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向來喜歡安靜的人,對交際似乎存在一種天生的障礙;總覺得和人交談太久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因這怪病交朋友對我來說也成了難事。而我缺指可數的朋友卻和我相反,他們大多很會交際;或是和我興趣相投聊著些感興趣的話題,但我始終不會主動開口。而麵對異性時油然而生的拘謹,促使我的異性朋友愈是少之又少。青春期對戀愛的憧憬想必是極多數人的必經階段,我自然也是有的,隻是不知該怎麽表達罷了。但為了滿足自己的無限遐想,有那麽幾次還是勇敢得嚐試了;結果暫且不提,隻是到現在也還沒有過初戀。雖說當時很不甘心,但現如今我卻很享受這樣一個人的清閑;也很感謝她們理性的拒絕,為此我還為遇到她們的經曆寫了一首歌《拖累》,裏麵得一段副歌是這麽寫的“謝謝拒絕我的幾位;退迴一時衝動無理作為,那些糟心話是我不對;怎麽愛都沒學會。”就算是給現在的我對於感情的答案吧。


    要說起相識最久,發生的故事最久關係最為奇妙的一位當屬阿璞;因為阿璞家和小姨是隔壁鄰居,而我的童年大多都會在小姨家;離得近照麵也就多了,打小便相識了。還記得那天的結識的起因是出於一場角色扮演遊戲;阿璞的表姐過來做客,閑時無聊召著幾個小孩商量玩一場宮廷劇扮演。表姐老遠看著我和健健,渴望加入卻靦腆的樣子,便主動邀請我們參加。因為是男生,能扮演的角色也不很多;在表姐極力勸阻下,我們倆終於雲裏霧裏的拿到了看門侍衛的角色;在門口開心的傻站著半天;但令我開心的是結交了人生第一位異性朋友阿璞。阿璞從小就是個懂事理性的人;阿璞家三個孩子,兩女一男她的父親是一位工地工作者,母親從事於政府工作;迴家都比較的晚。作為大姐的他每天放學迴家不但會幫奶奶分擔家務,還要照顧調解弟弟妹妹的小矛盾,比起大多同齡人來說要懂事的早。而於我而言阿璞最吸引人的是她要人如醉的笑容,就仿佛是清晨的陽光下第一抹盛開的濃豔,總會忍不住的目光所至。


    那迴宮廷扮演的機緣下,我們這排走道的孩子終於圍成了一團。在還沒有接觸電腦之前,我們童年獲取快樂的方式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唿喚夥伴們一起做一做“拿棒”、“紅燈路燈我去看燈”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警察抓小偷”和“鯊魚鯊魚幾點了”,一陣嬉鬧就是整個下午;最後在某個孩子的耍賴委屈中結束。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角色扮演遊戲,每每挑選角色時,我總要搶著和阿璞配演夫妻。哪怕她有些不願意的想換角色,我也會跟著置換。因為在我眼裏,阿璞這樣完美的女孩怎能叫別人占了便宜。雖然幼時並不懂什麽是愛情;但我心裏的想法卻十分堅毅,長大以後一定要娶阿璞做老婆。可這純粹的快樂時光並不是長久的,在我接觸電腦遊戲以後,就很少在到下村去了。就算偶爾會去上幾次,與阿璞的交流也愈發的少了;或許是知道了年齡有所成長,異性間要有所保持吧。這樣不溫不火的氣氛一直到初中,與阿璞同在一所學校,但卻沒有同班。因為她的成績在應屆新生中處在上遊,所以被分在一班;而我們這些烏合之輩就統一丟進了三班。為了能在烏雲下存活,我隻能不斷嚐試著尋找方法以求自保。在旁人看來隻要跟著這些惡霸自然是學壞了,人本能會先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這自然沒錯;也是如今互聯網的風氣,不會有人去在乎其中的究竟。旻羌從小就是個羈傲不訓的孩子,他在自個兒村子裏淘氣搗蛋的事紀,鎮上的婦女又極為八卦,經一傳開;哪怕剛來下村由於口風不好,接著他在下村總喜歡曠課去一些汙穢場所,對於這種不誤學業的混混之輩,自然受不到好的待見和臉色。而我隻覺得旻羌剛來下村上學,也沒什麽朋友;隻和我有過相識,不忍心讓他孤單一人;便與他結伴同行路上至少有個人說上幾句。我是並不理睬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言的,剛與旻羌相處時,並沒有感覺到旻羌是村中婦女口中那樣的惡人。相反,旻羌其實是個很會照顧朋友的人。很多次在我要受到欺淩時,都是旻羌出言製止。而後相處的越久,隨著我的心境成長;才後知後覺旻羌心機之深測。或許旻羌本來就是個富有心機的人,隻是因為我缺乏情商屢次無意害他無麵,這才把心機用在了我頭上。如此一想,我所遭受的不公,大多是自作自受啊。


    阿璞的母親從前至今都是個比較和藹理智的人,遇有鄰居間的糾紛,從不會像其他鄰居一樣大吵大鬧;就算另外一方纏著想與她爭吵,我也會理性的迴避,這一點他們一家人都做的極好。偶爾單獨遇見她時,還會主動找我閑聊幾句。可當我和旻羌走近後,就連一向理智的她對我的看法有所改變。記得那天周五放學,快到了月考臨近的日子,阿璞便邀上班上幾個成績好的女學生來家裏一起做作業交流學習;我和旻羌則遊蕩在外麵的操場說著有關遊戲的話題。不知旻羌是何用意,總是說著說著就要往阿璞的家門口方向靠;時不時向裏張望片刻又快速收迴。我隻顧著專心和他探討遊戲內容,至於在哪說我也並沒有在意。來迴輾轉遊走,身在房間內觀望已久阿璞的母親終於忍無可忍,走出房間沒好氣的驅逐著:“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女孩子寫作業都沒看過啊?去其他地方玩。”見狀,旻羌這才拖著我走去了其他地方,像是我硬是想看;他不得已而為之似的;滿臉疑惑的被他拖來又拖走。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阿璞的母親看我的眼神已和旻羌同樣的嫌棄。甚至於我為了能自保做出的事情,在這排房子的家長們耳邊流傳後,我便愈發變得不受待見;和阿璞的交際也徹底斷絕。可在我心中,比起那些不重舉態,嘶叫著嗓子潑灑至極的女同學來說;阿璞的沉穩無言,溫文爾雅更像是雜叢中的一束白蓮。


    直至轉學縣城中學擁有了第一部手機,機緣下剛好加了阿璞的qq,這才重新取得聯係;但次數和聊天的時間並不頻繁,其一是因為縣城的中學規定學生是禁止帶手機入內的,偷帶進校隻有極少時間能夠使用。其二是和阿璞長時間沒聯係,想聊些什麽卻找不到話題了。或許是受了縣城學校的氛圍影響,哪怕月假返鄉撞見了阿璞連招唿也不主動打,如同陌生人一般。阿璞也曾在qq裏問過我,為什麽變得不愛說話了。我給予的答複卻極為冷淡,反問她有什麽可說的?但並非我本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隻要和異性接觸或交流,就會不自覺的謹慎,繼而語言組織唐突。每每聊著有些冷場時,阿璞總會暖心的說一些比較熱心的話來緩解尷尬。雖然當時的我還並未對阿璞產生愛慕之情,但在我心中與阿璞純真的感情,並未因我們的改變而褪減;阿璞還是最好的阿璞。


    時間轉眼來到初三,由於是備戰中考的一年;阿璞也很少在玩手機。原本中考對我這種上課遨遊四海的學生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大事;隻是不想打攪阿璞用功。但由於這其中發生了些變故,讓我也不得不臨時抱佛腳的拚一拚。可少了平時一點一滴的積累;短時間的在想補救可就舉足艱難了。天不遂人願,我和阿璞的成績距心怡高中的分數線還是差了些。為了盡量給家裏省著開支,又能拿個文憑學些技術。經熟人介紹,就讀在縣城的一家職業學院;通俗些講就是技校。這所學院的氛圍相較於我之前所有讀書經曆來說,是最開放最輕鬆的,對手機的使用自然是沒有限製的。和阿璞聊天的次數雖仍不很多,但相較於往卻勤了不少。從阿璞口中得知,因為中考的失利;在和家人的商量下,選了一家縣城的師院;畢業以後成為一名教師,對她而言也算是合適的職業吧。每逢一些瑣事陷入迷茫,從舍友口中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時;我總會找到阿璞疏通。阿璞對事情的理性分析和疏導,就好似與生俱來一般,常常能幫我掃清濃霧。而當她因為要考各種等級資格證壓力劇增時,我並不是這方麵的特長;能做的隻有為她加油打氣。在女生們都覺得濃妝豔抹是吸引異性最基本的年代,素顏出入的阿璞就好似被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米蘭昆德拉的《玩笑》中有這麽一句話“我看著一張臉蛋,既不引人注目的迷人;又迷人的不引人注目。”用在阿璞身上是極為應景的。天鵝的美麗是不需要被妝容覆蓋的,想用厚重的淤泥掩蓋紅瘤的番鴨隻是欲蓋彌彰。


    而阿璞身上能吸引我的遠不止容貌,她的書法在我所涉及的人際中堪稱一絕。閑暇時打開朋友圈,看到的大多是一些女性好友的自拍,或者拉上好朋友在相框內隨意扭動做做手勢的短視頻。視頻上方配上一句從瀏覽器裏搜索了半天,或是深情或是抑鬱的話;她們俗稱為文案,至於對這句話是否理解,她們是不用去考慮的。我也究竟不知道她們的擺弄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比起這些花哨的東西我更願意去看男同胞們分享的風景照和趣事。而阿璞分享的自寫書法照,有如汙水中的一股清流;這入木三分的字跡無不透露其功底之深厚,讓人聯想出書寫時遊雲驚龍的筆勢,為此我還有所靈感賦詩一首。


    觀璞上帖


    宣上對墨韻同媚,莫要才娥對壯郎。


    揮毫若神徹萬裏,末筆點睛製鋒芒。


    若是分享一些真才實學的話,又怎麽需要你主動找我為你朋友圈的豔麗照片點讚呢?


    自從阿璞就讀師院後,就算是月假也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後來才得知她們家在縣城買了房子,一般的假期往返也不方便;隻有寒假會迴來過個年。當我再次與她會麵時,如今的樣貌於我心中的印象也有了不少的改變;穿搭上的成熟自然是正常的。臉上的淡妝並沒有破壞她的純顏,倒是增了幾分氣質;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些成熟穩重。我並沒有久望,隻是掃了幾眼眼神不時的在躲避;行動也跟著有些不自然。自那一眼後,我就好似被迷住一般。總想找著機會偷偷看著她,可每次看著她,心裏卻不自覺的慌張;當時我究竟是不知為何會有那種感覺,無法解釋那既想見卻又不敢見的心情。或許是老天見我一時不解,便予以夢境中給了我答複。


    據我看的一篇研究文章得知,人在睡覺時都是會做夢的;隻是對夢境的印象不深,常常會記不全甚至忘記所做的夢。可我卻偏偏是個例外,我從記事來做的每一個夢;次日一早依舊能想起夢裏的場景中的人和發生的故事,雖然有些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場景的人忽而躥了台;可每晚如話劇般的夢境倒是蠻有意思的。這其中有關阿璞的夢也不在少數;但大多作為客串角色並沒有惹眼關注。也許是那陣子白天被奇怪的情緒籠罩著;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深夜入夢時,我所在的場景就是我現實居住的地方。從小姨家的門口向外走來;便被附近喜悅的嘈雜聲所吸引。張眼望去,那戶人家門前的操場和屋內布置的玫瑰和氣球,白色與粉色交替的薄紗無不呈現出婚禮裏的氣氛。看著忙前忙後來往交錯的人群;緊鑼密布的推進著婚禮的進度。我既愈是好奇又有些擔憂婚禮的主角是誰,希望場景與人物能在是一次的躥台。可當婚禮的女主角穿著優雅的婚紗從客廳走出;不知是為這絕美的儀態所陶醉,或是看清新娘臉龐繼而呆滯;我木立在原地久久未動。在現實中,我從未想過阿璞成婚時的畫麵;隻覺得像阿璞這樣善解人意、不驕不躁的女孩就算擇偶很久以後的事情。可當我看到摟著阿璞的腰站在身邊與她有說有笑的陌生男子時,內心的憤恨與不甘刺進了我的神經,轉而發酵成了嫉妒與悔恨。身處於此的感受讓我想到許嵩老師的《梧桐燈》這首歌,歌曲中悲傷壓抑的旋律和惆悵而飽含情緒變化的唱腔,此刻來說極為應景。司儀主持著婚禮的開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祝福的笑容;隻有我呆坐在一角失落麻木的婚禮程序的進行。正當他們為彼此帶上鑽戒即將深情對吻的一刹那;我忽若驚弓之鳥般從床上坐起,緩了緩神意識到隻是個夢後;全身已被汗水打濕。習慣性的拿去手機看了看時間;還隻是淩晨兩點多。可由於遭受了夢境的刺激,已是精神充沛毫無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不自覺的胡想,可總會閃過這樣的問題。阿璞總是要嫁為人妻的,如果這一天真的到來;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呢?忍心看著另一位陌生人與阿璞共度未來的生活而無動於衷嗎?愈往下想心中愈是沉悶。


    我對待感情方麵的態度一向是比較真誠實在;也不擅長說些套路情話和慣用的情場手法。我甚至不理解那些年輕女孩們寧願喜歡被情場套路的男孩所傷而痛哭,繼而再次相信情場浪子。也不願意給我們這樣樸實真誠的男生一個機會,這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後失聲痛哭博取同情嗎?既然你選擇了被套路所迷惑,那就要準備接受沉迷後的代價。雖然對於表達感情我是十分靦腆的,但為了能不遺憾我還是覺得努力嚐試。而我的感情觀也很直白,認定了一個就不留餘力的對她好,哪怕中途相處到一些同樣讓人動心的女孩;卻始終如一。不會對她說一句謊話,這即會導致少了很多浪漫的驚喜;但卻多了幾分踏實。聽起來確實像所謂的舔狗或者備胎,這難道不是被追求者放棄真誠的反饋嗎?感情中總要做出取舍,不要強求著你的伴侶麵麵俱到,試問自身是否如此呢?


    一整夜未眠又一天心不在焉的煎熬苦想,我終於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與其將這麽一位優秀的女孩被他人迎娶不如自己努力爭取。夜晚躲在被窩裏打開qq,反複點進退出和阿璞的聊天記錄,被窩裏的溫度是很暖和的;可還是禁不住我不自覺的顫抖。即便再三給自己打氣;卻依然緊張的不知如何開口。想起從前對待和阿璞的感情不知該怎麽定位,正是因這個夢讓我得到了答案。再次的深唿吸幹脆的發出一句“在嗎?”得到阿璞的迴複後,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起昨天夢中的經曆,以此為契機表達了愛慕之情。麵對我突然的告白,阿璞一時也不知怎麽迴複,看著名字下正在輸入……的字符反複閃動久久一句迴複。或許是阿璞有所預料,也可能根本就沒想到我會說這些。我想憑我們兩小無猜的感情,結果應該不會差;誰料卻被時間引來的不速之客擺了一道。從阿璞口中得知,在我告白前不久的一段時間;還有一位阿璞的學長向她表達了愛意。據說他剛畢業就去了湖南打拚,現已經有了自己的汽車,而我卻還是一個在學校指著父母給生活費的學生;想來確是自愧不如。但阿璞卻糾結著沒有急著接受他;打趣著說要是我早一點說就好了,偏偏最近和學長培養出了好感。要我能給她些時間考慮考慮,待我們畢業前若是沒有與學長的後續;就答應和我在一起。我自然是很開心的,因為等待對我來說根本不是難事;而且一份真心是經得起漫長的等待的,我想這可能也是阿璞的意圖吧。


    眼看著事情有了期望,我也並不會情場浪子的拿捏套路;知道怎麽勾住異性的胃口。隻要有盼頭就要加倍熱情的給予關懷,可一向來冷淡的我忽然的態度轉變;卻讓阿璞有些適應不過來了。就連一些瑣事都想著問候關心,卻幾次使阿璞語塞。可時間一長沒有收到阿璞的迴複,我又會坐立難安的胡思亂想。不時的想找各種話題表達我有多麽在乎她,至始至終都隻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絲毫沒有顧忌阿璞麵臨這些的心情。在持續幾天的狂轟濫炸下,阿璞究竟是承受不住我洪水猛獸般的舉動。幾天來迴複的第一句話即是要我先冷靜一下,而後耐心的解釋道大可不必這樣,過度的關心隻會給她帶來壓力。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也知道怎麽照顧自己。不得不說當時的我麵對感情問題時的愚昧,即便阿璞如此暗示;我依舊沒能反應過來,仍不停的闡述著自己內心的想法;鑄成聊天再次冷場不歡而散。自此後的幾天裏,為了挽迴阿璞心中的印象;遵循她所說的冷靜了幾天沒在打擾她,可越是不能和她聊天,心裏就越覺得煎熬。可雖說我在qq裏是熱情過剩的,但偶爾在路上與她逢麵時;我甚至靦腆的都不敢看她一眼,這矛盾感我究竟是不知該怎麽解釋。


    傍晚我坐在窗邊,看著天工將我此時的灰蒙蒙的心情畫在了天邊。聊天記錄最後一句話的日期停留在三天前,積壓在心田的思念終於將我最後的理性壓垮了。受過前幾次的教訓,這次接入的話題就不在糾結於我們倆的關係。可誰料阿璞迴複的第一句即是她找到了我所謂的異性朋友,心存僥幸的我在詢問得到異性朋友就是男朋友的答複後。一時間腦中完全空白,人們在失落時往往會用“紮心”這樣的網絡詞語來表述當時的心情。而我是真切的體會到心如針紮的感覺,猶似萬箭穿心一般。沒料想我自以為正確的感情對待,反倒適而其反成全了他們。在輸入框中反複打字刪除,卻不知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麽。繼而在阿璞的一句“你沒事吧?”打破了沉寂,我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沒事,希望你們幸福!”可隨之而來那不甘懊惱的情緒瞬間充斥了全身,緊接著補上一句“這感覺真的像很多根針在紮我的心似的。”顯然麵對阿璞的安慰,此刻無厘頭的我還是將談論演變成爭執。從頭到尾阿璞為了照顧我的自尊,都沒有把話說的太明。隻是說男朋友今天從湖南迴來陪她去學校接自己的妹妹,單單是這一點我就辦不到。又一次的聊天冷場,隨性的將手機丟在了一旁沒有息屏;腦海中那場夢中的畫麵反複刺激著我徹夜未眠。可阿璞並沒有做錯什麽,釀成這苦果隻是我對自身和感情的錯誤認知罷了。


    即便擺在我眼前已是既定的事實,可我仍懦弱的不敢去麵對。一連好些日子失魂落魄的癱在床上;懷著心如刀絞的滋味不知何時睡去,醒來又是何時。為了不讓小姨詢問擔心,用餐時仍會配合著有說有笑;可心中的萬般壓抑宛如每分每秒都在泣血。繼而完全沒了胃口,不僅身體消瘦的極快;精力也愈發不振一臉病態。健健看著我這頹廢的模樣,三番兩次的上前來關心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將憂鬱的氣氛帶給其他人的,可一路以來為我排憂解難的大多都是健健;我想也隻有他的話能對我有所療愈吧。而我也沒有開頭訴說這件事,隻是把我和阿璞這段時間的聊天記錄遞給他看。一番來迴滑閱,剛把手機放迴我的枕邊,另一隻手同時啪啪的拍了兩下;驚的我虎軀一震。力度自然是不重的,這也是健健安慰或被當成玩笑對象時慣用的開場方式。樂嗬的引導安慰道:“哎呦喂!我說你怎麽了,小問題~小問題!沒表白成功怕什麽;不是還有機會嗎?”見我一言不發,再次補充道:“不就是找了個男朋友啊?又不是要結婚了,沒結婚就還有機會。”不得不說健健還是很了解我的,如果說的是一些建議我放棄趕緊振作起來的話,我反倒會更加難愈。而健健所說的這一席話,話雖糙;可字句之間卻蘊含著更深的道理。是啊!難道我就不能經曆一點挫折嗎?就會被一次不如意而一蹶不振嗎?這次的失敗的教訓不正是為下次的成功提取經驗嗎?反複咀嚼健健話中的營養,我忽然一坐而起;腦中靈光乍現;立馬拿來紙筆寫起和這經曆有關的第一首歌《樂觀》,為什麽會用這個詞作為歌名呢?因為阿璞在開導我時,反複提醒我不要那麽悲觀;有些事實雖然改變不了,但心態是可以通過思考來改變的。


    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在和阿璞有所聯係;隻是在除夕夜當晚互相祝福了一番。想想或許不去打擾她當時的生活,就是對她最合適的關心。借此期間的思念和難掩突來的憂傷為動力,寫出了《求全》、《難愈》、《最暗的星》、《又怕》等一些抒情傷感的情歌。其中《最暗的星》裏有那麽一句“我是黑夜中最暗的一顆;隻為你等候會很苛刻,怕你認錯超出了負荷;你感應到我片刻就滑過。”我想隻要我能看著阿璞一切安好,哪怕她沒有察覺我的存在卻也知足。這樣的無言交際一直到了我被學校安排到上海實習,期間對阿璞的牽掛不減愈濃。在拿到實習工作的第一次薪水後,心想終於能以自己的能力給予阿璞物質上的關懷了。但許久沒有聯係,原本一大堆想要說的話,此刻卻僵在了手指間。從小以來我是沒有給異性送過禮物的,也不知道送什麽禮物最能博得阿璞的歡心,為此隻能去找周圍的異性同事冬冬姐請教。冬冬姐告訴我不論是喜歡的人還是好朋友,對於大部分女生來說;最喜歡的還是口紅和包包。至於品牌;每個女生都有那麽獨愛的幾個,這就不太好判斷了。但冬冬姐這麽一說,卻間接的幫我找到和阿璞聊天的話題。做了簡單問好一會兒後終於得到了阿璞的迴應,編輯欄繼續輸入道:“我在這家公司喜歡上了的一位女同事;想買一支口紅作為禮物送給她,想問問你平時喜歡什麽品牌的口紅;幫我參考參考。”還別說,女生對化妝品這類話題果真是敏感;一說起來阿璞的態度就要比往常熱情不少。繼而阿璞就為我列舉了一堆她比較喜歡的口紅品牌,還耐心的告訴我這些口紅的利弊。其中大多內容我究竟是忘記了,對於一位正常男性而言;對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感冒的,隻記得阿璞反複的提到且稱讚了一個叫mac的品牌。同樣在冬冬姐的嘴裏也說起過這個品牌。


    既然對阿璞喜歡的口紅品牌做了了解,接下來就是如何從她手中拿到網購收貨地址。思來想去還是用了比較直接的方法,以送她件小禮物表示感謝為借口;盡管阿璞再三推辭,可最終還是拗不過我的執著;要我答應她不能送太貴重的東西才肯給我。我自然是答應的,反正隻有收到以後才知道是什麽,一直到下單成功整個過程都非常順利。可或許是我的性格缺陷;無管是不是善意的謊言,都是使我不自覺的胡思亂想。會想阿璞會不會因為這次的撒謊不在信任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虛偽不真誠的男生,會想我所說的感情是否同樣不可信;致使我愈發的不自在;終於是沒有熬過自己的內心和她坦言了。解釋著自己是個不善於撒謊的人,希望能真誠的送出這份禮物。阿璞隻是簡單的迴複了一句“誠實的男生才最讓人放心。”可阿璞的話中透露出的究竟是欣慰還是失望呢?


    有了第一次送禮物的經曆,我似乎找到了和阿璞增進感情的途徑;和阿璞的聊天也愈是頻繁。期間在阿璞的聊天信息裏間接的得知,當時的她已經恢複了單身狀態;這無不是老天對我的恩賜。早先阿璞曾問過我,為什麽要讓自己的身份變得那麽卑微來委曲求全。我想起大專時認識的好友軒軒說的一句話,正好可以用來答複;“我喜歡她怎麽會在乎那麽多,我連命都可以給她。”或許樸實男生的態度很難得到女生的青睞,但發自內心的真誠是不會改變的。在那往後的日子,我總是隔三差五的要給阿璞買禮物。其實阿璞每次都是拒絕的,她不想讓我為她亂花錢;繼而覺得虧欠於我。就算實在要買,也不讓我買很貴重的東西,可大多數化妝品的價格即代表了質量。即便禮貌的收下了,也應該是用不上的。雖說和阿璞的聊天變得越來越多了,可阿璞對我的態度正如她所說的陰晴不定,時而溫馨的讓人陶醉;時而冷淡的要人暗自神傷。不過也確實因為我太古板,總是會把交流引入僵點。不知阿璞曾多少次為了顧忌我的心情,強行的給我迴複。有很多對異性的細節,也是在多年以後逐漸悟懂的。就單說買禮物吧,再送異性禮物時,本就不該問女生想要什麽;那層神秘感被揭開之後,繼續的意義將會銳減大半。而我所做的另一個不妥;即是在挑禮物時,會把禮物的鏈接直接發給阿璞,問她喜不喜歡。如此低端的情商如何去討異性的歡心呢?


    由於缺乏感情的經驗,我和阿璞的關係始終徘徊在一個奇妙的階段;有時一步之遙有時跌落穀底。期間針對我們的關係,偶爾也會詢問她是否有進一步的想法;可都被她間接的避開了。直到大專畢業後的那個暑假,也是阿璞早先約定要是她沒能和學長有後續的發展;就願意和我嚐試一次。哪怕約定後的第三天阿璞說隻是頭腦過熱說出的胡話;可我卻依舊耿耿於懷。在一次像她提起約定後,卻隻剩下她給的沉默,聊天記錄也定格在了那一刻。隨著阿璞生日的臨近,漸漸的我也想通了很多,更加沉迷於一個人的清閑。為她挑選了最後一支mac口紅,並告訴她希望她能收下。或許是不想要我在為她花費,說自己找到了新的伴侶;要我把口紅退了。而我也留下了最後一段長話輸入道“放心吧!我已經想開了,這支口紅算是哥哥送給妹妹的生日禮物;你不需要有負擔,我也已經喜歡上了一個人的清閑;希望你往後一切都好。”阿璞也終於是如釋重負一般給予我熱情的迴複,相互衷心的祝福一番,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過交際。如今我偶爾問候她的近況,做一些基本的關心。得知她在上海擔任一名小學教師,生活和感情都很順利,為此我由衷的替她開心。就如我最近與她提出要將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時,感慨的一句話“我們的經曆就像這書中一頁頁的故事,翻過以後我們仍是老友。”經曆了這麽些年之後,在成長經曆的過程中,每個人都會被所處的環境間接的改變。有時我偶爾會想起如今的阿璞,可無論我如何去想都沒有了當年的感覺。轉念一想,哦~原來是我將心中向往的伴侶看成了阿璞啊。


    其實從我上初中到如今這些年;無論是對阿璞的癡迷,還是後來的自我覺悟。這途中總能遇到這麽幾個女生,從她們所散發那獨具一格的氣質宛如光環一般,深深的吸引著我的目光。可大多隻是欣賞和好感,卻不敢在談愛慕之情。前因是對感情專一的態度,當時不管在我腦海或是心田裏對阿璞的地位,沒有任何一位異性能夠撼動。後者是因為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就算真的能夠結識一段感情;奈何經濟和時間的限製,也沒資格和能力拿出她身邊的異性伴侶同樣的待遇;終於是沒有選擇打擾她們,可與她們初見的感覺以及後來發生的故事倒是可以說說。早在我轉學到縣城上初中之際,就有過一段漫長的追求之旅;那會兒並沒有什麽感情的認知,隻是抱著對戀愛的憧憬,急切的想嚐試其中的滋味。而此時迎麵而來的女孩,那富有肉感可愛至極的笑容裏;不時散發著一股自然的親切感,牢牢的抓住了我的眼睛。自從有了第一眼的會麵,她的身影就完美的複刻在我心裏;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多看她幾眼。隨著同學間不斷交際,我終於是和這個女孩相識了。她叫小薇,同樣是八年級到這的轉校生;據她和其他同學的聊天中得知,她從小就沒少受到異性的追捧,光是她原來就讀的中學追求她的男生就不下二十個,囊括了七年級到九年級的學生。稚嫩的心理促使我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在明確競爭如此強烈的情形下;內心愈加迫切。開學才幾天就忍不住向她表達了愛意。但她給出的答複卻讓人視野模糊,即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可仍在我的意料之中,或許是從小飽受情感電視劇的影響;認為隻要堅持不懈的賦予真心,終會有果。


    對小薇的需求盡可能的滿足,就算是自己偷偷帶來的手機,隻要小薇一撒嬌;就成了我的不可抗力,沒事就愛和她粘在一起。也很久沒有出現一刻看不見某個人就會思念的擔憂,這感覺還是在幼時對父母有過。還會跟從她的心情隨波逐流,即使沒有交往也總是因為她和某個男同學稍有接觸而吃醋。可在後續的不斷成長中才後知後覺,小薇說的很多話裏的深意。不論是心智還是情商我都遠不及她,即便真的能與之交往;仍會因為我的考慮不周,使她對感情中的失望得不到理解。正巧九年級來了一位新轉校生,因為我們的話題相投;不久便成為了要好的朋友,不僅如此在他和小薇有了交際後;便於我一樣被小薇的氣質所吸引,繼而喜歡上了小薇。雖說他的心智對比小薇也同樣稚嫩,但外表凸顯的成熟卻更與小薇般配。為了能讓小薇有一位更加出色靠譜的伴侶;終於在一年半的追求長途中,我究竟是下站放棄了。在這段珍貴的經曆中,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在與小薇的相處中,我的心智和思想得到了很大得提升;對於事情的態度也不在單一,直到如今我仍會想起她說的那些話反複咀嚼其中的意義。我記得小薇曾問過我這麽一句話:“如果我現在改變想法,願意接受你了;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我知道那是一句試探性的提問,可我還是故作愚昧的迴了一句:“不了,我不想因為我的介入破壞我們三個人的關係。”而她接著迴複的這句話,確實是我退出的原因之一。“我和他現在還沒有關係,你這麽說隻是想找個台階下吧?”說的沒錯,在想通許多事情以後,看清了差距的台階;倒不如順階而下吧。


    經曆過阿璞和小薇的洗煉,我對待感情方麵也愈加謹慎;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以至於往後在遇上有所好感的異性,也沒有上前搭訕的勇氣。前段所提及的,村裏賣電腦的楊師傅家有二女;遺傳了楊師傅和他妻子立體的五官和精致的皮膚,生的一副亭亭玉立、楚楚動人。當時與母親兄長前去買電腦那迴,就一睹過楊師傅大女兒的芳容;雖然那時還隻是小學,可從這女孩身上透露出的天生麗質,絕非周邊的同齡女所比擬。而在我再次與她擦肩相會時,已是上大專的那幾年;還是在那個我被混混所圍困的橋頭,她順著微風從橋的對麵走來;臉上純潔的笑容是那麽的治愈人心,給予看向她的人無限溫暖。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她的臉龐猶如她天然的妝容,晚霞蕩空染黃周圍一片;如同為她的到來鋪墊獨有的渲染。微風好似順從她的身影,橋下潺潺的流水聲;像是有節奏一般迎合她的步伐。我無不感歎這樣一位在古時隻有在群玉山間才能見到的仙女,究竟是誰家之女;也是我第一次目光直直的追尋著一位異性到她的身影完全從視野中消失。而她身後不遠處跟隨的楊師傅的妻子,不時的迴饋街邊村民對女兒的讚美,終於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對比年幼時的她,如今更為立體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愈是有她父親的模樣,與一些後天通過整改來達到立體的女性可謂是無聲的諷刺。因為那次偶然的相遇,她優雅的身影和治愈的笑容時常遊走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每次有過楊師傅的店門口都會下意識的往裏探一探,希望老天爺能為我們安排偶遇;讓我多幾次近距離的觀賞她的笑容。可就算在如何沉醉,卻始終還是要迴到現實。且不說什麽郎才女貌,光是我們兩家的家境地位就無法相提並論。又如何敢有過多的非分之想呢?


    在萬般自卑之際,一位家境算得上優越可花心很重的朋友,於我無意閑聊中,故作無意實則有意的談起了這個女孩的喜愛。竟然還知道露雲的閨蜜就住楊師傅隔壁;想托我去找露雲牽一牽紅線,還不能說是他的意思。雖然我自知配不上這位楊家小女,可落到這種花花公子手上;多半是會讓她受傷的。縱使我找了各種理由一再推脫,可奈何他硬拉著我拿出手機當麵給露雲發消息;要麽就一直掛在我身上。無奈之下答應隻幫她問問女生的名字,露雲也好奇的問我要幹什麽;礙於這花心男就在我邊上,原本想說是有一位朋友想認識她;奈何手機到了他的手上,硬是要換成我。叫我很是納悶的問道:“我的朋友那麽多誰知道是再說你啊?”他倒是傻笑著連說沒事沒事。不過我也確實對她賦有好感,是我就是我吧。幾日之後,露雲迴複把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我;正準備轉告於他,不知這小子又在哪看到了美女;竟說找到了真愛,不需要了;我究竟是沒法理解他的快樂之道。而以我的身份,也不好在對她有什麽下文;如今她的身影偶爾會浮現在我的腦海,亦或是穿梭在我的夢景。


    在剛步入大專參加新生軍訓那會兒,方隊最前排的女生;每一位都格外美麗,可於我眼中獨獨有她惹眼動人。那可愛至極的臉上浮現的笑容都會帶著滿滿的甜味,周圍女生的樣貌也會被她散發的光暈所覆蓋而變得模糊。那份甜美勾起我過度的思念連續幾夜的輾轉發側,一向對外靦腆的我,化思念為勇氣終於向她索要了聯係方式;盡管才正式認識,仍急不可耐的表達了愛意。可由於我始終不擅長曖昧話語,大多數女生也都很毛接受這冰點的乏味。恰不逢時;當失落的結局再次發生同我身上複刻,就連過程也巧合般的相同。有了與我相處的對比,終是促成了她與另一位本在考慮糾結同鄉的圓滿結尾。雖有片刻沮喪,可卻早已習慣了。而後又在同露雲的交際中偶然所會麵了她的閨蜜,那由內而外透露出的純淨感;仿佛能從麵龐直入她內心的明鏡。還有經過幾次觀察正同露雲口中所說的安分守己,而這性格卻是如今年輕女性群體漸漸所遺失的。再到進入社會工作,上廁所時撞見公司裏不同部門的嘉慧。那宛如標簽般的成熟感,永遠的一副中性打扮;卻又不失她獨有的美感。我素來不喜歡穿著十分暴露的女生,而嘉慧在這樣一群女生中,正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氣質。因為公司的位置並不大,就連男廁和女廁的位置都是分開的,嘉慧所在的部門原本是在男廁出門右手邊的辦公室,而後不知什麽原因,被安排到了正對男廁外的過道廳外;為了方便辦公隻能用幾個櫃子擋住男廁門口的視野。自那以後,我便愛上了喝水;上廁所的次數也成倍的遞增,隻為了路過時能偷偷的看上一眼。每天下班會刻意等著她出現才一同離開公司,聽著她與朋友交流時輕柔的語調;總會讓一天的疲憊揮之而去。千絲萬縷般對嘉慧的思念纏繞在我的心頭,可鼓起勇氣對嘉慧發出的微信申請,卻遲遲沒有下文。後來在她的同事口中得知,我和嘉慧不但是年齡上的差距;就連她相伴多年的男友的家境地位也不是我所夢比擬。而麵對這些特別之處吸引著我的異性;我也漸漸學會了理性的停止想法。並不是因為對感情的迷茫,反倒是認清了自己。


    迴望感情篇章一路來的挫敗,我不時的會檢討自己的感情觀;希望有所改變不會在錯過下一位相遇的女孩。可偏偏是因為有了新的觀點,讓我錯失了離感情隻一步之遙的機會。那年正值我就讀大專第四年的暑假,本是計劃好與幾位同學到附近新開的水上樂園去做臨時工;可因為樂園的工期一再延遲,中途幾次通知收到準備開工的消息,每每還會要求我們重新辦理手續;因為這事兒我也沒少從鄉下往縣城跑,最終還是收到了暫時停工的消息。眼瞅著暑假快要過半,享受了安逸所帶來的麻痹;身體也愈發變得慵懶。想想暑假的後半段在要找其他臨時工也做不長,幹脆待明年暑假在論吧。也許是父親迫切的想讓要我體驗社會的節奏,在得知臨時工的工作泡湯以後;三天兩頭的打來電話催我趕緊另謀他路,為我不斷聯係親戚打聽臨時工的事情。父親平常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可一旦惹他心急;就會說出一些傷人肺腑的嘲諷。終是敵不過父親紮心的言語,可與其同一些並不很熟的親戚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工作,我還是更願意和幾個朋友在一起。到了這個時段,很多工廠和小企業對於暑假工的數量也基本控製住了。一連幾日在各種臨時工群裏隻有一些高薪內容輕鬆類似傳銷的活,愈是叫人浮躁的很。不得不說最後還是阿逼的路子多;在臨時工貼吧裏找到了東莞的一家玩具工廠急招暑假工的貼子,三千一個月包吃住;看上去也比較靠譜。其實阿逼原先隻是為了幫我,說自己並不想去。可到了集合那天,又忽然改變想法同我上了車。


    前往東莞的長途大巴,是臨時工中介提前聯係的。原本是打算包下一輛大巴親自帶我們過去,卻因為當天大部分人的爽約而作罷了。第一次離開家長與朋友來到這麽遠的城市,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內心的忐忑早已漫過喜悅。企盼著早些入睡來掩蓋不舍的情緒,可隨著車廂幾次輕微的晃動;有如靈魂震蕩般將我滯留在半夢半醒之間。深夜十一點半的車廂內,在壓抑的環境和交替的鼾聲中,終於被抹去了睡意。一向生在在溫室裏的我,忽然麵對髒亂不堪的環境;引起身體本能的抗拒,長出了各種奇怪的東西。玩具上散落的灰塵停留外鼻間導致過敏紅腫,叫我一度後悔來到這個鬼地方;度日如年的煎熬原來是為了鋪墊淼淼所帶來的改變。


    其實淼淼是沒滿十八周歲的,達不到工廠招聘的年齡要求。沒想到借用她朋友的身份證竟成功入職了,究竟不知道是人事部的馬虎還是有意而為之。而她與我們不同,剛進來就被安排了質檢這樣比較輕鬆的活。第一次與她四目相對時,便被她如鏡湖一般的眼眸所沉醉。那話語間飽含的溫柔,平易近人的猶如一股溫暖的清風;一頭清爽的短發更加襯托了她的氣質。而我最為佩服的還是她出眾的情商,麵對不同來意的玩笑,他總能快速的反應給出幽默的迴複。我這個人沒什麽特別的優點,比常人而言或許多了些毅力。可這優點貌似成了缺點衍生口,決定每天要做的事情;常常不會顧及當時得環境和旁人的感受,所以不管是豆腐、阿逼還是傑哥都是非常寬容遷就我的。我平生是很討厭別人誣陷我的,哪怕他是借著話題開玩笑;我同樣會以很認真的態度與之爭執。旁人看來會覺得我小心眼,而淼淼的寬容總會在這時站出來順著幫我說話;這麽看來我反倒像是個孩子了。


    自從淼淼的出現,頭一迴讓我覺得上班充滿了色彩,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從我身旁經過時的拂來的發香,一抹清芳順勢掃去了困意。這種無形的依賴感逐漸成癮,哪怕一刻見不到她仿佛丟失了什麽叫人落魄,就連夜晚天空中閃爍的星辰都在勾勒著她的輪廓。那文弱嬌小的身形,愈發激起想要保護她的欲望,也會時常關注旁人看她的眼神和舉動。總有一些齷齪的已婚中年男性,會反複的盯著淼淼的腿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甚至明目張膽的表現自己起了生理反應。憤憤不平的像是自己的伴侶受到了窺探;惜於心中早已有了追求的對象,終於不知要如何定義與淼淼之間的感情;隻能做出一些善意的提醒。我的相貌本就平平無奇,繼而受了工作環境的汙染;臉部的皮膚就愈加的粗劣。可淼淼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反倒稱讚我的笑容十分真誠。與我相處的關係從開始刻意的保持距離,到漸漸的開始主動親近。


    原想著不知要怎麽才能熬過這一個月的臨時工生活,可現在反倒覺得時間太過短促;宛如昨天才剛與淼淼結識一般。臨行前一天的晚上,我們很順利的拿到了薪水,買好明天返鄉的高鐵票。念在朋友一場,阿逼決定邀上我們幾個到街邊的燒烤攤聚一聚。那晚從路燈下的走來的淼淼,宛若月光下密叢中依然綻放的百合;美麗的不動聲色。而那天陰鬱的天氣正是對我心情的寫照,我是不擅長抽煙喝酒的人;對於即將分別的苦悶,隻能通過唉聲歎氣來排解;引起餐桌前的氣氛逐漸壓抑。夜空忽然下起小雨,攤主陸陸續續的支起了大傘。隨著雨勢愈來愈大,阿逼和另一位同事準備把桌子抬進先撐好的傘裏。淼淼來的時候是提前帶了傘的,可為了顧及大家的感受;硬是傻傻的陪著淋雨。一個女生和幾個大老爺們一起淋雨,我自然是看不下去的;一把拿起雨傘撐起站在她身後,隻遮住淼淼一人。盡管她難為情的試圖伸手阻止我,卻被我拍手抵迴。一本正經的告訴她沒事,要她坐著就行。我是個俗人;肉麻的言行舉止是做不來的,隻是順著心意去做罷了。聚會到了尾聲,我告訴阿逼讓我們先迴去;自己送淼淼迴寢室也算是最後的告別吧。路上走近一家水果攤,便提出要給她買一些水果帶迴去,我知道她會推辭;所以還是用了強硬的語氣要她選了幾樣愛吃的水果。手裏提著買來的梨子和李子,這兩種果名仿佛反複強調著離別,又或許正是淼淼的暗意。我哼起《seeyouagain》的旋律卻是那麽的應景,不知不覺淼淼開始不停用手擦拭淚水。難得單獨遇上女生流淚,也不懂要怎麽安慰。隻是說了句:“沒事的;別哭了,以後肯定還能再見的。”淼淼說這是生平第一次有男生為她撐傘,也是第一次有男生送她迴家;還說原來被保護的感覺原來那麽溫暖。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要看效果來說還是不錯的。


    慢慢悠悠的蕩到了宿舍門口,我將手中的水果遞給她;擺手示意她進去吧。可她停留在原地片刻,忽然害羞的開口道:“要不抱一下吧。”這本是平常我與她開玩笑時說的話,其實並沒有想過真的要抱她。自從記事以來,除了母親以外;我還從沒抱過其他異性。聽到她這麽一說,我也顯得有些驚訝;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微微點頭打開雙手輕身向前,盡管他投身抱住了我;而我終於隻做了個紳士抱沒有觸碰到她。返迴的路上,腦海中不時閃過和淼淼最後的揮手告別;看著她轉身遠去的畫麵。我知道這或許是這輩子最後的一次會麵,期間淼淼也曾多次的暗示,哪怕最後的擁抱我仍是放棄了把握的機會。隻因為我刻板的專情,讓我想起寫的一首歌裏“與感情錯位,和生活作對”一句正好可以作為解釋。在高鐵站的候車廳,惆悵的情緒侵襲全身;打開微信借感發了這樣一條朋友圈。“來也不舍,去也不舍;總是難忘。”


    而後的幾年,我們還偶爾保持著聯係;可感情卻被時間所衝淡。在夢裏的幾次相遇,她的身影始終在我心裏難以褪去。當我自以為有能力照顧她,大膽說出告白時;淼淼卻已經找到了適合的伴侶。些許的失落後,我還是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至少她現在是幸福的。也感謝那些拒絕和被我錯過的女生,正是因為她們的出現,才給予我創作的靈感,引導著我感情觀的成長。她們宛如一塊塊天然的璞玉,她們各自獨特的美感無需任何雕琢。雖然無法鑲嵌於我感情位的烙紋上,可至少她們的光芒層照耀過我。而那塊空缺著的烙紋雖已經爬上蛛網,卻始終等候著一塊天作之合的璞玉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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