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沐霏雖然已經知道蒙村不對勁,但因為從輿圖上知曉張楠張鬆以及賀公子那行人都已經察覺到這個事實,原本是想自己出去通知肖頭領跟宋老漢的,可一想到還得解釋自己如何得知的,還得費勁,不如讓張楠張鬆來通知他們。


    他們既然知道了,肖大爺是他們頭領,總會稟告肖大爺吧?


    肖大爺知曉了,肯定會采取行動的。


    可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肖大爺或者是張楠張鬆派人來通知自己已經知曉蒙村是賊窩的事,心裏煩躁起來。


    既然已經知道這裏不能久呆,蒙村賊子人多勢眾,又在別人的地盤,自然要趁這些蒙村賊匪不察覺的時候,偷偷逃走才是。


    不然,留在這兒過夜,束手就擒啊?


    那張楠張鬆是怎麽辦事的?是還沒告訴肖頭領?還是肖頭領還沒決定好怎麽辦?


    韓沐霏決定不等了,才要邁出們去,就聽外頭楚哥兒嚷嚷起來:“三娘?我要找三娘!”


    “哎呦,楚哥兒,要什麽三娘啊?三娘早歇下了,明兒再來吧。”春花的娘親在外頭勸阻。


    “不行,那床板子硬得很,咯我背呢,疼,我要找三娘唿唿。”


    韓沐霏一聽就知道楚哥兒是有事找自己。


    這些日子,露宿在外過夜也不是沒有,躺比床板子更硬的沙石地的時候也有,不得不蜷縮在驢車裏伸展不開身子過夜的也有,怎麽說,也是今夜睡床板子舒服多了。


    況且,這楚哥兒雖說性子蠻橫,可從來不是吃不了苦的兒郎,他如今找這借口鬧著見自己,肯定是出於什麽原因。


    或許就是肖頭領特意派楚哥兒告訴自己這蒙村是賊窩的事!


    果然,等她出去將楚哥兒帶到自己廂房,假意撫慰時,楚哥兒低聲耳語:“阿姐,那鏢隊的人說,這蒙村裏頭的人都是壞人,我們今兒晚上,等他們睡著了,要偷偷離開,你可別睡著了。”


    是張楠迴到屋裏後,給楚哥兒跟宋高粱說明厲害關係,兩個小郎君,一個十歲,一個七歲,又都一路逃亡過來,已經懂事態輕重,所以張楠一說,兩人都緊張起來。


    張鬆也找借口去另一戶人家通知肖大壯跟宋老漢一家子去了,但他們這邊還剩下韓沐霏不知曉,選人去通知時,那楚哥兒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於是就有了楚哥兒鬧著要見韓沐霏的一幕。


    韓沐霏早已經從輿圖上推測到賀公子一行人知曉蒙村人圖謀不軌,肯定會有所行動。


    這個時候得到楚哥兒偷偷告知,自然表示知曉,低聲囑咐楚哥兒屆時小心時,春花從祠堂迴來了。


    “怎麽?還沒睡呢?”


    “楚哥兒認床,睡不著,我可不得勸勸他。”韓沐霏怕春花看出什麽來,笑著送楚哥兒出去了。


    等再迴到房裏頭的時候,看春花早已經在榻上閉著眼睛睡過去了。


    雖然鏢隊出於安全著想,將他們這行人分了兩處,可韓沐霏知曉,這些人既然是打上他們的主意,估計每個房裏頭都有人盯梢,而負責盯著她的,估計就是春花了。


    韓沐霏裝著沒事的樣子躺到春花一旁,慢慢閉上了眼睛。


    約定偷偷離開的時辰是子時,恰是一般百姓都深睡的時段,那個時候,估計蒙村的賊匪也大部分都睡著了,正好行事。


    所以借宿兩戶人家的人約定,聽見梆子聲過後,各人尋機會偷偷溜到村口,集合後再一起出發。


    正好。


    她才開圖沒多久,若等到子時,也過了冷卻期,屆時可以隨時開圖戒備村子裏匪徒的東向。


    韓沐霏裝著入睡的模樣,心情忐忑地等著。


    沒一會兒,便感覺一旁的春花慢慢起身了,還湊到了她跟前,叫了一句:“三娘?”


    韓沐霏沒作聲,薄被下麵的手卻攥緊了,她是,想試探自己?


    “三娘!”


    春花又連唿喚了幾聲,韓沐霏沒應,而後,她感覺到了春花的鼻息,似乎,人就近在咫尺。


    她在觀察自己的睡容,判斷自己是真睡還是假睡。


    韓沐霏頭皮發麻,竭力控製著自己的臉部神經不要過於緊張,心裏連連暗叫幾聲冷靜,冷靜。


    嘴裏這個時候卻不合時宜地多了唾液,喉嚨癢癢的,讓她直想吞咽下去。


    不行!


    這個時候要是有吞咽動作,怕是會讓春花看出破綻。


    韓沐霏拚命忍著,期盼春花的視線快點從自己臉上挪開,沒想到那灼人的感覺依然停留在她臉上,身上卻多了一隻亂摸的魔爪。


    淦!


    這是在搜自己身子,不死心想翻找錢銀呢!


    她怎麽能讓春花得逞呢?


    韓沐霏腦子一轉,靈機一動,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宋家二房繼媳婦嗎?韓大花可是個有過夫君的寡婦!


    於是忽而伸出雙手一抱,將春花給攬住了。


    感覺到春花的身子一僵,而後亂摸的手停了下來,韓沐霏裝著睡迷糊了,囈語:“夫君,你真壞!”


    而後便抱住春花往榻上一帶到床裏頭一邊,翻身將她壓住了,順便將嘴裏那口唾沫順利吞咽下去,再撒嬌:“夫君,奴家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啊?”


    這女人,是夢到自家死鬼郎君,把她當成他了?


    春花大氣不敢出,使勁想推開她,無奈韓沐霏如八爪魚一般四肢全攀在她身上,讓她無法動彈。


    韓沐霏感覺到懷裏玲瓏的曲線,嘖了一聲,這賊匪娘們身材比她還好啊!


    方才她想摸錢銀揩了自己那麽多油,這會兒非得揩迴去,於是上下其手。


    “夫君,夫君,給奴家香一個嘛,香一個!”


    春花又氣又惱,卻不敢吭聲,隻能任由著韓沐霏死死地攬著自己,悻悻然躺著,想著等她安分下來再說。


    沒想到韓沐霏卻一直沒鬆手,躺久了,春花身子漸漸放鬆,又想便是今夜沒找到錢銀,他們也是甕中之鱉,等明日動手,這三娘身上就是藏了什麽財物也能搜出來,寬心之下,慢慢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直裝著依戀“夫君”的韓沐霏見春花許久沒了動靜,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伸手,在春花眼前揚了揚,見她確實睡過去了,這才鬆手,輕輕側躺到一邊,繼續閉上眼養精畜銳,等著。


    期間春花覺得身子鬆了不少,微睜開眼,見韓沐霏好好地睡在一旁,又放心繼續睡了過去!


    夜涼如水。


    不知道等了多久,村子裏頭的更夫,打響了子時的梆子聲!


    韓沐霏睜眼,先去看了看春花,發現她睡得死死地,於是輕輕起身,一手抓上衣裳韋帶,飛快地穿衣裳鞋子,再在屋裏頭摸了摸,將弓囊跟那把小刀找到了——防身的家夥可不能落下,再粗粗收拾了包袱飛快地背上,這才又躡手躡腳地推門,一下溜了出去。


    院子裏頭,對麵廂房,那楚哥兒也背著鐵鍋鐵板抓著玄龍槍半弓著身子在屋簷下躲著,看自家阿姐出來了,豎起身子,又馬上弓了下去。


    韓沐霏悄悄地溜到了楚哥兒身邊,才發現前頭宋高粱也在。


    “阿姐,一個張鏢師去找馬車了,另外一個張鏢師領著賀公子他們先走了,說先在前頭探路,讓我們在後麵仔細跟著。”楚哥兒低聲道。


    韓沐霏點點頭,不大一會兒,宋高粱迴頭低低說了一聲“走”,他們三人就慢慢地摸著牆根走出了院子。


    等出得院子,才發現原來院子外頭已經有人倒下了,估計是怕他們逃走,所以夜裏來守著的賊匪,看來是被張楠兄弟無聲無息地幹掉了。


    她看了一眼前麵身形靈活的九安,心裏不由得默默欽佩這位幕後高手。


    一出門口,韓沐霏等人的動作便迅速起來,跟著前頭的張鬆以及九安一夥人小跑了起來,也同時在腦海裏使用坐標技能開圖,蒙村此時的景象即時出現在了輿圖上。


    韓沐霏很快發現了村子裏有幾處紅點走動的地方,看來,這些地方估計就是賊匪安排的看守人員,她看了看,在他們去往村口的幾路口,就有三處守哨的地方,不由得拉住了楚哥兒。


    “阿姐?”


    “不能從這邊走。”韓沐霏還沒來得及解釋原因,便聽到寂靜的村子忽而傳出了一陣騷動。


    他們一怔,而後很快發現,那動靜是從宋老漢投宿那戶人家傳出來的。


    宋老漢跟肖大壯他們被發現了?


    果然,不大一會兒,宋三嫂與宋婆子帶著麥子與黃豆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臉色惶恐:“三娘!怎麽辦?他們發現我們要逃了!”


    “怎麽會被發現的?”韓沐霏不免焦急。


    卻是宋老漢一家子得知身在賊窩後,早早地避過耳目將能帶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臨到離開時,見張楠去尋賀公子的馬車,於是宋老漢與宋三郎也跟著肖大壯去找迴驢車馬隻。


    便是在偷偷驅趕驢車馬隻,套車的時候,有個守夜看護的人走到這邊,湊巧就那般不慎地撞見他們,大聲吆喝起來給賊匪們示警,於是他們出逃的事情就這麽敗露了。


    “萬萬不能丟下他們啊!”


    “三娘,你可不可以救救我夫君跟公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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