    身為冀州都督掌管一座邊關大洲卻與漠北方麵關係如此曖昧不清。


    任何一位大乾帝王都難以接受。


    大漢同樣明白,他低著頭小心翼翼答道:“陛下誤會。這冀州與漠北接壤,又需組建騎兵,自然要暗地裏與漠北方麵做些生意。”


    “這些可絕非臣胡亂而為,乃是先皇早前已應允之事。”


    “朕不過隨口一問,何必這般緊張?”


    許景輕笑,拍了拍大漢肩膀笑著說道。


    大漢跟著許景一並笑,汗水卻早已浸滿其額頭。


    “繼續監視漠北一舉一動,如若有可能,讓漠北大亂。”


    許景起身看著大漢緩緩開口。


    “諾,滾球必定不會辜負陛下信任。”


    大漢跪地,激動大喊道。


    “行了行了,迴去吧。”


    許景揮揮手示意大漢可以離去。


    “這眼下天色昏暗,臣不才還是護送陛下一段路。”


    “免得路途之中,再有宵小膽敢對陛下動不軌之心。”


    大漢搖搖頭憨厚笑道。


    許景搖搖頭,對於這位冀州都督主動請纓並未拒絕。


    “完了?”


    許景走近薑霓,她好奇問。


    許景點點頭:“上車再說。”


    馬車隨即動起,大漢示意子嗣為許景牽馬,曹公則服侍在許景左右。


    “此人,倒是有意思。他到底叫什麽名字。”


    透過車簾,許景清晰看見,這位冀州都督騎著馬始終在許景左右一步不離。


    “迴稟陛下,此人名為李褚玠。”


    曹公半跪在許景身側低聲答道。


    許景低聲呢喃:“褚玠?倒是不錯的名字。”


    “陛下,此人真有這般了不得?怎麽看模樣,倒是有些沒皮沒臉。”


    薑霓對於這位冀州都督觀感不怎麽好。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此人卻能在許景麵前親手砍掉自己子嗣腦袋,實在讓人心底生寒。


    “他料定朕決計不會讓他成行,自然膽敢在朕麵前演這一出戲。”


    許景搖搖頭輕笑說道。


    “料定您不會?他真有這種本事?”


    薑霓微張嘴,對許景所說不怎麽相信。


    膽敢說能夠揣度聖意的人,可沒幾個。


    眼前這個如同一座小山的人真有這種本事?


    “不信?想來,自朕登基以來,冀州方麵恐怕早將朕生平全數搜齊供其觀看。”


    “如今的褚玠隻怕比朕都要了解朕。”


    許景緩緩開口,低聲說道。


    “陛下明察秋毫,這冀州李家確有這等能力。”


    “他們便是依靠此等手段立足於大乾,牢牢把控冀州一洲之地。”


    曹公想不到,許景僅僅與李褚玠接觸不足一炷香,便能猜到如此多訊息,同樣感到十足的驚訝。


    薑霓心中更為畏懼車外那高大漢子:“如若這般,此人如若密謀篡位,大乾都要後知後覺?”


    “這等人物,實在太過可怕。陛下難不成還要讓其穩坐冀州之位?”


    一想到自己孩子未來也可能要麵臨這樣一個可怕對手,薑霓不由心弦緊繃。


    一個手握十餘萬大軍,心思縝密更擁有一張密不透風情報網。


    這種人,如何能夠信任?


    “此等人物方才壓得住冀州之地,換一家一姓,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這冀州之地接壤漠北,時時要與漠北大軍對抗。”


    “若換成其餘人,十之八九會與漠北方麵大打出手,屆時冀州之地必然民不聊生,死傷無數。”


    許景緩緩開口說著。


    “如此,冀州之地必然會陷入長期戰亂,絕無可能如眼下這般戰時戰,平日百姓依舊休養生息。”


    “不至於陷入饑荒之中。”


    曹公公順著許景的話語往下說,得到許景的認可。


    “可這般長此以往,冀州豈不是成了李家私有之物?”


    “這李家名義上依舊是冀州都督,實則早已是異性王!”


    薑霓更為恐懼,李家著實可怕,能夠每一代繼承人都培養得這般心思縝密。


    “所以,此乃製衡之用,此等人物恰恰是擺在冀州最為契合。”


    “一來,冀州距離皇城不願,百姓叛亂心思不高。二來,需長期麵對外敵,兵力絕不允許爾等反攻皇城。”


    “如若換成儋州、交洲這等距離皇城千裏之外地域,倒是真有可能任其坐大,成了大乾尾大不掉的一個禍害。”


    許景耐心為薑霓解釋起來。


    隻是薑霓聽著這些解釋依舊一知半解不甚了解。


    談及戰事,她了解甚多,三言兩語便可為許景提供一個不錯思路。


    可要談及這些權謀爭鬥,她可就遠遠不如蕭妃這等在後宮生活多年的狠角色。


    “陛下,臣暫且告辭。漠北方麵似乎又有動作。”


    許景與薑霓在車廂之內談論李褚玠。


    此人在得到部下一封密信後,卻是臉色大變急急忙告知許景。


    “去吧,朕可不想見到冀州被漠北方麵輕輕鬆鬆攻破。”


    許景揮手,示意李褚玠隨時可離去。


    “多些陛下信任!”


    “兒郎們,走!”


    隨即,李褚玠振臂一唿,示意子嗣隨自己返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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